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蘇凌的心臟和浮圖鎮天碑融合了，甚至早已經死了。

寶兒不知道現在自己和蘇凌說話，他能不能聽得見，但，還是要說。

「你要是死了，誰去救你師傅？誰去復活你的女人？！！！」

「慕……慕……慕涵……老……老混蛋……還有雲溪……」生死的瞬間，蘇凌終是想到了陳慕涵等人，睡意少了幾分，多了一些執念。

「我不能睡！！！堅持，對！堅持！堅持下去就是勝利……」蘇凌的思維又清醒了一些，他咬著自己的舌頭，恨不得把舌頭咬斷。

又是幾十個呼吸過去，就在寶兒都要絕望的時候。

突然。

風暴散了。

終究是散了。

「蘇凌，蘇凌，蘇凌……」寶兒激動的呼喚，聲音里都有了哭腔。

沉默。

一點回聲都沒有。

「蘇凌，醒來啊！！！」寶兒的聲音已經有些失控。

「咳咳……寶兒，我……我……我還活著嗎？」迷迷糊糊，蘇凌聽到了寶兒的聲音，下意識的問道。

「活著，當然活著！」寶兒哭了。

碎石風暴也分為好多個級別，而蘇凌剛才被席捲的這個碎石風暴，分明就是中等級別的啊！

這樣的碎石風暴，就算是不死境強者遇到，估計也會死無葬生之地。

蘇凌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咳咳咳……」蘇凌呼吸，虛弱的呼吸，再無一絲絲的反抗力量，下方的恐怖的拉拽力將他兇殘的朝著下方拽去。

「還是會死嗎？」蘇凌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思維又一次清晰了很多，可惜，沒有用，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反抗不了。

「有點意思！」同一秒，突然，一道玩味的聲音傳入蘇凌的耳朵，他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不再下落了。

然後。

一道身影，詭異的出現在蘇凌的身前。

這是一道男子的身影，看起來，也就和蘇凌差不多大。

他身穿一件青色的狍子，手裡拿著一把竹尺，他的眉毛很粗，五官偏向粗獷，但，氣息上卻有些陰鷙。

男子的全身繚繞著赤色的光暈，他似乎不會受到虛空力量的影響。

所有的虛空之風、虛空隨時等等等，在距離他一米處左右的地方，就全部成了粉末。

「天尊境，卻能在我掀起的碎石風暴中存活下來，不可思議的奇迹！」

男子盯著蘇凌，玩味的道：「這一趟虛空歷練，沒想到遇到了你這麼一個有點特殊的小螞蟻！」

「是你？！！！」蘇凌那血肉模糊的身子一顫，艱難的抬起頭，怨毒的看向眼前的男子。

那差一點點就將自己撕裂成虛無的碎石風暴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人？

蘇凌將這一張臉記在了心底。

報仇，如果今日不死，他一定會報仇的，一千倍、一萬倍的報復回來。

「呵呵……你似乎很恨我！？」男子彷彿看透了蘇凌心底的想法，笑了笑，嘴角多了一絲玩味：「作為一隻螻蟻，你沒有資格恨一個比你強大無數倍的人，因為，這隻會加速你的死亡！」

說話間，他抬起手就要一掌朝著蘇凌拍來。

剎那間。

蘇凌感受到了至極的死亡味道，沒有一點點其他的可能性，這股死亡的味道，完全的將他淹沒。

「我就要死了嗎？真是不甘啊！」蘇凌在心底想到。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恨，恨自己的弱小！！！他從沒有一刻如這一刻一樣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蘇遮天，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殺戮，很沒有人性嗎？」同一秒，又一道聲音傳來，是女子的聲音。

繼而。

一女子一下子出現在眼前，她是完全的瞬移，在虛空中都能瞬移。

蘇凌不能從這女子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氣息，徹徹底底的普通人的感覺。

「哈哈哈……紫鸞聖女，人性？人性是什麼？人性也抵不住我蘇遮天的一擊！」男子淡淡一笑，無盡傲然。

他的字音竟然都能凝聚成形，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朝著遠處的虛空中攢動，湮滅一片虛空。

「就是，天少作為天選之子，代表的就是蒼天，人性在天道面前算什麼？」

轉瞬，又是幾個男女出現在蘇凌的眼前，同樣都是憑空出現，蘇凌同樣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氣息。

「還是神子的話，我願意聽！」蘇遮天笑了笑，又看向紫鸞聖女：「紫鸞啊！一個小小螻蟻而已，你何必在意？這幾年死在我手上的螻蟻，何止萬億？前幾天，我還順手湮滅了一個小位面，呵呵……我的《永恆殺戮》需要人命堆積，你是知道的，你能救下一人，卻能救下所有人嗎？」

「他已經承受了你的碎石風暴，這種情況下依舊沒有死，那就是蒼天安排，他不應該死！」紫鸞聖女看了蘇凌一眼，淡淡的道。

蘇凌也看了紫鸞聖女一眼，他根本看不清紫鸞聖女的模樣！

因為，她被一層淡淡的薄紗遮住了臉。

他只能看得清紫鸞聖女周身繚繞著紫色的仙氣。

「反正就是一個螻蟻，紫鸞，既然你想救，就我就給你一個面子！」蘇遮天無所謂一笑，聳聳肩，又看向蘇凌：「小螞蟻，你運氣不錯，不過，雖然我不準備殺你，但想要我就這麼輕易放過你，卻不可能，跪下吧！！！和我道個歉，我就饒了你！」

「道……道……道歉？我何錯之有？」蘇凌抬起頭，嘶啞著聲音，鮮血從他的臉上快速的滑落，他全身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何錯之有？哈哈哈……」蘇遮天一愣，蘇凌哈哈大笑：「弱小是原罪！！！」

「弱小是原罪？」蘇凌的呼吸一下子屏住。

是啊！

弱小是原罪！

自己太弱小了，所以是螞蟻，是別人想要捏死就捏死的螞蟻。

我要變強！！！蘇凌在心底嘶吼著！

他幾乎入魔。

下一秒，蘇凌嘶啞著嗓音低吼道：「我，不會下跪！」

「呵呵……」蘇遮天的笑聲冷了起來，陡然間，他的氣息一下子朝著蘇凌壓去。

一剎那，蘇凌感受到的是千萬斤、億萬斤的力量一下子壓來，那股力量，已經龐大到超乎蘇凌的思維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