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地下基地，散靈之間。
不論是剛睡下來還是睡到一半的5級研究員都全部被聚集起來，散靈之間放置了兩塊落地投影屏，分別顯示任奈瑟直播間、衛星實時景象。
在直播開始的瞬間，任座就將他的電腦屏幕的3d動態壁紙換回indos的藍天白云，瞬間進入正經的工作狀態。
直播開始10分鐘后，研究人員都進入緊張的工作狀態，無上至尊的聲譜分析、無名氏的身體素質、斗篷藍發女孩音容音貌都已經被分解成無數模塊逐步解析，并且剖析直播里所透露出的所有內容。
“少女約死于9月15日凌晨，原因為肺結核及其并發癥導致的器官衰竭，并且長期處于饑餓狀態最終病死，被路人發現后，經白云市大福區派出所偵查，排除他殺可能，經過尸檢后便移交給銀河園殯儀館。”
“火災現場為波士頓一間連鎖超市，具體情況尚在調查中。”
“獨角獸出現地點為大興安嶺一處山脈，少女凈化的河流為附近一條臭水河，有三間工廠涉嫌違規排放污水到河流中。”
“雨夜屠夫的殺人狂魔為歐洲法國地區一名連環殺人犯。”
“惡魔莊園的主人為本沙明·杜蘭德。”
無數信息有條不紊地匯聚到散靈之間，借助完善的內網情報系統，研究員很快就將直播間里出現過的所有現實地點和人物調查個一清二楚，并且開始進行推論：
“獨角獸在各類神話傳說里都是只鐘愛純潔的少女，無上至尊曾說‘妻妾成群的獨角獸’，很明顯獨角獸應該屬于繁衍欲望強盛的生物，可以考慮培養純種白鬃馬，放養到該地區進行配種。”
“殺人狂魔作為覺醒者在犯下無數罪孽后卻能保持理智，沒有入魔。根據卡牌的解說內容，或許殺人狂魔持有的藝術品可以抑制魔化，或者令魔化進一步加深。”
“新人物焰三師兄，猜測人物：火神祝融、赤帝劉邦、逐日者夸父……”
任座沉默地看著推測內容和直播間，食指輕輕敲著桌面，不發一言。
“任座，”一名5級研究員抬起頭問道：“你有什么看法？”
“絕望、命運、棋子。”任座輕輕說出三個詞：“為什么無上至尊不親自出手？為什么要大費周章操控那個女孩跨越地球各地區？所謂的絕望又有什么意義？”
他瞇起眼睛：“謎團重重。”
“但若是僅僅如此，未免令人太失望了。”他輕輕說道：“雖然讓少女在地球各處瞬移的手段非常驚人，但我也能做到。
至于災害化形，也不過如此。”
“如果仙宮的人以為憑借如此就能操控世間，布局天下，未免太看不起我等——”
直播間忽然傳來隆隆巨響，在研究員們訝然的視線里，正在展示的卡牌「絕望裂痕」顯示著東非大裂谷正在發生劇變的畫面！
與此同時，衛星也傳來東非地區的觀測圖片，可以看見恍如大地傷疤的大裂谷正在不停擴展開裂，顯露出更深層的地層！
全長6000多公里，哪怕在宇宙里也極其明顯的自然地形，在無上至尊輕飄飄的一句‘那就讓絕望從此沉默’后，發生巨大的板塊運動！
“言出法隨……？”一名貌似看過不少玄幻的研究員喃喃說道。
“移山倒海，開天辟地也不過于此。”研究員倒吸一口涼氣，轉過頭看任座，卻發現任座現在神色又驚又喜！
“任座……？”
“靈氣濃度再次攀升了！”任座語氣里藏不住那一點興奮：“東非大裂谷難道也是一處巨大靈脈，剛才被無上至尊一句話就開啟了？”
身為玄國最強修士，哪怕研究人員尚未進行靈氣探查，哪怕是遠在東非的靈氣爆發，任座依然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不過，這可給了我機會！”
任索雙眼爆出神光，雙手一拍把手，竟然是慢慢從鐵座上站了起來！
研究員們像看殘疾人突然站起來一樣看著任座：“任座，你……”
“每次靈氣爆發，世界靈氣的活性都會大幅增強，施展法術也會更加簡單，威力更強！”
只見任座左眼如星空，右眼若金鐘，身上現古樸符文，眉心出一抹朱砂！
無數金色符文如同壁畫般在散靈之間展開，如同浪潮般的靈氣波動輪回不息，如同領域一般籠罩了整個基地！
哪怕是普通人的研究員，都感覺到空氣中隱藏的恐怖能量！空中漂浮的每一個符文，都隱藏著他們難以理解的海量信息！
