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陰暗、可怕。

這是宇佐見堇子對淺神藤乃的第一印象，但當她打起精神重新看向眼前的少女后，又不由得感覺之前是自己的錯覺。

紫色的長發十分有序地在少女身後豎直而下，形成如同瀑布般的景光，眉前的劉海整整齊齊，猶如簾幕般恰到好處地遮住眼眉，讓那雙猶如紅寶石的雙眼看起來是如此奪目。

婀娜的身段在修女服的襯托下顯得很是偉岸，緊緻的修女服將那優美的弧線完美地凸顯出來，纖細的腰肢讓同為女性的宇佐見堇子也不禁微微臉紅。

優雅、美麗、耀眼。

這是宇佐見堇子此刻的感受，前後衝突的印象讓宇佐見堇子不禁有些錯亂感，這兩種感受究竟哪一種是正確的？亦或是都不正確，全部都只是錯覺？

話說回來，如果剛剛她沒有聽錯的話······

「不是修女，而是常駐人員嗎？」

換而言之，她之前感覺的沒有錯，淺神藤乃果然是個假修女！

淺神藤乃沒有半點被揭穿時應有的窘迫，在貞德那麼對宇佐見堇子說了之後，她的身份就已經算是暴露了，反正過會兒要和宇佐見堇子解釋耶和華的事情，這種不上檯面的偽裝完全沒有必要繼續維持了。

「嗯，我不是修女，只是因為需要駐紮這裡，才穿這麼一身衣服。」

「呃···難道就不怕別人像我這樣誤闖這裡嗎？」

宇佐見堇子回頭望了一眼教堂的大門，教堂大門沒有鎖，任何人只要願意都可以走進來，如果有十字教信徒來此祈禱，或者對此感興趣的人來此諮詢信息，不是很容易露出破綻嗎？

「這倒不用擔心，雖然我不是十字教的信徒，但曾經在十字教的學校上過學，對這方面還是挺了解的，一般情況下完全可以應付得來。」

一般情況下應付得來，就說明還有應付不來的特殊情況，但淺神藤乃早就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遇到應付不來的，就以神父出門、我只是見習修女為借口推脫掉就好。」

這個理由很強大，畢竟真正虔誠的十字教信徒怎麼會為難一個見習階段的修女呢？至於那些純粹找事的···這裡只是表面是教堂，本質上可是暗部Protect的觀察站！在這裡故意搞事，是真的會莫名其妙人間蒸發的。

解釋了心中的疑惑后，宇佐見堇子低頭沉思了片刻，確定白井月不打算開口阻止她后，抬頭看向淺神藤乃：「之前，貞德小·姐對我說，如果想要知道更多關於耶和華的信息，就來問你···」

「那麼你想知道嗎？」

淺神藤乃開口反問一句，讓宇佐見堇子微微有些愕然，她既然開口詢問了，那麼自然是想要知道的，不然她開這個口做什麼？

淺神藤乃看出宇佐見堇子的不解，嘴角微微揚起，展露出來的氣質再度變得危險詭秘：「你知道了神明的存在、神明的誕生、神明的沒落，但這都只是表面的信息，導致這些事件產生的具體原因，你並不了解，那是真正涉及這個世界幕後的秘聞，探尋這樣的秘聞可是很危險的事情，你的三觀還經受得住嗎？」

宇佐見堇子微微挑眉，居然敢質疑她三觀的承受能力？她的三觀能不能經受住，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

肯定不能啊！

她的三觀早就碎裂了好不好，所以不管淺神藤乃接下來要說出什麼消息，宇佐見堇子都認為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沒了三觀，現在正處於重塑階段，不如說這個時候告訴她更好，她接受能力或許還更強一點呢。

見宇佐見堇子這麼自信，淺神藤乃也不猶豫，上來放出一個大招：「這個世界，是存在一個掌控者的，不是人類信仰造就、影響力只有那麼一片區域的神明，而是掌控世界底層規則，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者。」

