李沉舟含笑搖頭，「爺爺，等哼哼回來就讓他過來看您；您別惦記他了，臭小子一個，您這身體這段時間還好吧？有沒有感冒生病？」

「沒有沒有，好的很。」李老爺子滿不在意的擺手，「我想哼哼了。」

「明兒個就讓哼哼回來看望您。」李沉舟無奈的說道：「爺爺，您先休息，哼哼回來了就讓他過來；您這麼惦記他，他也會擔心您的。您年紀大了，瞌睡少，別為了他耽誤了睡覺。」

李老爺子一想也是，於是點頭讓她扶著回了床上；蓋上被子還不忘叮囑她，「哼哼回來就讓他過來，我的大曾孫呢，都多久沒見他了。」

「好好好，都答應您，回來就叫他過來。」李沉舟陪著老爺子睡著后才離開房間。

走進堂屋，李鳴瑾和李鳴遠夫婦轉頭看來，「舟舟，你爺爺咋樣了？」

「爺爺已經睡下了，明兒個讓哼哼回來一趟。」李沉舟說完走到李沉淵身邊坐下，「爺爺想哼哼了，一個勁兒的說想見哼哼，睡的時候也不安穩。」

許紅旗嘆了口氣，「哼哼是爹最喜歡的曾孫了，爹這一把年紀了，哼哼也不可能天天在他身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老爺子的身體看著很健康，其實，生機已經在流逝了；能活多少年，連李沉舟都沒有把握。

「我和哼哼談談。」李沉淵道：「爹，大伯，大伯母，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你們也上了年紀了。」

許紅旗搖搖頭，低嘆一聲，「你們先回，我們再說會兒話，現在睡也睡不著；你明兒個還得去隊伍銷假，早點睡。」

「那成，我和舟舟先回了，您和大伯，爹也早點休息。」

李沉淵牽著沉舟的手走出堂屋，李沉舟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的房間，默默跟著李沉淵回到家裡才說話。

「哥哥，爺爺的生機在流逝，就算有小培元膏也不能阻止生機流失的速度。」

「爺爺大概還能有多少年的時間？」李沉淵打了熱水給她洗臉，又施展了清塵術將兩人身上清理了一番。

李沉舟一邊擰毛巾一邊說道：「若是按照現在的生機流失速度，怕是最多只有八年了；若是再快一些，怕是三年都沒了。」

李沉淵心裡有數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是修仙者，可也不能阻攔凡人的壽命；爺爺能在在世的時候無病無痛已是很好了，你多陪陪爺爺吧。」

「我明白，只是捨不得。」抿了抿唇，李沉舟心下沉悶悶的難受，「這就是修仙者和凡人的差別，爺爺雖然修習了內功，可是這麼多年來還是沒能延緩生機流失的速度；若是爺爺也能修仙就好了。」

「別多想，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最講究的就是因果和緣分，該是比誰都明白緣分盡了，強求也求不來的道理。」

李沉舟沉默的點了點頭，心裡的沉悶絲毫沒有減少。

李沉淵見她如此，端了熱水去衛生間，回來的時候見她神色黯然，默默上前抱她躺在床上，「媳婦兒，別再東想西想的了；我們早就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嗯。」李沉舟點頭輕嗯一聲，「睡吧。」

李沉淵不知該怎麼勸，只能默然陪著她；等聽到她呼吸均勻后才睡了過去。

李沉舟睜開眼，扭頭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心底一嘆：爺爺疼了她幾十年，她卻無法留住爺爺；日後爹、大伯和大伯母也會如此。

越是如此想，李沉舟反而越發無法入睡，生離死別總讓人意難平。

這一.夜，李沉舟睜眼到天亮；李沉淵醒來時就見她如此，心裡也不好受，「媳婦兒，你一.夜沒睡？」

「嗯，睡不著，爺爺如今是這樣，以後爹，大伯和大伯母也會如此；老家的大爺爺和二爺爺怕是壽命也不長了。」這些年有小培元膏供應著，可是，也只是減少他們身上的病痛罷了。

李沉淵心中沉甸甸的，離開家裡的時候腦子也在想著她，到隊伍銷假後繼續上班；一個月不在，隊伍里積累了很多的事情，一忙起來倒是沒了那麼多心思去想了。

李沉舟伺候老爺子起身，帶他去堂屋吃早飯，順便給哼哼打了個電話讓他早點回來。

等哼哼趕回來之時已是晚上，一進大院就先到了老爺子這邊來，「曾爺爺，我回來了。」

李老爺子瞧著大孫子歡喜的眉開眼笑，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道。

「乖曾孫過來。」

李致林走上前蹲在老爺子膝蓋前，「曾爺爺，曾孫兒不在這段時間您有好好吃飯睡覺嗎？」

「有的，有的，都記著呢；我大曾孫說的話鐵定記著。」李老爺子這會兒眼不花，頭不暈，瞧著高高大大的大曾孫跟小時候一樣蹲在他面前；眼裡的笑意都能溢出來，心裡的歡喜是無法形容的。

「我瞧著也是，曾爺爺精氣神真好；中午午睡了嗎？」李致林揉著老爺子的兩邊膝蓋，耐心十足的輕聲問著。

李老爺子連連點頭，「有啊，中午睡了一個小時，不然，這會兒該沒精神了；哼哼，你和你娘出去一個多月可是得了好處了？要是沒得好處，讓你爹娘給你。」

這麼多年了，老爺子習慣了老一套的稱呼，對現在的什麼爸爸媽媽的稱呼不感冒；和大曾孫聊天的時候也直接以老一套的稱呼來說話。

李致林笑著點頭，「那哪兒能沒有啊！有爸媽在，我還能沒機緣了？曾爺爺，您就放心吧；曾孫兒不僅得了大機緣，還拜了一位了不得的師傅。」

「拜師了？拜了誰為師呀？」老爺子笑呵呵的問著。

「是一位高人，比爸媽都高。」

李老爺子被逗得笑聲不斷，「那就好那就好，好好修鍊；以後跟著你爹娘一起，也幫曾爺爺看看這個世界日後的發展，曾爺爺是看不到了。」

「曾爺爺，瞧您說的，您身子骨好著呢；一定能長命百歲，您也能看到的，可不能說喪氣話。」李致林手握住老爺子的手腕，乘機探了探他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