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灘血水，流出她身體的感覺，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疼？

    車子回到公寓，顧默陽看著姜小楠一直靠在椅背上，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是不是白天的工作，讓她太累了？

    顧默陽輕擰著眉頭，要是太累，他都不想讓她去上班。

    他養姜小楠，卓卓有余。

    “小楠，到家了。”

    姜小楠睜開眼睛，她還是喜歡回到自己的公寓住，這里讓她覺得更有安全感。

    “走吧，小哥哥，今晚我想自己一個人。”

    “不行，沒有你在，我睡不著。”

    顧默陽下車，拉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掌心有些冷，不禁緊張起來。

    “小楠，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走吧。”

    既然他不肯走，那就只能上樓。

    現在，她就想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

    只是，希望她今晚可以睡得著。

    她并沒有看著寧煙懷孕不高興，其實她也很高興。

    不過，她想到自己曾經也懷過孩子，有些傷感而已。

    一進屋子，姜小楠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將浴室的門反鎖，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姜小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她打開了熱水閥，看著那熱水慢慢流進浴缸里，然后一動不動。

    她的心情，她不知道誰可以理解。

    或許，這輩子不會有人理解的。

    她有些恨自己，如果當初知道自己懷孕了，她不去跟蹤夏然，是不是孩子就不會死了？

    說到底，都是她不好。

    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好，所以，她或許是注定這輩子沒資格做一名母親的。

    水流了大半缸，外面的顧默陽卻是心急起來。

    小楠心情不好，他看出來了。

    可是，進卓家之前，她明明是很高興的。

    在卓家，她跟寧煙聊天也是聊得很愉快的。

    她到底是因為什么，心情不變得不好了？

    孩子？

    顧默陽突然心里一緊，那個孩子，都是他跟姜小楠心中不可觸及的疼楚。

    是他不好，直到現在，才發現姜小楠到底是因為什么心情不好。

    如果，他們之間再有一個孩子，小楠心中的傷疼，是不是就可以彌補一些？

    他們在一起這么久，雖然很多時候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卻沒有逾越到那一步。

    姜小楠很緊張，每次他想的時候，她都無比緊張。

    看到她那個模樣，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直禽獸一樣。

    所以，顧默陽一直耐心地忍耐。

    他在等，他在等姜小楠愿意真正接受自己為止。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姜小楠也冷靜下來。

    她從浴室出來，表情很平靜，看不出她剛才在浴室里到底有多難過。

    “小哥哥，我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顧默陽走到她面前，“小楠，你還好嗎？”

    “我沒事，快去洗澡吧。”

    她能怎么說？她可以跟他說，她很想那個孩子嗎？

    說出來，不過就是多一個人難受而已。

    她心里清楚，那個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無法改變。

    所以，她自己一個人靜靜地，放在心底思念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