“這可是你給我的機會，無上至尊！”任座傲然說道：“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在什么地方俯瞰眾生！”
他雙手合十，所有符文同時發出圍觀，顯化出無窮圖案！
“七萬七千七百個覺醒法術，二萬五千個衍生法術，三百個復合法術，總計十萬三千個法術！”
任座左眼星空爆出星光，右眼金鐘不停轉動！
“燃盡我血之力，窮盡法術之理，撬動真理之門。”
“展露真實吧，仙宮！”
任座雙眼盯緊屏幕里的命運之間，這是一次極其大膽的嘗試——他在同時發動十萬三千個法術！
哪怕是他，哪怕世界靈氣濃度繼續上升，任座也斷不可能同時發動這么多個法術。
唯獨在靈氣爆發上漲的一瞬間，他才有可能通過大幅活化的靈氣做出如此驚天之舉！
所謂法術，就是利用自己意念借助法術經絡撬動靈氣的‘相對真理’。
同時發動所有法術，調動無數不同的真理之力，瘋狂撬動世界靈氣，以無限逼近最偉大的法術——全能！
再通過全能法術實施自己的意志，謂之——愿望！
“讓我看看你們究竟在哪里吧！”
瘋狂運轉的靈氣漩渦，萬千流轉的法術符文，如神降世！
任座的目光已經超越了現實，正在通過直播間和所有現存資料進行追溯！
仙宮食神、殺手、探秘者、任寒、求道者、趙子鯉、無名氏女孩和美麗動人的九尾狐……
他的目光越過一個個熟悉的對象，最后到達視野的終點——
他看見宇宙群星之中的地球！
忽然，七個字在他神魂里炸響，淹沒了他的理智，閉塞了他的雙眼！
如同惡魔的低語，如同神靈的威嚴，七個音節混合一團，崩散了真理之力！
啪！
無處不在的符文轟然消散，回過神來的研究員們發現任座已經坐回去了，而且還滿頭大汗，雙眼紅絲爆起，甚至還沁出一兩滴眼淚！
“任座！？發生什么事了？”
“任座你還好吧？”
擺擺手謝謝他人的關心，任座簡單說了剛才的情況，說道：“我最后被七個音擊碎了法術……不愧是無上至尊，我居然連窺視一絲一毫都做不到！”
“七個字？難道是臨兵斗者皆陣列？”
“東方文化里的七字真言比較少見啊。佛教倒是有六字大明咒……”
“是‘子不語怪力亂神’？”
“或許是‘網絡連接被中斷’……”
任座緩過氣來，說道：“不必爭論，現在還是觀看直播為主。”
與任座關系較好的研究員問道：“任座剛才有獲得什么情報嗎？”
任座沉吟片刻，如果說他之前還對無上至尊有些疑惑，經過剛才那一波試探，他已經不敢再輕視無上至尊了。
連瞄他一眼（還沒瞄到）都差點被震碎神魂，可知他的本體究竟有多恐怖！
對！就是這個思路！
“我明白他為什么要用棋子了。”任座緩緩說道：“那種可以輕易碾壓我的存在，斷然不可能直接降臨地球，不然要么是會被稀薄的靈氣環境所抑制，要么是會舉手投足之間摧毀世間。
我傾向于前者，若是后者的話，總可能會出現一兩個滅世狂徒試圖主宰世界，而現在地球卻依然太平，可以說明現在的地球并不適宜超越界限的強者降臨。
在這種情況下，無上至尊不降臨，而選擇將力量賦予給一枚棋子，也就理所當然了。”
眾人感覺很有道理，而且這也符合他們對‘人性’的設想。
如果說仙宮是因為害怕打壞世界，愛護全人類，所以才扶持普通人（動物）幫他們完成某些目的，研究員們其實是不太信的——一次兩次還好，三次四次都這樣，仙宮得多閑多富有？
他們可不相信仙宮是真的圣人，就算仙宮是真圣人，難道就沒有其他邪惡陣營的上古超凡者嗎？他們可不怕打壞世界。
但如果是仙宮的人下凡會被抑制，所以才一直派貓貓狗狗和臨時工幫他們執行任務，那就可以理解了。
畢竟萬一下凡的時候，實力被削弱到世界界限以下的層次，然后被幾十顆核彈炸死，對于仙宮的人來說不就虧大了嗎？
所以仙宮的人，肯定是因為太過強大才不愿意下來！
這個想法也非常符合目前人類的利益：當世界界限攀升的時候，人類強者也會繼續變強，那么到時候就算超凡強者降世，人類也并非沒有一戰之力。
此時，直播間里的斗篷藍發女孩說道：「觀看到大裂谷發生巨大變化，大裂谷下方隱隱約約出現一條道路，女孩決定深入裂谷。
因觀看到世界異變，女孩獲得靈氣祝福。」
任座繼續說道：“你們發現了嗎？這個藍發女孩不僅可以跟無上至尊平等交流，甚至還能引導棋子的行動，哪怕是無上至尊也要按照她布置的卡牌移動棋子。