「神？」

宇佐見堇子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記得剛才白井月才對她說過，那種一言決定萬物生死的神是不存在的，宇佐見堇子不認為白井月會在這個問題上欺騙她。

「不是神。」

淺神藤乃否定了神這個猜測，讓宇佐見堇子微微有些意外。

雖然她下意識否定了神這種說法，但怎麼看那種描述說的就是神，如果說的不是神的話，又指的是什麼呢？

「世界意志，就是這個世界本身誕生出來的意志，其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維護世界的穩定。」

宇佐見堇子一時間有些不能理解，面露疑惑，淺神藤乃沒有立刻解釋，而是開口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知道嗎，地球本來是一體的。」

「這個我知道。」

雖然特立獨行了點，但宇佐見堇子確實是一名學習成績爆棚的高材生，大·陸板塊說她也是了解過的。

然而淺神藤乃卻略顯輕蔑的笑了笑。

「不，你不知道。大·陸板塊說認為，世界是在底殼運動中逐漸變成這副模樣，這是錯誤的，實際上，世界是被撕裂的，在很短的數年之內，被兩個強大的神明。」

宇佐見堇子不得不承認，自己又雙叒叕懵了，神明這麼厲害的嗎？

照理來說，能夠與神明等同的Lv6應該也能夠做到一樣的事情，可是按照學園都市現在展現出來的五個等級來看，Lv6怎麼也不可能做到撕裂板塊啊！

「信仰締造神明，那麼根據信仰的多與少，決定神明的強與弱。當年兩個最強大的神明，華夏天庭之主昊天與你所知道的耶和華，發生了一場神戰。如果一方強一方弱也就算了，他們勢均力敵，最後那場神戰將兩大神系打得七零八落，昊天和耶和華全部隕落，但在神戰結束之前，地球已經被戰火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宇佐見堇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雖然這內容很震撼，也涉及到了耶和華，但這應該算不上淺神藤乃口中危險至極的秘聞吧？畢竟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世界破碎，驚擾了世界意志，於是世界意志修改了規則，令神明獲取信仰的效率降低到十分低劣的程度，於是，神明紛紛失去信仰的支持，紛紛隕落，神話時代結束了。」

神明曾經統治這個世界，人類只能在神明的庇佑下苟活，妖怪也只是比較麻煩的危險，而就是這麼強盛的神明，就這麼輕易地隨著一條規則的修改，退出了歷史舞台。

宇佐見堇子明白為什麼淺神藤乃說這個消息危險了，現在人類十分強勢，是這個世界現在的主人，但這份強勢是基於現有的諸多規則上的，若是世界意志更改某一條基層規則，別說能否保持現在的霸主地位了，或許整個人類社會都會轟然崩塌！

「當然，世界意志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只需要了解有這麼個存在就行，重點是你想要知道的耶和華的故事。」

宇佐見堇子真的很想知道世界意志的故事啊，這不是吊人胃口嗎？她本來就只是對耶和華這麼一個信徒眾多的神明有點好奇而已，這麼點好奇根本不能和世界意志這種秘聞相比啊！

可是淺神藤乃沒有半點回心轉意的想法，繼續敘說耶和華的故事，本來宇佐見堇子打算將就著聽聽就算了，沒想到淺神藤乃下一句話就提到了十分關鍵的一個信息。

「一百年前，在神戰之中死去的耶和華意圖在梵蒂岡復活，結果被新教沐恩元帥強行殺死。哦，新教就是和貞德差不多，並不信仰耶和華而是信仰單純的主的教派，元帥是一種稱呼。」

「沐恩？就是月亮嘍？」

宇佐見堇子在沐恩這個名字上想了一會兒，她總覺得淺神藤乃提到這個人名是故意的，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出來原因，看淺神藤乃這樣子，顯然是不打算解釋的，宇佐見堇子只好繼續聽下去，而後就聽到讓她十分在意的消息。

