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宗岳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把車子停了下來。
這下子,葉輕舟感到更緊張了。
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停下車才能說啊。
時宗岳轉過頭來看著她,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
“紫云,你必須按時服藥,一頓都不能落下,知道嗎?”
雖然目光溫柔,可是時宗岳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大叔,你別嚇我好不好?”葉輕舟聲音顫抖著,“我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葉輕舟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就算是活不了多久了,我也知足了,畢竟我終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和你重逢了。”
“不許瞎說!”時宗岳不讓葉輕舟再說下去。
葉輕舟被時宗岳的凌厲目光嚇了一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紫云。”時宗岳的口氣軟了下來,“其實你得的是,蘇薩克氏癥候群。”
“這是什么病?”葉輕舟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總覺得不是什么好兆頭。
“嗯,簡單的說,就是當你發病的時候,記憶最多只能維持二十四小時。”時宗岳盡量語氣平靜的敘述這一切。
“同時,還會感到頭痛。”時宗岳繼續說道,“也會出現怕光的情況。”
“聽力和視力也會受到一些影響,外加平衡能力。”
“你說什么?”這個消息,讓葉輕舟感到深受打擊。
沒想到她得的,居然是關于大腦的病。
以前葉輕舟覺得,精神病人是最可憐的。
因為他們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了。
可是她,又和這些精神病人有什么區別呢 。
她現在好不容易和時宗岳幸福地呆在一起,難道,她又要把他給忘了嗎。
記憶只能保持二十四小時,還能更殘忍一些嗎。
葉輕舟突然感到一陣痛感傳來,巨大的打擊讓她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紫云,你不要緊吧?”時宗岳慌了。
“不要緊的大叔,我想喝點水。”葉輕舟有氣無力地說道。
時宗岳趕緊給葉輕舟擰開一瓶水,葉輕舟喝了幾口,把頭靠在了椅背上。
然后,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紫云,你的頭又疼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不。”葉輕舟艱難地搖了搖頭,“我是因為太傷心的緣故,不礙事的,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時宗岳告訴葉輕舟這件事,是想讓她了解自己的病情,多加注意,按時服藥,好好檢查。
他想她一起,堅強地面對蘇薩克氏癥候群這個病魔。
沒想到,竟給她帶來如此大的精神打擊。
時宗岳忍不住開始自責起來。
這時,葉輕舟已經睜開了眼睛,把時宗岳的糾結痛苦的表情盡收眼底。
“大叔,我真的不要緊的。”葉輕舟微笑道,“我只是傷心,傷心自己居然得了一種會忘記你的病。”
“我覺得,再沒有什么病,比這種病更可怕了。”眼淚從葉輕舟的眼角悄然滑落。
“我好怕,我怕有一天當我醒來,我又會忘了這一切。”葉輕舟哭著說道,“我怕我會忘記你,我怕我們又成了陌生人。”
“我真的好難過啊。”說到這里,葉輕舟放聲哭了起來。
時宗岳緊緊地擁住了葉輕舟,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紫云,不要怕。”時宗岳語氣堅定,“你放心,有我在呢。”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你忘了我也沒關系,我還會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我會努力讓你重新愛上我。”時宗岳說道,“你討厭我,我也死纏著你不放。”
“紫云,你要記住,除了死亡,沒有什么能把我們分開。”
時宗岳的話溫暖了葉輕舟冰冷又絕望的心。
她的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打濕了時宗岳的衣服。
時宗岳的承諾,讓她覺得安心了不少。
這可能,就是絕望中的希望吧。
“紫云,你要相信奇跡。”時宗岳開口說道,“你現在服用的特效藥,一直在升級換代中。”
“對于這種病癥,醫學界也一直都在研究和攻克。”
“只要按時檢查的話,你不一定會發病的,知道嗎?”
“你說的都是真的?”葉輕舟有些不敢相信。
這種病在她聽來,簡直比洪水猛獸還可怕,是那么容易攻克的嗎?
“當然了。”時宗岳信誓旦旦道,“我每年都會捐一筆錢,來支援他們的研究。”
葉輕舟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模樣。
“這樣才對嘛。”時宗岳用手溫柔地擦拭著葉輕舟的淚痕,“有我在,天塌下來也不要怕,記住了嗎?”
“嗯。”葉輕舟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去逛街吧,你也該買些換季的衣服了。”時宗岳突然提議道。
“也好。”
兩人驅車來到市中心的商場。
時宗岳正要往奢侈品商店走,葉輕舟一把拉住了他。
“干嘛?”時宗岳不解道。
“這里也太貴了吧,我們還是去普通的商場就好。”
“紫云,你確定?我有很多錢的,你不要擔心錢的問題。”時宗岳挑了挑眉,說道。
“不是的,大叔。”葉輕舟連忙說道,“不是錢的問題。”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真的。我覺得那些快時尚的品牌就很好。”
“都是當季的新品,不流行了就捐掉,挺好的。”
時宗岳還想再勸勸葉輕舟,葉輕舟已經拉著他的手,強行向不遠處的平價商場走去。
一走進這家商場,時宗岳和葉輕舟就成了最璀璨的明星一般。
一路走來,兩人的回頭率頗高。
葉輕舟帶時宗岳進了一家她平日里常去的一家店。
店里正在進行滿減活動,葉輕舟認真地挑選著,并計算著價錢,以方便滿減。
時宗岳在一旁看著,感覺真是不可思議啊。
這個女人,以前是多么的奢侈啊。
現在,竟然像個勤儉持家的小媳婦一般。
察覺到時宗岳的目光,葉輕舟一邊挑著衣服,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大叔,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也沒想什么。”時宗岳嘿嘿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