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眼底的芒，帶著微微的紅。

真的就像是漫畫里的惡魔。

惡魔又怎麼會老對不對？

他又笑了，慵懶如初：「好了，讓你知道我還在就可以。」

「什麼意思？」聰明如安老爺子眉心皺了起來：「你是不準備見九了？」

薄先生站在那，彷彿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我已經見過她了，我們九爺果然穿婚紗很漂亮。」

「你參加了他們在國外的婚禮？」安老爺子猛然的一抬頭：「他們沒認出你來？」

薄先生糾正他：「準確來說，是我主持了他們的婚禮，呵，這兩個人的眼光還不錯，選在了我睡的教堂里。」

「你睡的教堂里？」安老爺子一頓，想起了第一次見這個人的時候，接著又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是用什麼辦法，消滅那時候我撞到你的傷口的。」

薄先生輕笑了一聲：「老安，你現在問這個問題，不會太晚了嗎？」

安老爺子還想說點什麼。

就聽一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薄先生按下了接聽鍵，嗓音有點變，磁性中帶著軟意：「我？好像是迷路了，嗯，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裡，要來接我？好，我在這裡等你，你開車不要太快，是有點冷，是么？記起來一些東西，那我聽聽你都記起了什麼……」

安老爺子太清楚他的這個忘年之交，會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像個吃軟飯的一樣了。

是誰來的電話，已經一目了然了。

安老爺子看著他掛了電話之後，側過眸來對著自己一笑道：「我會帶著她去看他們的比賽，說起來我也是最近才有時間看他們兩個比賽，到時候他們贏了，我再送他們一個東西。」

丟下這句話之後。

那道修長的人影就那麼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總是優雅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安老爺子沒有阻攔，畢竟有這麼一句話就夠了。

並且他也知道，這人出了這裡，就會站在馬路邊上裝可憐，也並沒有阻攔。

果不其然。

薄先生確實對吃軟飯這種事輕車熟路了。

他踱步走到了路邊，氣質雖然還是邪佞的，但西裝的外套卻解開了，看上去好像還有些幾分迷茫。

就那麼站在那，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路燈下停留的一群蝙蝠。

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話，肯定會看到那幾隻蝙蝠似乎是發抖了幾下才離開。

更何況如今的市中心也不應該有蝙蝠離人這麼近才對，季節也不符合。

誰都知道，蝙蝠喜歡的是陰暗潮濕的地方。

又怎麼會在這裡。

眼前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隨著蝙蝠的離去，那四周黑色的霧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薄先生就站在了路燈下，影子被拉的很長。

秋天的夜風都會有些大。

他的黑髮被吹的有些凌亂，可即便是這樣，並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是看上去讓他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

尤其是一輛牧馬人開過來的時候，那份脆弱就更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