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衣櫃里的補丁衣服裹起來，李沉淵把他們都抱進灶房裡，放著燒；轉而，又把江必清的兩套衣服給他送去。

「沉淵哥。」江必清放下盤起的兩膝，見他身上穿著藏青色衣的衣服，一身清朗，著實好看。

「給，這是李爺爺給你買的衣服；見到李爺爺后，記得和他道聲謝。」李沉淵把衣服塞給他，「換上衣服后，記得把破了的衣服放到灶房去，妹妹不想看咱們穿破爛衣服。」

「是。」手撫摸著新衣服，眉眼帶笑。

李沉淵眼角一抽，旋即離開。

傍晚，李沉淵和江必清做好飯，請來李老爺子和兩名心腹。

李老爺子從進門開始，視線就落在一身紅的李沉舟身上，「漂亮，我孫女穿著就是喜氣。」

「老頭子，這衣服哪兒漂亮了？下次能不能讓你的心腹有點眼光！真丑，不過好歹是新的，勉強穿著吧！」李沉舟滿臉嫌棄。

李老爺子笑著連連點頭，「好好，下次讓他們長點眼；要不，下次，小乖乖和爺爺一起去買？」

「行。」李沉舟果斷點頭，反正是花親爺的錢。

李老爺子笑眯了眼，擠開李沉淵，坐到李沉舟身邊；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飯，一盆子紅薯、白面做的餅子、一大盆子燉雞和八隻烤兔。

「哪兒來的雞和兔子？」

「師傅和沉淵哥在山上抓的。」江必清爬上凳子坐下，兩名心腹站在一旁，並不入座，「你們咋不坐？做了你們的飯，平常我和師傅、沉淵哥一人吃個紅薯，再加雞隻野雞野兔就夠了。」

兩名心腹接連搖頭，「不用……」

「坐下吃。」李老爺子發了話，兩名心腹對視一眼，在江必清旁邊的一方八仙桌前落座。

「舟舟，吃飯。」李沉淵可不管這麼多，從盆里拿了一個大紅薯一隻兔子放到妹妹面前。

李沉舟笑眯了眼，紅薯不薄皮就開始啃；一口一口啃完，又拿起烤兔子啃，一臉啃了三隻烤兔，吃了兩張餅子，又吃了一小半燉雞，這才滿足的抹嘴。

李老爺子嚇得心跳不止，顫顫巍巍的問道：「小乖乖啊！你咋吃這麼多呢？撐著沒有啊？」

「剛吃飽。」李沉舟摸著肚子，扁嘴，「死老頭子，你是嫌棄我吃多了！」

「哪兒啊！能吃是福，能吃是福。」李老爺子笑呵呵的搖頭，抬手摸摸她柔順的頭髮，心裡更加柔軟；小孫女哦，怎麼看怎麼愛。

江必清道：「老爺子，師傅是修鍊之人，消耗大，胃口好。」

「原來是這樣，那挺好的。」李老爺子放下心來，瞧著江必清的目光也柔和了些，「小乖乖，還要不要再吃點？」

「不吃了，還有，別叫我小乖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李沉舟滿臉嫌棄，雙手摸了摸胳膊。

李老爺子依然微笑，「好，以後就叫舟舟。」

李沉舟徹底沒脾氣了，這老頭子就像麵人兒一樣，不管她怎麼作都在笑。

……

豎日，天未亮。

李沉淵和江比請交代了一聲，就牽著妹妹出門。

兄妹倆都是練武之人，一路走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覺得累；進了縣城，天才剛剛泛白。

「哥哥，你看那裡有賣早飯的攤子，我們去吃早飯吧！」李沉舟拉著哥哥走到賣早飯的攤位前，仰著頭問：「老闆，你這兒都有些什麼吃的啊？」

老闆是個中年大叔，看面相是個忠厚人。

「小姑娘，我這兒有豆漿、油條、包子、饅頭，你們要吃點啥？」老闆微微笑著，看對方一個小姑娘牽著一個小男孩兒，也沒放在心上。

「都怎麼賣啊？」

老闆詫異的看著倆小，還是報了價，「油條、包子五分錢一份、糧票要一兩，豆漿一毛錢一碗、糧票要半兩，饅頭三分錢一個、糧票要一兩。」

「包子來十個，豆漿來四碗，油條十根，饅頭十個。」應該夠了。

李沉舟掏出一張五元的票子給他，「饅頭三毛錢，豆漿四毛錢，包子和油條一塊錢；一共是一塊七毛錢，老闆，找錢。」

老闆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居然能拿出五塊錢來，五塊錢可也不是一筆小錢了；在尋常人家能用半個月了。

「姑娘，你有糧票嗎？只有錢的話，要貴點。」

「沒有。」李沉舟搖頭，他們沒在村裡上工，也就沒公分，自然就沒糧票。

「那行，我也不多收你的錢，一樣漲個兩分錢，你看可合適？」

李沉舟點頭，「合適，老闆厚道。」

「呵呵，小姑娘真會說話。」老闆從兜里掏錢，數了剩下的數給她，「你們道桌子那邊入座吧！馬上就給端上來。」

李沉舟拉著李沉淵就走，在桌前落座后才想起來，她一直沒給哥哥錢；男人沒錢怎麼行？

「哥哥，這一百塊你放著，要買什麼就買；不夠了再和我說，我這兒還有很多。」李沉舟把一百悄悄塞進他的手裡。

「我不能要舟舟的錢。」李沉淵卻不肯接。

李沉舟俏臉一板，「舟舟的不也是哥哥的嘛！要按哥哥說的，我的是我的，那你的不也是你的；難道，以後哥哥賺了錢就不給舟舟了？」

「胡說。」李沉淵好笑的拍拍妹妹的頭，「行，哥哥收著，等哥哥賺了錢也給舟舟花。」

「這才對嘛！」她可是難得大方呢！別人沒這待遇。

在他們說話間，老闆陸陸續續把吃食端了上來，「兩位慢慢吃，吃不完可以給你們打包走。」

兄妹倆快速將上桌的早飯一掃而空，連點殘渣都沒剩。

老闆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是兩個小孩兒，卻吃的比大人還多。

「老闆，謝謝了啊！」李沉淵牽著李沉舟下桌。

填飽了肚子，李沉舟開始拉著李沉淵在縣城裡閑逛；等遊盪到一處寬敞、敞亮的店鋪時停了下來。

上面寫著『供銷社』三個字，兩邊還有這個年代獨有的標語。

「哥哥，這裡就是村裡那些大嬸們說的供銷社？」李沉舟睜著眼，好奇的望著裡面；神識一掃，裡面的東西被她看了個仔仔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