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這油渣都吃上啦。”討人厭的李小蘭回來了，“四嫂啊，我們小山也是你侄子，可不能區別對待啊。”

　　“放心，給你們留著呢。”素絹不想和她計較，把留給五房的一小碗肉渣給她。

　　“就這么點，夠誰吃啊。”李小蘭不敢了，那么大一塊肥肉，才給自己這么一點油渣。

　　“夠小山吃，”實在是不想和她糾纏，素絹輕飄飄的說道，“你把碗給我騰出來。”

　　也不管站著不動的李小蘭，素絹喝完最后一口湯，只是不想比小菊一個小姑娘吃的少，才一直堅持到現在的，不過，又吃撐了。

　　“四嫂，這點油渣真不夠我們小山吃啊，”站了半響，李小蘭還是不甘心就此離開。

　　“老五媳婦兒，你要是不想要就還給老四媳婦。”在于向紅之后進門的于向東看不下去了，小山一個孩子能吃多少，碗里的夠他吃兩頓了，這一要再要看來是自己想吃，原來媳婦兒還說老五媳婦兒嘴饞好偷嘴兒吃，自己還有點半信半疑，現在看來半點沒冤枉她。

　　“大哥，那么大一塊肉能煉出多少油渣啊，我這不是想多要些，好讓我們小山能多吃幾頓，咱家里日子不好過，小山長這么大就沒吃多什么好東西，大哥你也是當爹的，應該能理解我吧。”李小蘭可憐巴巴的說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往嘴里塞油渣的小菊，對什么人唱什么歌她一向很在行。

　　看著正在大吃特吃的閨女，于向東無語了，這簡直是豬隊友啊，讓他不能理直氣壯地教訓人！

　　“五嬸，沒有了，”小菊還是非常護食兒的，看有人盯著自己的吃食，就豪邁的把碗里剩的油渣一股腦的倒入嘴中，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死丫頭，餓死鬼投胎啊，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了。”李小蘭是目瞪口呆啊，“四嫂，你一定還有，你再給我點吧。”

　　“五弟妹，我是真沒有了，都分了。”人家好言相求，她也不能口出惡語。

　　“那你把剩下的肉給我一些，我不嫌棄。”李小蘭打算退而求其次。

　　這個不嫌棄，是在是太強大了，怎么能有人這么不要臉，圍觀的人真真的被震的說不出話來了，只好看向進門不久的于向中，看他對自己老婆的事情怎么說。

　　被這么多雙火辣辣的眼睛盯著，同樣的場景讓于向中想到了他當初討要東西的場面，不知道家里其他人是不是也這么看著他，心頭火氣，上去攥住李小蘭的胳膊往屋里拽。

　　“你說五哥自此之后會不會雄起。”于向紅用肩膀捅捅自家大哥。

　　趙小翠這個小八卦婆也滿含期待著看向于向東。

　　“咳咳，咱們兄弟看著就好，不要多說話。”被自家弟妹這么瞅著，于向東表示他實在是不習慣啊，“散了散了。”說完把自己閨女拉回房了，打算好好說教說教她。

　　“說，你今天哪兒做錯了。”于向東一回房就拉下了臉。

　　“我該給五嬸剩幾個油渣的，”小菊一看情況不多，小腦袋一低，小手拽住自家老爹的衣角，還打了一個飽嗝。

　　于向東被這個避重就輕的閨女氣笑了，原來要說的話也忘了，“我問問你，小肚子撐嗎？”

　　“爹你不要問了，再問我把肚子里的東西吐出來怎么辦。”老爹問肚子撐不撐，小菊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吃下去的食物已經到嗓子眼了，趕緊用雙手捂住嘴巴，那可是油渣，打死不能吐出來。

　　“你不知道肚子饑飽嗎？”于向東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可是油渣太還吃了嘛，我給忘了，”小菊可憐兮兮的說道，拿自家老爹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揉揉，難受。”

　　小閨女這么親近自己，于向東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爺們有點不知所措，被動的看著閨女靠在自己懷里，聽從指揮輕輕的揉著那差點脹破的小肚子。

　　“吆，這是怎么啦。”于大花進屋看到父女兩個這模樣，不解的問道。

　　“吃撐了。”于向東沒好氣的說道。

　　“一碗飯還能吃撐，小菊平時吃的紅薯不比那一碗飯少。”于大花有點不信。

　　“誰說就一碗飯的，你問問你閨女她都吃了些什么。”自家閨女剛才的熊樣，他都不好意思說。

　　“小菊，說說，今天晚上吃了些什么。”摸摸自家閨女鼓脹脹的肚子，于大花實在是有點好奇啊。

　　“娘給我的一碗飯，還有四嬸不吃肉，把她碗里的都給我了，跟四嬸一塊吃飯就是好，嗯，還有一碗油渣。”小菊掰著指頭一一數來。

　　“我的天哪，我怎么吃下去這么多東西的，你四嬸也不說說你。”于大花大驚。

　　“四嬸說如果不夠她還有，”小菊有點羞赧，知道自己吃的確實有點多。

　　“這四弟妹沒養過孩子，不知道不應該由著孩子性子吃，容易撐到。”于大花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夫妻兩個相視苦笑，四弟妹一片好心不能說什么，但是自家閨女可得好好教育。

