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元帥···真的是有些懷念的稱呼啊。」

白井月在身前豎起一道屏障，確保李娜麗看不到這邊后，和考姆伊閑聊起來。

「人們常說，老了就會變醜，可是看你這樣子，老了也挺帥氣的啊。」

「沐恩元帥說笑了。老了終究還是老了，和你們完全比不了。」

看著白井月和李娜麗絲毫沒有變化的容貌，考姆伊略微有些明白李娜麗在他活著的時候不願意和他見面的原因了。一方青春仍在，一方逐漸老去，這對雙方都是一種折磨，不如將彼此之間的印象固定在最初的那一刻，這樣對雙方都好。

「對了，沐恩元帥，你知道我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嗎？是幽靈？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聽到考姆伊的詢問，白井月不禁有些想笑：「我說，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吧？」

「我現在···應該是死了，可是卻還站在這裡。看起來像是幽靈，可是如果我想的話，可以觸碰東西，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考姆伊的聲音十分沉穩，沒有一絲跳脫的感覺，和當年白井月所知道的那個時常發神經的考姆伊完全不同。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考姆伊作為一個普通人，這幾十年經歷的真的很多。參與過聖戰，見證過神戰，發展過教會，經歷過死亡。幾十年的磨礪讓考姆伊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偉人，從他被眾多信徒當成人生導師就可以得知這一點。

同樣看出這一點的白井月並沒有強求考姆伊變成過去的樣子，而是主動放緩語速，認認真真地給考姆伊介紹信仰成神的概念。

現在這個年代可不同於神話時代，只要隨便給點甜頭就能收穫一大批信仰。在現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能夠通過信仰成神，哪怕考姆伊不是李娜麗的哥哥，他也值得白井月奉上最基本的尊敬。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怎麼樣，有什麼感受嗎？」

「所以···我這就算是···成神了？」

哪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考姆伊，在理解白井月話語中的意思后，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在得知白井月要誅殺耶和華，將人類從信仰的桎梏中解放之前，他還是信仰上帝耶和華的。在英國清教當了那麼多年大主教，他也如同當年的蘿拉一樣塑造了一位屬於英國清教的主，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神明。

「不要想太多。你這個神明和你們信仰中的主完全不同，大概就相當於村幹部吧。只能勉強控制信仰之力，控制範圍也低得可怕。當年正版的耶和華能力可是遍及大半個地球的。」

白井月如此安慰，然而考姆伊還是有些茫然，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按照沐恩元帥您的說法，英國清教的神明應該是我幻想的那個主才對，為什麼成神的會是我？」

白井月翻了個白眼：「沒有載體讓一個理念憑空成神，你知道有多難嗎？這種自然誕生的信仰土著神，在神話時代都不多見，近些年來就只出現一個，還是以絕對的人數堆上去的。就現在這惡劣的信仰汲取率，就英國這塊地上的人數，一百年左右堆出一個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考姆伊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不過他也並沒有繼續追問。因為現在知道的這些消息足夠他消化好久了。不過有一個問題他一定要問，這個問題已經糾纏了他一百多年了，不弄白這個，他實在是不甘心。

「沐恩元帥，你到底是誰？」

對神明的知識了解到這種地步，甚至還知道神話時代的秘聞，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人類。

「我現在用的名字是白井月。至於我的身份···我自己都有點說不好，你就當我是人類好了。」

「算了，沐恩元帥，您開心就好。」

考姆伊有些哭笑不得，既然白井月不願意說，那他不追問就是了。至於說稱呼，他一時間還真的改不過來，暫時還是用原來的稱呼吧。

「對了，考姆伊，你今天怎麼到這裡來了？雖然這裡是你的埋葬地，但應該不是你的成神地，你的神之居所，應該在你死去的地方吧？」

「神之居所，就是你說的神行駛權能的地方嗎？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應該就是英國清教大教堂為我建造的聖所吧。」

考姆伊微微搖了搖頭，對這件事情表示不滿：「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把聖所放在這裡，因為這裡可以更清楚地聆聽他們的聲音。」

「你···還真的是一位合格的神明。」

聆聽祈禱，回應祈禱，親自做這種事情的神明哪怕是神話時代都很少。

白井月還有家裡那群人，基本上都是靠玉藻前支撐起的高天原神國系統自動回應祈禱的，面對面聆聽祈禱什麼的，基本上不可能。

感覺在這個話題上談下去會很尷尬，白井月趕緊轉移話題：「話說考姆伊，你都已經到這裡了，不去和李娜麗見個面嗎？你當年的死，她真的很傷心。」

出乎白井月意料的事情發生了，考姆伊居然因為他這個問題陷入了恐慌！白井月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焦躁的情緒從他身上流露。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考姆伊才擠出來一句話：「我···我真的有資格嗎？」

白井月愣住了。這兄妹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糾結有沒有資格的問題？

考姆伊苦笑了一聲，說出了自己內心的顧慮。

「當年我回到黑色教團總部后，很快就恢復了記憶，對李娜麗的身份，對我當年的妄想，全部都想起來了。我···根本不是李娜麗的哥哥，我這樣懷著別樣目的接近李娜麗的小人，真的有資格當她的哥哥嗎？」

白井月無語望天。他是喜歡到處搞事的裝嗶犯，不是到處安慰人的知心大姐姐，怎麼一個兩個找他做心理諮詢啊？

看了一眼不遠處情緒仍舊低落的李娜麗，白井月無奈扶額。

「行了，你別糾結這東西了，當年你沒有在被教會抓的時候強行和李娜麗同步，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李娜麗早就知道了一切依舊把你當哥哥，你這個當哥哥的在妹妹來看你的時候糾結這些玩意幹什麼？給我過去！」

說完后白井月也不等考姆伊反駁，一腳把考姆伊踢到他自己的墳墓面前。

他通常喜歡以理服人，但有的時候果然還是應該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