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沈墨宸。

他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冷酷，無情，麻木，不仁。

她竟然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點過去沈墨宸的痕迹。

「為什麼？」水淼淼不解，審視著沈墨宸深沉的眼睛。

「思思想要我證明給她看，我愛的只有她，水氏，是我送給她的結婚禮物。」沈墨宸冷漠的說道。

水淼淼的心裡咯噔一下。

所以，為了證明他對李思思的愛，他就會用傷害她的方式，讓李思思放心嗎？

水淼淼覺得心口像是被刀刺中，血水從裡面流出來，鋪天蓋地的，要把她淹死，呼吸都變得稀薄。

如果知道，今天是這個結果，他曾經的寵愛要用水氏來償還，她寧願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他，也永遠都不想和他有交集。

水淼淼眼睛紅了，澀澀然的，氤氳的霧氣在裡面蔓延。

盡然，痛到無法說話。

沈墨宸鎖著她嗔怨的雙眸，表面看起來冷漠到沒有任何錶情變化，心裡痛的恨不得想要殺了自己，他感覺到她的難過，只會比她更難過。

「簽了吧。」沈墨宸淡漠的說道。

水淼淼揚了揚嘴角，抬起下巴，強忍著眼淚，「我理解你證明的決心，但是，我不需要配合你來證明，李思思不相信你，我也沒有辦法，對不起，我不會簽的。」

「你非要等到負債纍纍，連你爸爸的醫藥費都付不起，更無法撫養炎炎才肯簽嗎？」沈墨宸咄咄逼人道。

水淼淼握緊了拳頭，水光瀲灧的眼眸鎖著他。

所以，他是知道她的難處，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逼迫？

「我一無所有，連生活都艱難，不就是你得李思思想要看到的嗎？你用盡一切想跟她證明，又何必再來我得面前假惺惺？」水淼淼擰眉問道。

「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沈墨宸冷聲說道，掃著她，像是恨到了骨髓深處，要把她給千刀萬剮了一般。

水淼淼揚了揚嘴角，視線已經被眼淚遮的看不清楚，眨了眨眼睛，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別留情吧，我會永遠記得今天，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傷害，炎炎也會記住，山水有輪迴，有本事你趕盡殺絕。」水淼淼拿起放在桌上的礦泉水，走去門口。

沈墨宸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動著。

他憎恨現在的這種命運，大力的，把水淼淼坐的椅子打到了地上。

椅背撞到了她的後跟。

後跟磨掉了一層皮，痛感傳達到腦神經。

水淼淼停了下來，沒有喊疼，也沒有回頭，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

他因為完不成李思思交代的任務而生氣，或許，他憎恨她的忘恩負義，不識抬舉，阻礙他和李思思在一起，

那麼她受的痛呢？活該成為他示愛的犧牲品嗎？

手被人握住。

水淼淼睜開眼睛。

邢尊站在她的面前，憐惜的看著她，柔聲道：「被難過，你適合更好的。」

水淼淼揚起嘴角，眼淚流得更凶了。

被傷害的太深了，就簡單的一句鼓勵，足以溫暖。

「我不難過。」水淼淼柔聲道，忍著後跟的疼痛，跟著邢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