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七八歲的男孩兒，齊刷刷的望著他們。

田老師板著臉，道：「同學們，今天咱們班新入學了兩名同學；分別是李沉舟同學和江必清同學，你們也看到了，李沉舟同學年紀小，你們以後多讓著點她。」

「好的，田老師。」

田老師滿意的點頭，指了指第一排的兩個孩子，「把兩個位置讓出來，你們往後移，後面還有兩個空著的位置；李沉舟同學年紀小，坐在後面會看不到上面黑板上的字。」

李沉舟目光一動，這位田老師看似嚴肅刻板，卻是心思細膩的人，連這些都考慮到了。

被點名的兩名同學讓出位置來，走到最後面放的那張更為破舊的桌子前落座，並且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來。

「李同學，江同學，你們坐在這裡吧！」

「謝謝老師。」李沉舟禮貌的道謝，又朝讓了位置給他們的二人笑了笑，與江必清一起入座。

田老師看著他們入座后，繼續道:「李同學，江同學，因為你們二人入學比較遲；我們已經上課一個月了，有許多字你們都沒學到，以後老師每節課後給你們補課。」

「好，寫寫老師。」江必清點點頭。

「那好，繼續上課。」田老師瞧著他們乖巧懂事，之前心裡的擔憂消散，對兩個孩子有了幾分好感；在黑板上寫寫擦擦，一節課下來也就教了十個字。

下課後，田老師整理好課本，單獨留下來，「李同學，江同學，來，老師教你們認字。」

江必清看了看師傅，見師傅起身後，他才跟著走上前。

田老師在小黑板上寫了幾個字，一一教他們讀。

江必清認得這些字，更別說李沉舟；江必清看師傅都沒表露的意思，也就乖乖跟著念。

念一遍后，田老師按照以往的教學方式，一考之下發現這倆孩子記憶力非常好；念一遍就能記得住，不似其他孩童懵懵懂懂，念幾遍都記不住。

田老師眉眼中帶了點笑，「很好，咱們再學其他字。」

李沉舟和江必清跟著她一起學，一個課後就學了三十來個字；田老師驚得暗暗贊同，這樣下來的話，他們之前沒有學過的一個月課程，不過幾天就能補起來了。

可是，田老師並不知道，他們都是認得這些字的。

一天下來，在李沉舟師徒二人刻意藏拙之下，田老師教的越發盡心；教的字也越來越多，一天下來就學了一百多個字。

按照這個速度，三天就能把他們的空缺補起來。

當晚上放學后，田老師找到了校長，「杜校長，您幾天帶來的兩個孩子是誰家的？」

「怎麼？他們在班上惹事兒了？」杜校長平靜的抬頭，這些有點身份地位的子弟難免會心高氣傲，惹事的幾率別平常的孩子高許多。

「哪兒啊！這倆孩子乖巧著呢。」田老師再也不掩飾，「李沉舟和江必清這倆孩子太聰明了，簡直就是天才；我教一遍的字兒，他們都能記下來，而且分毫不差。今天一天他們就學了一百多個字，照這個速度來，最多三天就能把他們缺的課補起來了。」

杜校長詫異了一瞬，便搖頭笑了起來，「那你好好教就是了，別白瞎了兩個好苗子。」

「肯定好好教。」

走出簡陋的學校，李沉舟一眼便看到李老爺子站在不遠處，「爺爺，您怎麼來了？許大哥和田大哥呢？」

「他們在家裡翻地呢！你那自留地里都長滿雜草了。」李老爺子笑著伸出手，「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李沉舟把手放在他的枯老的掌心，叫上江必清一起往回走。

「今天在學校怎麼樣？都學了些什麼東西？」李老爺子一邊走一邊問。

「就教了些字，我和必清都會了；一年級的課程也太簡單了，爺爺，要不，我和必清跳級吧？直接讀二年級。」

李老爺子彎腰抱起她，板著臉，「真想跳級？」

「嗯。」李沉舟重重點頭。

江必清也在一邊道，「老爺子，一年的東西真的很簡單，我和師傅借同學們的書本看過；基本都是簡單的字和算數，我和師傅都會了。」

「那也不能驕傲自滿。」

「爺爺，我們不是驕傲自滿，是不想浪費時間。」李沉舟笑眯眯的扯著他的鬍子，「爺爺，要不咱們打個商量？」

李老爺子眯眼瞧著她，「你想和爺爺商量什麼？」

李沉舟在他的懷裡動了動，笑道：「爺爺，能不能平時不上課，考試的時候去考試？當然，我是這樣，必清得去上課。」

「為什麼？必清比你還年長一些，你就可以不去上課？」李老爺子虛著眼，慢吞吞的問。

「因為我是他師傅啊！爺爺，我師傅會教我很多東西的；這些課程真沒必要天天去，大不了把課本拿回來，我自學也行啊！」李沉舟不給老爺子說話的機會，又繼續道：「爺爺，我還要修鍊呢！修鍊一日不可墮，把上學的時間用來修鍊正好。」

李老爺子依然在笑，眼中卻有思慮，「修鍊是正事，讀書也是正事。」

李沉舟想了想，「爺爺，我保證以後考試都滿分，好不好？」

「學習不是為了分數，是為了你自己；在讀書的過程中，你會體會到不一樣的樂趣。」是她應該經歷的。

樂趣？別逗了，每天和一群小屁孩兒坐在一起有樂趣？

「爺爺，您看看您孫女兒，是能和那些小娃娃玩到一起的姑娘嗎？」李沉舟撇嘴，「一看就不是嘛！」

李老爺子不由的沉思起來，孫女兒聰慧非凡，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確實不是能喝同齡孩子玩到一起的孩子。

「爺爺，我的樂趣不在他們身上；我的樂趣在修鍊上，人都說不進則退，修鍊也是一樣的。」李沉舟鼓著腮幫子，再接再厲。

嬌嬌俏俏的小閨女在懷裡撒嬌，李老爺子再看窺探小孫女兒好幾次，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如此......」

「就不去了。」李沉舟笑呵呵接話。

李老爺子無奈輕笑，拍了拍她的頭，「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