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儀，你哥現在還在廣南軍區，可沒有回來，秦修又算你哪門子的哥？”

臉色本就沉冷的黎夫人聽到杜嘉儀為了秦修，連一個女孩子應有的矜持都沒了，這會兒她連眼里都陰沉了下來。

眼神淡冷看著使小性子的杜嘉儀，“別做出讓別人瞧不起你的事出來，也別干出丟我這張老臉的事兒出來。”

很冷很輕的說完，黎夫人轉身朝住院樓方向走去。

全程沒有怒視、大罵，卻讓杜嘉儀心里非常害怕，趕緊追上去，挽了黎夫人的手臂，撒起了嬌，“媽，我錯了，我錯了，我深刻意識到自己錯了，您消消氣，原諒我啦。”

“您既然都同秦夫人說了，我得要陪您一起來看肖姨，我怎么還能返回去秦修……我肯定得要陪您一起來看望肖姨才對。”

提到“秦修”她差點又喊出“秦修哥”，在黎夫人眼神掃來前，她飛快剎住了嘴，險險避免一頓批評。

女兒的心思黎夫人知道一清二楚，故而才會大力支持。

但她的支持不是要讓杜嘉儀沒臉沒皮倒貼過去，不是讓她連一個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了，只換一個男人一記施舍般的眼神。

今晚，她算看出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為了一個男人能做到何種地步，讓她連應酬的心思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哪怕聽到秦夫人的暗示，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要把女兒帶出來，再不帶出來，明兒整個京里都要傳遍她黎成蘭的女兒為了秦修，連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

這會兒不是找女兒算帳的時候，先看了淑曼再說。

又見女兒自己知錯，黎夫人心里頭一直壓緊的怒火稍微散開少許，眼神也就不再那么陰沉了，“好好陪陪你肖姨，她那么疼你，如今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醫院里，你得多同她說說話，才不枉她疼人一回。”

杜嘉儀見此，心里頭一直存在的疑問沒有忍住，輕聲問了出來，“媽，您對肖姨……我怎么有些不懂呢？”

說對肖姨好，看到肖姨落難又會笑，可當肖姨真正落難，又忍不住站出來幫助，她這幾年看下來，越看越糊涂。

進了電梯的黎夫人一直等到電梯上升三層，才淡淡回答，“你不用懂，只知道我對你肖姨關心是真，不喜也是真。”

“哦……”

杜嘉儀知道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便老實閉了嘴，沒有再問。

心里卻更不糊涂了。

好也是真，不喜也是真，那么底是喜？還是不喜呢？

到底是喜，還是不喜呢？黎夫人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楚了。

但她知道每每看到年輕時候處處優勝于自己的好友……心里卻得到很大的滿足，那種滿足不與人說，哪怕連自己的丈夫她也不曾說過。

只在心里暗自竊喜。

可真要看到肖淑曼落難，忍不住站出來的還是自己，每次站出來過后她也忍不住問自己，這樣反反復復又有什么意義？還不如直接來個干脆，不再她見面不就完了？

做不到，做不到，她如今也就只有這么一點感興趣的事了，既然做不到，那就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