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李沉舟有點方。

「嗯，這段時間特殊小隊的人，除了領取物資的時候出現一次，其他時間都沒在集營里走動，越發神秘了。」

李沉舟清淺地點了一下頭，「低調點才好，咱們也要學他們低調。」

李鳴遠一拍手，「我就說特殊小隊的人怎麼突然就低調起來了，以前一個個的都高調的不行。」

「這麼說來，武家這段時間的反常現象就能解釋的通了；武家是古武世家，在上京的地位很難撼動，可是，他們近幾天也開始收斂作為了。在外的子弟們都縮回了爪子不說，還格外的低調，昨天在上京發生了一件外省官員家屬挑釁武家的事兒；武家居然沒有發作，對方道了歉，這事兒就過去了，若是在以往可沒有這麼簡單了事。「

許紅旗也忽然發現，上京里的這些人沒一個傻子，都精明著呢！

李鳴遠越想越心驚，「看明白的家族都已經開始隱藏自己，之前是我想岔了；席嬸，從明天開始，咱們家的用度縮減一部分。」

「好的，鳴遠少爺。」席嬸認真點頭，明白如今李家的處境並不樂觀，從而在之後的言行舉止上有了嚴格的自我要求。

李沉舟見提醒之責達到了，適合而止不再談論。

飯後，李沉舟特意去了一趟特殊小隊。

「武隊。」

「是李前輩啊!您怎麼過來了？好長一段時間不見您了。」武清璇容光煥發，只那眉宇間染上一抹輕愁。

李沉舟踏進辦公室，「這段時間閉關了，今天才出關；最近上面有沒有下發任務？」

「任務倒是有，不過，都被他們給領完了；現在是特殊時期，連缺德和尚和假道士都寧願出任務，不願意待在上京了。」

從武清璇的言語中聽出了微末的嘆息之意，李沉舟心頭一沉，「武隊，現在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特殊小隊了嗎？」

「前輩聽誰說的？」武清璇輕笑搖頭，「我們隸屬最高上面，其他人沒有權利對我們發號施令；他們怎麼亂也不敢亂到那位頭上去，又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李沉舟也覺得好笑，「外面的人都以為咱們特殊小隊是怕了那些人，個個都低調了起來。「

「呵.......」武清璇譏笑，「他們都是閑的沒事幹了，來猜測我們特殊小隊了。」

李沉舟頗為贊同，「閑的蛋疼，總要蹦躂兩下的；部門裡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

「前輩請慢。」

李沉舟回身問道：「怎麼？有事？」

武清璇從辦公桌前走來，「李前輩，上一次您的指點讓我受益無窮，如今我的心境開闊了許多，內勁也更進一步；還沒機會和前輩道謝，多謝前輩指點。」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李沉舟微微一笑，旋身離去。

武清璇望著她的背影，搖頭輕笑，「李前輩這種全身都是矛盾體的人，還真少見；果然實力強橫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乖僻。」

就說這位李前輩，看著嬌弱，動起手來心狠手辣；看上去對一切事物都淡漠，卻對錢和李家有一種莫名的執念。說她心腸狠毒吧，人家又自有一套為人處世的原則；總之，李前輩是個非常矛盾的人，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李沉舟出了上京集營，走在大街上。

一群手臂上幫著紅布條的孩子穿行在街道上，笑的肆意張揚，喊著口號。

李沉舟從他們身邊路過，一個紅衛兵一把攔住她的去路，「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穿著喇叭褲？你的紅寶書呢拿出我們看看。」

前後一群小紅兵都停了下來，一個個睜著眼睛，有疑惑、有不善、有好奇的望著她。

李沉舟有一瞬間蒙圈，深深蹙眉，深吸一口氣；回以了一下後世課本上的一些上面人語錄，「不打無準備之戰。紅寶書是珍貴的東西，自然應該放在家裡放好，隨意帶進帶出是對紅寶書的不尊敬。」

「老人知事百事通。你說的很對，我們要尊重上面人的一切事物，謝謝提醒。」攔住去路的小紅兵笑容真誠，放過了她，帶著其他人走了。

李沉舟莫名。

她說了什麼嗎？不過是沒有紅寶書找了個借口罷了。

周圍圍觀的人沒想到有著翻轉，平常一些遇到小紅兵，腿都嚇軟了；因為他們年紀小，不能明辨是非，說再多好話都不管用。就是沒錯，也能弄出錯來；剛才這姑娘被攔著，他們都以為要糟，沒想到來了個平淡無波的結果。

李沉舟扭頭快速走開，當走到一個巷子里時，聽到一群人嘈雜的聲音；快步穿過巷子，來到事發地點。

「不能啊！不能砸，這些都是珍寶啊！我的字畫，我的古董，我的書啊！你們別燒，不能燒......」

「老頭子，你別去攔著了，他們不燒完砸完，不會罷休的。」

十來個小紅兵圍在一個火堆前，嘻嘻哈哈笑著燒東西，「這個死老頭家的東西還真不少，這種人就該拉去批鬥，而且要狠狠批鬥；這些都是資本主義人的東西，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候到處都在打擊資本主義，很多大世家都慘遭焚毀。

「那就拉去批鬥，咱們今天正好沒有批鬥的人。」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兒弔兒郎當的說道。

「對，拉去批鬥，兩個一起。」

十來個小紅兵說著就要動手，陪在老頭身邊的老太太把痛哭流涕的老頭護在身後，「求求你們別拉我們去批鬥，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你們要燒就燒吧！我們不攔著了，別拉我們去批鬥。」

「少廢話，你們這些資本主義者最討厭了。」

「拉走。」

老頭望著那堆已經燒盡的書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旁邊還有許多砸碎的古董，更是心疼的他捶胸頓足。

十來個小紅兵拉著他們就往門外走，不管老太太怎麼求都沒用；老太太越是求，反而讓這些小紅兵越加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