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知荷看著卓君越的目光十分復雜，她掙扎著，讓陸梓峰將她扶了起來。

    病房里的人，這一瞬間，大氣不敢喘似的，生怕會刺激她。

    “我記得你，還有你……”

    馮知荷指著剛進來了卓沐風，看著他們倆，“當年就是你們來取腎的，卓君越，我女兒到底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車禍到底是不是你的杰作？”

    她可以原諒安安，但她絕對不能原諒故意殺死她女兒的兇手。

    “陸太太，我跟你發誓，我卓君越絕對沒有故意設計車禍。車禍的事情，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當年安安病得太重，等她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幾乎就是奄奄一息，撐不了多久。我利用卓家的關系，全國各大醫院，有適合捐腎的人，都會暗中配對一下。這一點，我承認我真的很自私，但是我絕對沒有想過把人故意撞了，好給安安捐腎。”

    卓沐風點了點頭，“陸太太，我哥說的都是真的，我是卓氏醫院的院長，令愛出了車禍以后，醫院那邊確定已經無力回天，同時令愛的腎跟安安的匹配度很高，在車禍之前，我們是完全不知道的。”

    “真的不是你們故意撞死瑤瑤的嗎？”

    卓君越點了點頭，“陸太太，我發誓，如果是我故意的，我卓君越不得好死。但是，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在你沒有同意的情況下，我選擇了先救自己的女兒，沒有顧及你的心情。對不起！”

    卓君越是那樣驕傲的人，這一輩子，讓他肯低頭的人，也就是蘇寧煙一個。

    但他也明白，這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夠地道。

    蘇寧煙將卓君越拉到后面，看著他這樣，她就心疼。

    “陸太太，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錯。當年我懷著安安的時候，就四處逃亡，生完她以后，我又經常去兼職，常把她一個人鎖在屋子里，都是我沒好好照顧她，才讓她病成這樣。你覺得心里不舒服，要不，你告訴我，你要怎么做才肯原諒我們這么自私，你說，你要我的命，我都賠給你。”

    說著說著，蘇寧煙自己也哭了起來，“陸太太，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女兒很痛苦，在國外的時候，安安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那種心情，我能理解。不管你現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應你，只求你一點，安安她是無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馮知荷聽完蘇寧煙的話，本來就哭著的她，這會兒哭得更加難過。

    “老婆，這事不是卓家干的，后來警察都調查過。那會兒醫生說女兒已經無力回天，問我能不能捐欠，我想著這樣也能讓女兒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老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你會這么難過。這些年來，我一直內疚，如果我當初沒簽同意書，是不是你就不會這樣？”

    房間里，蘇寧煙和馮知荷哭得特別傷心。

    幾個大男人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

    有一種無從下手，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