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啟動了,行駛在漆黑的道路上。
阿順看到司機沒有使用手機導航,不由地多留了一個心眼,多問了一句:“你對這條道路熟悉啊,大晚上的連導航都不需要。”
因為相比于高速公路的平直,走國道則有很多交叉路口已經小道,再加上高速路口到國道也需要穿越很多不知名的路,有的甚至要穿過村莊,這個司機能夠不用手機導航,前提就必須要十分熟悉道路才行。
司機冷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旁邊的阿順,淡笑著說道:“我老家就是這邊玉案縣的,初中在艾城讀,每個禮拜都回來,對于回去到艾城的路,閉著眼睛都能開了。”
“哦,玉案縣,我也有親戚在,就住在玉水河邊上。不知道你家住哪里?住得近沒準認識?”
阿順聽到熟悉的地名,就多跟司機聊了幾句。
“恩,我們住在河環外。”
司機淡漠地回了一句。
接下來,阿順又提了提玉案縣的特產跟人文,司機的回答都十分的冷淡,阿順就沒有了聊下去的欲望,看了看身后閉上眼睛睡著的時宗岳和葉輕舟,他的主要職責是保護他們,不能夠睡著,索性就拿出了手機聽音樂。
車子搖搖晃晃地走街穿巷,慢慢地駛入了公路里,阿順張望了周邊一下,也不知不覺地瞇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手機響了起來,可是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眼來了,阿順心里大叫不好,張嘴喊著時總、葉總,嗓子卻干啞的厲害,根本就無法張開口來說話了一般。
隨即,下一秒,整個人沉沉地睡了過去。
車子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司機將原本佩戴在胸口的時心集團的工牌摘了下來,扔出了窗口,隨后下了車,打開了所有的車門,一一將時宗岳跟阿順的手機分別取了下來,然后關機,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面。
緊接著,他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撥通了手機上所存的唯一一個電話。
“老板,已經都睡死過去了。”
“好,按計劃行事。”
“是。”
司機對著電話哈了哈腰,又坐進了駕駛座,將車子行駛上了國道,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車子是完全背離艾城的方向行駛的。
葉輕舟動了動僵硬的胳膊,不動還好,只覺得手臂酸,這一動就牽動了全身,每個細胞都開始叫囂著,酸痛難忍。
“誒呦。”
葉輕舟使出了全身的力道,翻了翻身,想要活動開身子,意外地根本無法動彈,而且眼皮卻特別沉重,根本無法張開眼睛,觀察周邊的情況。
這是怎么了?好困好難受啊。
雙手舉起揉了揉太陽穴,頭皮是一陣發麻發酸。
葉輕舟隨后又休息了一會兒,在又快要睡著的那一瞬間,突然抬起了手狠狠地掐樂自己的大腿一下。
“啊!”
一聲尖叫聲響徹了整個車廂。
“誰?!給我出來!”
阿順率先反應了過來,厲聲地威脅了一句,從座位上跌了下來,一臉的懵逼。
“怎么了?”
時宗岳方后才睜開了惺忪的眼眸,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臉上也掛著一絲迷茫,喉嚨處因為發音也傳來一陣干燥的不適感。
“誒呦是我啊,我感覺自己睡得太沉了,想要醒過來也醒不過來。”
葉輕舟用手抬著眼皮,看了看旁邊的時宗岳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臉色怎么蠟黃蠟黃的?”
發現葉輕舟的異樣,時宗岳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臉。
下一秒,他騰出了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異常的干澀難受,不由地咳了幾聲。
“我沒事,到底你的聲音?”
葉輕舟指了指時宗岳,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喉嚨處也有癢癢的感覺。
“糟了,時總葉總,我們應該是被人下藥了,然后,被送到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阿順率先打開了車門,走下了車看著周邊滿眼的翠綠色,水泥公路也沒有,只剩下一條泥濘的破山路。
“什么?!”
