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接了存單，沒推脫，「謝謝爹。」

「乖。」李鳴瑾含笑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到她那有幾分與妻子相似的臉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你娘要是在就好了，看到你現在結婚生子，想來也沒遺憾了。」

李沉舟沒想到他會突然說死去的娘，「爹，說這些做什麼？對了，爺爺有沒有給您重新找一個的想法？」

「有。」李鳴瑾頷首，「不過，我拒絕了。你爹我這輩子有你就什麼都不怕了，以後就是老了，也有你孝順著我不是，挺好的，沒必要多娶一個女人回來給自己添麻煩。」

李沉舟顰眉，忍不住去看爹的面相；夫妻宮晦暗，沒有異地，嘆了口氣，「爹，您放心，我一準給你養老；等您退休了就和我們一起住，哥哥，你說是不是？」

「是。」李沉淵毫不猶豫的點頭。

李鳴瑾看了他們一眼，心裡都是滿足。

父女倆說著話，李沉淵把早飯做好端上桌，外面的天色也漸漸開始泛白；吃過早飯以後，天色已經大亮。

李沉淵收拾好灶房，陪著李鳴瑾父女倆去了堂屋，「爹，我去隊伍里開車過來，您在家裡等會兒。」

「知道了，快去吧！」

李沉淵出了門，正好與抱著哼哼出來的老爺子碰到一起，「爺爺，您怎麼也起這麼早，是不是哼哼吵著您了？」

「沒有沒有。」李老爺子連連擺手，低頭又親了親哼哼，「這小子乖著呢，醒了也不哭，就圓溜溜黑黝黝的大眼睛看著你；是我自己醒的，這會兒天也不早了，你爹呢？要走了嗎？」

「爹在堂屋裡，爺爺去吧！我去隊伍里開車過來。」李沉淵指了指堂屋。

「那你趕緊去，你們幾個居然都不叫我。」李老爺子一邊抱怨一邊走進堂屋，「老三你也是的，要走了都不知道叫我。」

李鳴瑾起身扶著老爺子坐下才道：「本來就沒準備叫您，您現在每天能睡是好事兒，吵醒了您的覺，再想睡下去可就不容易了。」

李老爺子也知道兒子孝順，沒揪著不放，把哼哼遞給他，「你都要走了，趕緊再抱抱哼哼吧！下一次再抱哼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好，爹。」李鳴瑾接過哼哼，抱在懷裡哦哦的哄著，小哼哼歪著頭，哼哼唧唧的往外面找；李鳴瑾笑了笑，「舟舟，孩子是不是餓了？」

「估計是。」李沉舟笑著點頭，伸手去接哼哼，「爹，給我吧！」

「成。」李鳴瑾把哼哼交給她。

李沉舟抱著哼哼出了堂屋，回到房間里，拿出一瓶靈泉水給他喝下，低頭親親他的粉.嫩.嫩的小.嘴兒，「哼哼啊！你外公可是要走了，走，咱們出去陪陪你外公。」

出了房間，走進堂屋，李沉舟抱著哼哼走到李鳴瑾面前，把哼哼放到他懷裡，「爹，您多抱抱哼哼。」

李鳴瑾笑著接下來，每日里哼哼吃的東西都是閨女準備的，這一點他是知道的；抱著哼哼輕聲哄著，交代他要聽話，要乖巧，要懂事，不要調皮。

李沉舟和李老爺子坐在旁邊看著，看到這一幕，傷感爬上心間，兩人對視一眼，收回目光，都嘆了口氣。

外面有車子的聲音響起，三人都知道是李沉淵開車過來了。

「是沉淵回來了，我也該走了。」李鳴瑾抱著哼哼起身，把哼哼交給她，「不用出來送了，你好好帶哼哼，孝順你爺爺；有時間多給我寫信，打電話也行，你知道我那邊辦公室的電話的。」

李鳴瑾抬頭看看哼哼，狠狠心大步出了堂屋。

李沉舟抱著哼哼急忙趕到堂屋門口，老爺子也跟著走了過來；卻見李鳴瑾走到走廊下，提起行李和裝好的熏肉，疾步出了院子。

李沉淵打開車門走下來，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塞進車裡，打開車門請他上去。

李鳴瑾回頭朝院子里看來，三人的視線正好撞在一起；李鳴瑾嘴角輕勾，扯出一抹笑來，朝他們爺孫倆擺擺手鑽進了車裡。

李沉淵關上車門，扭頭看了沉舟一眼，見她眼眶紅紅的，心下一疼；轉身進了駕駛座，關上門，開車離開。

「爹，舟舟眼睛都紅了。」

李沉淵略帶怨念的話出口，李鳴瑾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沒接話茬。

李沉舟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等聽不到車子的聲音了才收回目光；側身去扶著老爺子，「爺爺，爹已經走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捨不得，是你捨不得。」李老爺子撇了她一眼，「唉。」

李沉舟嘴角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她是捨不得分離；可是，爺爺也同樣捨不得，那一聲嘆息，讓她心裡難受萬分。

明明是一家人，卻因為種種原因，各奔東西。

李老爺子收斂了情緒，把哼哼接了過去，「我餓了。」

「灶房裡給您留了飯菜的，今天哥哥炒了個醋溜白菜，蒸了包子饅頭。」李沉舟扶著老爺子去了灶房，打開蒸籠，一股熱氣冒出來。

李沉舟把蒸籠搬到桌上，又去給老爺子洗完盛粥，把小菜一起上了桌放到他面前，「爺爺，您吃吧！吃完我陪您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李老爺子點點頭，單手抱著哼哼，李沉舟想接過去都不行；就這樣吃了一碗粥，倆個包子和一些小菜才放下了碗筷。

「沉淵小子做的飯菜好不錯，特別是這包子，吃著很鬆軟。」

「那是因為哥哥經常做。」李沉舟把蒸籠搬回去放好，這些包子饅頭還剩下不老少，中午也夠吃了；加上鍋里的粥，那就是綽綽有餘了，中午只等哥哥回來再炒倆個小菜就能吃飯。

洗好碗筷，放進碗櫃里；李沉舟洗乾淨手，隨手擦了擦，便和老爺子一同出門去去了。

爺孫倆抱著哼哼走出家屬區，又一路出了集營，慢慢走到山腳下，卻正好遇到從山上下來的成翠芬和倆個兒子。

「成大姐，大柱，小柱子，你們爬山回來啦！」李沉舟笑著問道。

成翠芬看到她也是滿臉笑，「是啊！今天來的早，馬上回家讓大柱和小柱子吃飯；吃完了飯就該送他們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