　　“娘，你等著。”小菊想起了自家的油渣了，從老爹懷里掙脫出來，從柜子里端出來到自家爹娘面前顯擺，“看看，四嬸給的。”

　　“怎么這么多，”看著閨女手里的一大碗油渣，于大花問道。

　　“四嬸說謝謝我跟她一起上山。”小菊的眼睛一忽閃一忽閃的，得意的說道：“這都是我替哥哥和姐姐掙得，他們下學回來就能吃了。”

　　于向東是真無語了，“怪不得五弟妹不依不饒的要油渣呢，是比給她的多多了。”

　　于大花可不干了，“你胡說設什么呢，五弟妹和四弟妹的關系有多差你不知道嗎？咱們還替四弟妹養雞攢蛋呢，五弟妹除了要東西還替人家干過什么，要我說給他們油渣也是看在老五和小山的份上。”

　　“能有多差，除了年前那一次，也沒見她們拌過嘴啊，再說不都解決了嘛。”于向東不解。

　　“你啊，還沒向北懂呢，女人的名聲是那么好破壞的，李小蘭要是敢那么說我，我記恨她一輩子，況且她眼皮子太淺了，時時盯著四弟妹有什么東西，恨不得都抱到自己懷里來，憑什么啊。”于大花看著不開竅的男人，挑明女人的小心思。

　　“你們女人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就是吃飽了撐得。”

　　“那你干嘛還長吁短嘆，向中在媳婦兒面前立不起來。”

　　“那是我兄弟，你還不行我有個小心思啊。”

　　“如果你們不是兄弟，我和李小蘭還是八輩子都扯不著的關系呢。”

　　······

　　小菊的眼珠子隨著爹娘的談話左轉右轉，興趣盎然就忘了自己已經吃撐了······

　　“小菊，你吃油炸怎么不等等我。”放學回來的二山進門嚷嚷道。

　　“你還吃，肚子不撐了。”于大花回過神來了。

　　“忘了。”小菊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你不許吃了，把碗去還給你四嬸，再叫你大哥大姐過來吃飯，然后帶著小青小英一塊玩兒去。”得給自己的閨女找點事干，不然一閑下來光記著那點油渣了。

　　“可別讓他們吃完啊，我明天還要吃呢。”小菊依依不舍的出門了，于大花擺擺手，不想搭理這個閨女。

　　小菊到素絹那里以后，又擔起了一項活，把小海偷偷的叫過來，剛出了李小蘭的事情，大張旗鼓的送油渣不合適。

　　“四嬸，你找我，什么事啊。”不一會，小海偷偷從外面探進來一個小腦袋。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事先說好，不知道可就沒有了。”看小海的樣子，素絹就了然了。

　　“油渣、油渣，”生怕回答的慢了，油渣就飛了。

　　“去吧，”看小海滿臉焦急，素絹不忍再逗他。

　　“謝謝四嬸。”話音剛落，人一溜煙就沒了。

　　且說于向中房中，李小蘭一進門就掙脫了于向中的轄制。

　　“于向中，你什么意思。”李小蘭怒氣騰騰的問道。

　　“沒臉沒皮的向人要東西，難看，又不是叫花子，我餓著你啦。”這話他早想說了。

　　“我想讓咱們吃點好的有什么錯，你做不到還不允許我自己想辦法嗎？”李小蘭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又沒有向外人要東西。

　　“你這是嫌棄我沒能耐，讓你吃不到好了是不是。”于向中臉上還是那么波瀾不驚。

　　“可不你沒能耐，連讓老婆孩子吃點好的都不能，就是你那死窩囊的二哥都比你強，好歹還有爹娘補貼，你有什么，你什么也沒有，還在我面前裝什么大半兒蒜。”李小蘭臉色猙獰的說道。

　　“我再沒能耐，也是你上趕著嫁給我的。”

　　“我后悔了還不行嘛，如果不是還有孩子，我早就離開了，嫁一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李小蘭張牙舞爪。

　　“說的像是你對孩子多好似得，小英可還在大哥家吃飯呢，還再嫁比我好的，你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死樣子，還有那身味，離開了看有人能要你不。”死鴨子嘴硬，于向中非常愿意讓李小蘭認清楚自己的現狀！

　　“原來你是因為我不好看了才多我不好的，原來你可從來沒打過我，于向中你有沒有良心，我變成這樣都是為了誰啊，你個死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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