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什么時候給我生弟弟，”沒得到答案，小慢慢把媽媽的臉扳過來，繼續問道。

　　對著閨女那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素絹眨了眨眼，“寶貝兒，你想什么時候要弟弟啊！”

　　小慢慢仔細想了想，“明天，”丫丫有弟弟了呢！可是她還沒有，所以她希望明天睡醒了就有弟弟，雖然還不能摸，但是看著也開心啊！

　　“呵呵呵呵呵！”聽到閨女這么可愛的回答，于向北忍不住笑了出來。

　　素絹無語望天，閨女啊！弟弟不是孫猴子，不能從石頭縫了蹦出來，“慢慢，你看青梅姨姨是先大肚子，才給丫丫把弟弟生出來的，對不對。”

　　慢慢想了想，點點頭，她還摸過呢！

　　“吶，同樣的，你要想要弟弟的話，也得等媽媽的肚子大了以后，”素絹解釋道。

　　“媽媽什么時候肚子大，明天可以嗎？”小慢慢越想越覺得，讓媽媽生個弟弟的主意好，于是，鍥而不舍的追問。

　　這下素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關鍵是閨女太小啊！這些沒法解釋！

　　噗呲，于向北噴笑，難得媳婦兒也有被問住的時候。

　　素絹怒瞪了于向北一眼，自己被問住很搞笑嗎？“慢慢，明天不可以，什么時候可以，你得問爸爸。”誰提的話題誰解決，閨女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爸爸，”慢慢扒著頭看自己爸爸，希望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這下換于向北噎住了，這要怎么回答，要是兒子的話，他還能厚著臉皮，來一場男子漢的交流，可這是閨女，他該真么說啊！可是不給答案又不行，閨女還眼巴巴的等著呢！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一聲哭喊解救了他。

　　“嗚嗚嗚···王姨，”從昨天中午開始，臭蛋就沒怎么吃東西，他已經餓的受不了了。

　　“臭蛋？”素絹驚到，這又是發生什么事了。

　　“王姨，我餓，”臭蛋抽抽噎噎的說道，他現在是在沒力氣了，哭泣也很費力氣的。

　　看臭蛋那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素絹恍然大悟，“大蛋呢？你們多長時間沒吃飯了。”邊開門邊問道，然后從廚房拿出肉包子，讓臭蛋先墊墊肚子。

　　“唔，”臭蛋根本顧不上回答，吃飯皇帝大呀！還是先填飽肚子在說。

　　看臭蛋狼吞虎咽的樣子，于向北看的直皺眉，“我去把大蛋叫過來，”弟弟都餓成這樣了，哥哥估計也好不到那里去。

　　“去吧！”素絹答道，看臭蛋噎的直翻白眼，就給他倒了一碗涼開水，這得有多餓啊！

　　于向北到隔壁的時候，大蛋正在廚房生火，四下一片狼藉，水缸蓋在地上躺著，水瓢倒扣在灶臺上，燃燒了一部分的麥秸有被水潑的痕跡，“大蛋。”

　　聚精會神生火的大蛋，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來，直到有人出聲，才抬起大花臉看向來人，“于叔，你怎么過來了。”

　　“你這是要做飯吧！”于向北皺眉，十一歲的孩子是不小了，可是大蛋應該從來沒做過飯，還是算了吧，家里也沒個大人，萬一把自己燒著就不好了，“別做了，去于叔家吃吧！臭蛋也在哪里。”

　　“可是······”大蛋有點猶豫，要是以前娘和王姨關系好的時候，去也就去了，可是自從上次爹打了二蛋之后，娘明顯和王姨來往少了，現在二蛋又在王家弄傷了，還去了醫院，也不知道娘會怎么想。

　　大蛋臉上的遲疑，于向北看的真真的，趙蓮花躲著自己媳婦兒走的事情，他也知道，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大蛋在想什么，心中暗道：這大蛋到底大了幾歲，想的事情就是多，不像臭蛋，除了吃以外，什么也不想。“大人的事情跟你們小孩子無關，不用考慮那么多，就是別家的孩子餓到了，我們見到了也不會不管的，走吧。”說完就抓著大蛋的胳膊來著往外走，他可沒工夫和小孩子墨跡。

　　“謝謝于叔，”大蛋松了一口氣，有別人給他做決定，他也不用再苦惱了。

　　于向北搖頭，大蛋就是太老實了，二蛋又機靈過了頭，二者要是平均平均就好了。

　　“大蛋，餓不餓，如果餓的受不了了，就吃個包子墊一墊，如果還能忍，就等我做好晚飯了一塊吃。”看人進來，素絹也沒停下手上的動作，臭蛋吃完一個包子后，知道她要做肉菜，就不肯再吃了，也不肯出去玩兒，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不動攤兒，眼巴巴的盯著她做飯。

