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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號被刺傷的脖子，有血從他手指縫里緩緩滲出來，還沒有完全滲出手指縫隙就因氣溫過低而凝成了血霜。

    當冰骨刺骨的匕首抵住他的頸部，當鋒利刀刃劃破他的皮膚，那一秒，他真以為自己會死在老兵的手里。

    那一秒的他好像看到死神降臨，面孔帶著猙獰的微笑，就等著他被老兵殺死，就等著帶走他的靈魂。

    直到老兵手里的匕首只是輕輕擦過他的頸部，哪怕尖銳痛意傳來，也讓他感到劫后余生。

    他沒有被死神帶走，他還好好的活著。

    “感覺如何？”

    一道清淺的聲音從他臉部上方傳來，平躺雪地大口大口喘氣的四號動了動僵硬了的眼睛，又輕地眨了眨眼皮，看到一道黑道籠罩自己，他怔怔地點了點頭，回答，“感覺好像從地獄里走了一圈，感覺很糟糕。”

    開了口才驚覺自己的聲音都啞了。

    驚啞了。

    葉簡低頭看著死里逃生的四號，伸出手，“來，先起來。”

    “不了，謝謝，我想再躺一躺。”四號搖頭，慢慢緩過神的他眼底里一片復雜，他就想躺一躺，再一次感受一下被人摁到雪里是什么樣的滋味。

    葉簡半蹲下來，目光微斂看著才慢慢緩過神的四號男兵，“我見過老兵們殺敵的模樣，他們只要亮出匕首，絕對都是一招斃命，根本不會和你們糾纏太久。”

    “剛才，他們還算手下留情了。如果你們是真正的敵人，老兵們都不會給你們說話的機會，抽出匕首，再收回來的時候血槽滿血，你們會連自己怎么沒了都不知道。”

    四號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天空，有雪花落到他臉上，落到了他的眼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老兵不老，我們比他們差太遠了。”

    只要到他們手里真正領教過，才知道老兵們的厲害，才知道他們自己的無知。

    葉簡笑道：“你們并不比他們差，只是還欠缺一點火候。好了，起來吧，他們都已經收拾收拾走人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該回營地了，她得回去看一看到底有多少新兵掛彩了。

    “你們倆扶他們一下。”葉簡讓已經松捆，終于可以自由活動的兩名哨兵過來扶一扶被老兵們打到爬不起來的二號、四號兩名男兵。

    兩名哨兵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他們也領略到了老兵們的兇殘，一時間個個都沉默無語，不知道說些什么。

    你扶著我，我扶著你，彼此攙扶一路保持沉默往營地里返回。

    白鶴、雪鷹他們幾個收拾完新兵后只對葉簡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當真應了那句“來無影，去無蹤。”

    個個都被收拾得太慘，個個都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葉簡沒有打破他們的沉默，而是一個人帶領四人腳步一深一淺返回。

    三十名新兵除了留守營地的新兵之外都被收拾了，還有幾名男兵都被卸了臂膀，然后又被老兵他們生猛接了回去，這會兒連扛把槍到肩膀都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