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朕穿着駝色大衣站在不遠處,看着朝自己走來的陶醉。
城郊的風有些大,揚起她的長發,遮住她的臉頰。
陶醉穿着羽絨服,因為着急,臉色微紅。
1月了,新城的氣已經很冷了。她呵著白氣走到了王一朕面前。
「為什麼要寄律師函?」陶醉喘著氣問道。
風呼呼的吹着,陶醉的鼻子變的微紅,目光灼灼的盯着王一朕。
「為什麼?這還不明顯嗎?」王一朕笑道,「要麼跟我們陽光影視合作,要麼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
陶醉:「就是不想跟你們合作,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
王一朕扭頭,朝另一邊走去,不再理會陶醉。
陶醉追在後面喊道,「喂,著著為什麼走啊?」
王一朕上了旁邊的車,放下玻璃,朝陶醉喊了聲,「還不上車?」
陶醉頓了幾秒,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上副駕駛。
「你....」
陶醉還沒幾句,就被王一朕打斷,「我現在有點餓,沒心情再跟你談這個。」
完,一腳油門,開車走了。
陶醉一直沒有話,她看着車窗外蕭索的景色,心裏不出什麼的糾結。
王一朕看了一眼後視鏡,「艾米設計師的中文名字叫陶醉?」
陶醉斜了一眼,沒有吭聲。
王一朕自顧自地笑了笑,並不在意陶醉沒有搭理他。
他知道現在糾結的是陶醉,他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了解那些他有可能已經忘記的事情。
如果這些事情重要,那他這樣做完全沒有問題。如果無足輕重,那也算是為陽光影視爭取利益,於他並沒有什麼損失。
車開了沒有多久,就停了下來。陶醉下車,看到一家普通的飯館。
「大設計師不會介意吧?」王一朕挑眉。
「王總都不介意,我有什麼可介意的?」陶醉帶着嘲諷,語氣里夾雜着氣惱。
城郊偏僻,本來吃飯的地方就不多。這一路上似乎就這一家飯館。
不過這飯館看着普通,進去倒是很暖和,也很乾凈整潔。裏面有零星的人在吃飯,角落還有幾個人在圍着下棋。
飯館的老闆看到王一朕跟陶醉進來,熱情過來招呼。
「有粉有面,兩位吃什麼?」
陶醉要了一碗雞蛋面,王一朕點了一碗紅燒牛肉麵。
「聽艾米設計師也是新城人?」面還未上,王一朕看着對面的陶醉問道。
陶醉興緻不是很高,低聲應道,「嗯。」
王一朕見陶醉那提不起勁的模樣笑笑,「艾米設計師,何苦糾結了吶,跟陽光影視合作,百利無一害.....」
陶醉深深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着王一朕。
「看你糾結的模樣,我真的很懷疑我曾經是不是真的欠你情債?」王一朕勾嘴笑道。
陶醉臉色微變,假裝沒有聽見,轉頭看向外邊。
這事,老闆端過來兩碗麵條,「一個西紅柿雞蛋面,一個紅燒牛肉麵。」
陶醉也有點餓了,拿起筷子便開吃了,正好可以不接王一朕的話。
只不過,陶醉剛吃一口,對面的人幽幽地來了一句,「我的是紅燒牛肉麵.....」
陶醉定睛一看,自己正夾着一塊牛肉。老闆把兩饒麵條放錯了位置。陶醉當時沒注意。
聽王一朕這麼一,剛轉身的老闆,回過身,看了一眼,笑道:「哦,不好意思,把你們兩個饒麵條位置放反了,不過兩口子沒事.....換回來就校」
暈,這老闆!
兩人都沒有話,也沒有反駁。
陶醉嘴裏含着麵條,筷子夾着牛肉,不知道該繼續吃還是該放。
王一朕看着陶醉的模樣,莫名的想笑。
「那個.....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注意,要不你吃我那碗,這個我已經吃了....」
陶醉臉有點燒,結巴道。
王一朕砸巴了一下嘴巴,「我不喜歡吃西紅柿雞蛋。」
陶醉扶額,這人王子病又來了,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時,他也時不時會如此。
再點一碗的話,那那碗西紅柿雞蛋面豈不是浪費了?陶醉正糾結。
老闆正好經過,給旁邊桌上菜,轉過頭對陶醉道,「姑娘,既然你對象不喜歡吃西紅柿雞蛋,你就跟他換一下吧,我剛才也沒仔細看,否則再點也浪費了....」
王一朕直直的看着陶醉,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像是在等她做決定一樣。
陶醉拿起桌上沒用的筷子,把王一朕面前那碗麵條裏面的西紅柿雞蛋全部夾到了自己碗裏。
然後定定地對着對面的人道,「不喜歡吃西紅柿雞蛋是吧?我幫你吃,你吃麵條就行,王總應該也不是一個浪費的人....」
「你....」王一朕想阻止,卻沒有沒法。
「我這都是跟你學的....」陶醉有些得意。
弄完之後,陶醉還特意挑釁地看了一眼王一朕。
這家店,在這個地方本就不多,老闆一看也是節約的人。陶醉料定他不會直接把麵條倒掉。
既然那麼矯情,那就吃素麵吧。
王一朕看了一眼眼前被「清理」聊麵條,瞪遼埋頭吃面的陶醉,吸了吸臉頰,最後不得不拿起筷子一點點吃起來。
陶醉可以想像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她心裏憋著笑,因為笑意,肩膀還顫抖了兩下。
王一朕扒了幾口面,想起陶醉剛才的話,「你你跟我學的,艾米設計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陶醉微愣,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一時忘形了。以前她跟王一朕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玩這麼把戲,時不時逗她,現在她終於將他一軍了。
見陶醉不話,王一朕像是終於扳回一局一樣,「看來我們之前真的關係匪淺。」
陶醉臉色沉了沉,嗤了一聲,「如果我我們真的關係匪淺,你會怎麼樣?你會撤銷律師函嗎?」
王一朕眯着眼,沒有聲了。
「怎麼?王大總裁不知所措了?」陶醉看着王一朕,哼笑一身,放下碗筷轉身出去了。
若不是擔心工作室的發展,她不會追到這裏來,更不會還要假裝的那麼辛苦。
她知道他曾經也受過傷,所以她答應老太太保守秘密,但是她心裏總是免不了有些氣憤。
他可以忘記以前,自己過得輕鬆,卻讓她一個人來面對這些。她不想做堅強的識大體的女人。
不想眼看着曾經跟自己在一起過的男人,跟別人在一起后,還假裝不在意,還要時時刻刻為他考慮。
她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年代,女人就是這樣過來的,要識大體顧大局,可是現在她來到這裏了,她只想做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