　　“王姨，我還能忍，我幫你燒火吧！”大蛋很有眼色的說道，在別人家吃飯，要勤快點才不招人厭。

　　素絹聞言，扭頭看來大蛋一眼，不禁笑了出來，“不用了，灶里面燒的是木柴，不用人看火，你還是先用臉盆舀點水，把臉洗洗吧！這黑一道白一道的，都成大花臉了。”

　　大蛋聞言窘迫不已，他根本不知道啊！不過知道了，就不能再頂著一張大花臉了，火燒屁股一般的打水洗臉，害怕洗不干凈，他還換了一次水，洗了兩遍。

　　慢慢不喜歡吃青菜，但是卻非常喜歡吃青椒，所以于家餐桌上，最常見的菜就是青椒炒肉，見到愛吃的了，小姑娘也顧不上追問弟弟的事情了，小勺子不停的往嘴了扒拉青椒和肉片，像是要和大蛋和臭蛋比比誰吃的快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家里來人了。

　　“素絹妹子，在不在，”李桂枝在院子里高聲喊道。

　　“在，”素絹撩開簾子，“桂枝嫂子，快進來，”她不用看就知道來人是誰，實在是太熟悉了，“你吃飯沒有啊！要不要在這兒吃點。”

　　現在是晚飯時間，雖然這個時候上門不好，但是趙蓮花的事一直在她心中翻騰，李桂枝也顧不上那么多，“不用了，我是放下碗兒才過來的，你們先吃。”只是沒想到，趙蓮花的倆孩子，也在這兒吃晚飯呢，當著他們的面，接下來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了，于是，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看李桂枝欲言又止的表情，素絹腦子一轉，就知道她來干什么來了，不過是顧忌大蛋臭蛋，不好說出口罷了，否則她也不會這個時候上門。于是，素絹說道：“那行，嫂子你也不是外人，我們就不客氣了。”然后轉過頭對大蛋和臭蛋說道：“你們兩個也快點吃，吃完之后回去把大門插上，不要亂跑，明天你們飯點了就過來吃飯，不要讓我再去叫你們了，知道了嘛！臭蛋？”跟臭蛋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小，腦子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

　　“知道了，王姨，我們一定早早過來。”臭蛋一邊往嘴里扒拉飯，一邊回答。

　　在于家吃飯的時候，李桂枝腦海里一直翻騰著，白天去醫院探望時，趙蓮花那歇斯底里的樣子。

　　在丈夫的囑托下，李桂枝今兒個一大早就搭了后勤采購車，到市里后又轉車，才到了部隊醫院。然后一路打聽找到了二蛋的病房。

　　“蓮花妹子，二蛋怎么樣？”看著坐在病床邊，精神恍惚的趙蓮花，李桂枝推了推她問道。

　　“二蛋，二蛋，”聽見有人說二蛋，趙蓮花還以為兒子出來什么事呢，立刻醒過神來看向病床，發現兒子還好好的睡著呢，這才放下心來，看向來人，“桂枝嫂子，怎么是你來啦！”

　　看趙蓮花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的樣子，李桂枝有點同情，兒子出事了，男人不在身邊，關鍵是自家兒子還不占理兒，想討個公道都不能，“我來看看二蛋，醫生怎么說。”

　　從兒子出事到現在，趙蓮花一直自己扛著，現在終于有人來關心兒子的情況了，她情緒崩潰了，忍不住大聲哭道：“嫂子······”

　　看趙蓮花一副嚎啕大哭的樣子，李桂枝趕緊阻止了她，“噓！你小點聲，別吵醒孩子。”

　　看病床上的兒子皺了皺眉，趙蓮花忍住自己放聲大哭的沖動，低聲嗚咽起來：“嫂子，醫生說二蛋的腳趾頭都被砸扁了，可能恢復不了了，建議我截肢。”

　　“那你就聽醫生的吧，反正只是腳趾頭，也不礙事。”李桂枝皺眉，趙蓮花這意思就是還沒截肢嘍，在她心里，醫生說的話還是必須聽從的。

　　“不行，我的二蛋還這么小，截肢了他的身體就有殘缺了。”趙蓮花固執的搖頭，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即使一根頭發絲她都舍不得，何況還是一跟腳趾頭。

　　李桂枝實在是不認同趙蓮花的固執，少一跟腳趾頭而已，不當吃不當喝的，“蓮花妹子，你現在扛著有什么用，最后不還得聽醫生的，何必讓孩子多受罪呢！”

　　“不不不，醫生只是說可能恢復不了，可是如果現在就把腳趾頭截了，它就再也長不上去了，可是如果不截肢，或許會恢復呢！”趙蓮花慌亂的說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李桂枝簡直想劈開趙蓮花的腦袋，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如果有可能恢復的話，人家醫生就不會建議截肢了，還不面對現實，摳字眼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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