「五年前，耶和華第二個復活手段啟用，打算在新教的基地英國倫敦再度掀起聖戰收集信仰。」

「等等！倫敦？」

宇佐見堇子有些不理解，如果說五年前的話，她記得並沒有傳出什麼戰爭的消息啊？

「當然沒有，襲擊的事情提前被新教的人知道了，英國清教提前構築了結界，將戰場選定在了另一片區域，如果你關注新聞的話，應該知道有人曾經看到過夜色中穿行而過的空艇。」

還真別說，這一類的報道宇佐見堇子她還真的看到過，只是當時她和其他普通人一樣，認為那種老舊的空艇不可能在這個時代起到什麼作用了，所以便當作是嘩眾取寵的謬聞，沒想到卻是一場真真切切發生在近幾年、充斥著死亡的神話級戰爭！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耶和華的部隊在和英國清教戰鬥的時候，不小心招惹到了隱居倫敦多年的吸血鬼和正好旅遊到倫敦的某個學園都市的閑人，再度遭到阻止，這一次，看不過去的世界意志出手，徹底斷絕了耶和華復活的可能。」

世界意志再度出手，這應該算是耶和華這條線最重要的部分了，但此刻宇佐見堇子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她更加在意的是，剛剛淺神藤乃所說的正好旅遊到學園都市的閑人。

這種時候，淺神藤乃特意提出來，還用【某個】這麼具有特定性的描述，已經足以說明這個人的身份。

「白井，是你嗎？」

面對回眸望來的宇佐見堇子，白井月攤了攤手：「沒錯，是我，雖然具體細節和藤乃說的有點不同，不過沒錯，是我親手和世界意志一起將耶和華徹底葬送的。」

看著依舊和平時一模一樣的白井月，宇佐見堇子一時間有點沒緩過勁來，早上，她心目中的白井月還只是背景神秘，可能是某神秘組織成員的普通人，中午白井月就變成了可以和神明媲美的Lv6，結果這半天還沒有過去呢，白井月就變成了和世界的掌控者世界意志一起葬送耶和華的超級強者！

世界規則改變后，耶和華或許沒有能夠撕裂大·陸板塊的力量了，但那數十億的信徒不是假的，白井月的實力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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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耶和華后，我和世界意志達成了共識。」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井月臉那是一點都沒紅，畢竟物理共識也是共識不是嗎？

「而後我和吸血鬼的統治者進行了洽談，在確認這些吸血鬼是無害的之後，我就將他們召來了學園都市，算是學園都市又一層守護力量。」

「這樣啊···白井···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那之前沒有說完的，是不是能和我說了？」

宇佐見堇子說的是白井月之前刻意跳過的人類如何從妖怪手中奪取世界主權的內容，白井月聳了聳肩，從神話時代結束開始一點點為宇佐見堇子敘說。

原本他是擔心宇佐見堇子承受不了這邊的血與火，但看宇佐見堇子對五年前那件事情的反應來看，這方面是不用擔心了，況且就如同宇佐見堇子說的那樣，既然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那確實是不需要隱瞞了。

當然，白井月也沒有細說，略過了很多和自己有關的信息，只是簡單描述了一下決定世界走向的重大事件，縱然如此，兩人依舊是聊到了月光透窗而入。

感受著月光的清冷，宇佐見堇子用力拍了拍臉，環顧四周，不知何時淺神藤乃已經消失不見，但這不是重點，她看向白井月，問出了此刻她心中繚繞的最後一個問題。

「我聽到你喊她···藤乃。你和她···還有她們之間，關係很好嗎？」

白井的名字是日·本風格，淺神藤乃的名字也是，兩人不可能不清楚直呼名字對日·本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宇佐見堇子很確定，淺神藤乃不是白井月在遊戲公司上班的那個女朋友，那麼淺神藤乃和白井月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如果淺神藤乃和白井月的關係和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那麼，下午離開的貞德和阿爾托莉雅呢？

究竟···在自己前面的，有幾個！？

白井月先是愣了下，他沒想到出差錯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稱呼，還被宇佐見堇子抓住了。

看著宇佐見堇子隱隱含淚的眼瞳，白井月微微一嘆：「我和她們，很熟悉彼此，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熟悉，百倍、千倍！」

至此，憋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是沒有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