葉輕舟一個激靈,率先就下了車看著周圍的環境,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周邊分明就是一個比青峰村還要偏僻的地方啊。
“時總,那個司機有問題。他提前了兩個小時到了,大半夜的也不用手機導航。”
阿順想到這里自責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子,“是我的失職,沒有提前辨別出來。”
“算了,我們還是先想想辦法如何回到艾城吧。”
時宗岳下了車,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手摸著下巴,眸光陡然亮了又滅,從隧道口塌方到后來的接送,以及送到這種地方,應該是有人故意提前安排好了的,主要的目的很簡單,是想要延長讓他們回到艾城的時間。
不過,這樣的大手筆,能做到的人不是很多吧,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誒呦,時宗岳,你的手機不見了。”
葉輕舟一腦袋鉆進了車子里,左右地翻找了起來,翻了一遍沒找到,又將全身摸了一遍。
“不要找了,估計是被那個司機拿走了。”
時宗岳瞇了瞇眸子,語氣沉重地說道。
“啊~”
葉輕舟撓了撓后腦勺,無奈的坐回了位子里,想到看不到外公了,有些著急地跺了跺腳。
“時總,這個龜孫子還給咱們留了一些油,車鑰匙也沒有拔走,車子能夠開一段時間。下個山至少是可以的啦。”
阿順坐在駕駛位上,朝著站在車外的時宗岳喊了一聲。
“好,那我們先下山吧,我看著天色馬上要暗下來了。”
話畢,時宗岳坐進了車子里。
阿順看到大家都做好了,隨即就發動了車子,朝山下開去。
不過,這山路九曲十八彎的,顛簸極了,震著時宗岳跟葉輕舟隔夜的飯菜都要嘔出來了。
“時總,葉總系好安全帶,手握住上方的握環。”
阿順看了一眼后視鏡,提醒道。
“好。”
差點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揉了揉腦袋,異口同聲地回了一句,立刻按照阿順的說法做了,果真這樣子好多了。
“我們快到山腳了,在堅持一會兒。”
阿順踩了踩油門,加快了速度,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就行駛到了山腳下,旁邊是一望無垠的莊稼,房子卻寥寥無幾。
車子再開了一段時間,油終于用完了,葉輕舟一行人不得不下了車徒步走,因為沒了手機,無法導航,一行人只能夠憑借著太陽落山的位置,來判斷東南西北,最后來揣測艾城的位置在哪個方位,隨后就朝哪個方位走。
三個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天都黑了,才走到了一個小村落附近,零零星星的有十幾戶人家開著燈,讓人看到了光明跟希望。
村子里的人都住在一層的泥胚房或者茅草屋里,葉輕舟他們觀察了一下,決定來到了一家造了兩層樓的水泥房前打探打探。
“喂,有人么?”
葉輕舟敲了敲虛掩的大門,朝里面喊道。
“恩,誰啊,我們都上床了。”
一個暗啞的男音從里屋傳了出來,不一會兒,一陣響動之后,一個精瘦結實披著外套的中年農戶就從里屋走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門外的三個人。
“你們是外鄉來的?”
“是,我們迷路了,想找個歇腳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葉輕舟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中年農戶先是猶豫了一會兒,后又問道。
“你們這是從哪里來的,要到哪里去啊?”
“哦,我們的車子拋錨了,從高速路口下來的,想要到艾城去。”
“艾城?周省的艾城么?誒呦,那離我們這邊可遠了,我們這里是徽省小綱村,距離艾城起碼兩天的車程啊。”
“什么?開了這么遠了?!媽的,那個龜孫子,被讓我逮到他!”
阿順一聽到了鄰省,一握拳一下子就打在了木門上,嚇得農戶縮了縮肩膀,差點就關門跑回家了。
“阿順,不要動怒。”
時宗岳提醒了一句,揚了揚眉毛,安撫道:“大哥,別害怕我們不是什么壞人,那我能問一下,今天是幾月幾號了么?”
剛才那個農戶說兩地距離很遠,而他們被下了藥,根本沒有意識了,連著現在是什么日期都不知道了。
“27號了。”農戶打量了時宗岳看見他細皮嫩肉的,比較斯文,膽子也大了些。
“27號?我記得我們回城是25號,后來到了高速路口之后是過了凌晨,就是26號,竟然足足睡了一天多。”
時宗岳仔細地梳理了一下,緩緩說道。
站在一邊的葉輕舟跟阿順聽到今天的日期也明顯的怔了一下,睡了這么久,難怪又餓又累的。
“大哥,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做點吃食外加上騰出一個房間讓我們休息一下,那個.......”
時宗岳話說了一半,開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地找值錢的東西,現在的他身無一物,除了手表就是食指上的結婚戒指,戒指自然是不能亂給別人的,那只能將這塊金手表拿出去了。
“你看,我身上沒帶錢,要不這塊手表.......”
“時總,你別啊,你這塊手表可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我這有錢,我帶了。”
話畢,阿順脫下了鞋子,從鞋墊下拿出了幾張紅色的毛爺爺。
拿出來的毛爺爺還散發著一股臭味,惹得葉輕舟跟時宗岳不由地捂住了鼻子。
“嘿嘿,這是我的私房錢,也沒多少,就五百。”
阿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說道。
“諾,給你一張夠了吧?”
農戶看見阿順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去接。
時宗岳看了,從阿順的手里拿過了那張毛爺爺,走到農戶面前,親自塞到了他的手里。
“放心吧,我這位兄弟人是長得粗魯了一些,但人很好的。”
農戶點了點頭,這才將他們迎著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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