但藍發女孩布置的卡牌，卻是隱含了一條條線索，讓棋子可以通過追溯線索，找到神秘事件的最終源頭！
所以，這場卡牌看起來像是一場游戲，但實際上，是仙宮和另外一個超凡組織的交易！”
“交易！？”
“沒錯，藍發女孩就是另外一個超凡組織的主人，而這個組織，所擁有的力量就是‘命運’！”
任座越說越篤定：“這個超凡組織沒辦法干涉世間，仙宮有辦法干涉世間卻沒有線索，于是雙方一拍即合，一起行動以達到他們的目的！”
“提升世界靈氣，毫無疑問就是他們的目的之一，當世界靈氣拔高到一定層次，兩個組織就可以派出強者，進一步干涉世間！”
此時，眾人聽見無上至尊微微嗯了一聲，任座繼續說道：“雖然無上至尊負責出力，但藍發女孩也很上道，每次他們都會使用自己的力量干涉命運，讓無上至尊的棋子得到好處。
無上至尊這一聲‘嗯’，就是他感覺還算滿意。”
此時，木桌上只剩下兩張牌還沒揭開，但分別在棋子的左右。
“左方卡牌孤零零一張，右方卡牌其實是回頭路，很明顯左方卡牌就是進入下一條命運，無上至尊肯定——”
棋子移動到右方卡牌。
任座繼續說道：“——肯定將棋子移動到右方卡牌，看，我沒說錯吧。因為藍發女孩一次能布置的命運卡牌是有限的，為了不浪費對方的好意，無上至尊肯定要讓棋子獲取到所有卡牌的好處。”
這張卡牌名為「神秘商人」，只見一片密林之中，一個膀大腰圓頭小的中世紀商人坐在一堆器械之中。
無名氏少女過去看了看，商人馬上介紹道：「看這把血棘之刃，別人越反抗就越興奮；看這把散夜對劍，哪怕是一個人也能用出雙劍合璧的效果；看這口又大又圓的鍋，可以……」
任座：“接下來少女肯定會買點裝備武裝自己……”
少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畫面回到命運之間。
“但可惜，無上至尊發現這個神秘商人其實是對方組織派來的奸商，”任座嘆了口氣：“你以為少女買不起嗎？怎么可能，仙宮財大氣粗！”
“你們發現了嗎，現在無上至尊沒有說話，說明他已經發現了，但是為了不讓對方面子難看，所以一聲不吭。而不購買裝備，不僅代表無上至尊相信少女的實力，更是暗示對方不要動這種無聊的小聰明！”
“超凡組織之間的波濤洶涌，果真不可小覷啊。”
研究員們看了看直播間，不得不承認，任座之所以是任座，果然有獨到之處。
居然能從這樣的細節，領悟到強大超凡者的心理活動，不愧是玄國第一修士！
“原來如此。”
“可惜我等修為不夠，沒辦法站在任座的高度，參悟到無上至尊的思維活動。”
任座沉穩地點點頭，“不過仙宮看不上的準備，對我們卻是有極大用處，而且說不定能搭上這個組織……快點調查這個神秘商人的具體位置吧。”
雖然是這么說，但其實任座也有些咬不準自己的猜測，便多說一句：“不過，我也只擁有凡人的智慧……”
研究員們說道：“無須自謙，任座。”
任座擺擺手：“先輩說得好：團結就是力量。集體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我們也無需吝嗇這點情報，應該在內部公開，讓更多研究員討論仙宮和藍發女孩所代表的超凡組織的關系。”
一名研究員說道：“好的，我這就發通知，讓各直屬研究所、超凡高校的研究組、對策局的研究人員就兩大組織的關系進行研究調研，讓他們在這兩天交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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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裝備也太貴了吧，誰買得起啊。”
任索一臉蛋疼，讓無名氏從神秘商人里離開，按照原路走到最后一張卡牌上。
但因為他額外移動了兩次卡牌（到神秘商人一次、返回惡魔巫師卡牌一次），因此虧了兩枚命運之種。
幸好觀眾看不見命運之種的消耗，不然就丟臉了。
這時候，任索看見手機又亮了，似乎來了新信息。
他也沒看，但過了一會，手機又亮了，而且一樣是因為有信息。
哇，這兩個小時怎么這么多垃圾信息，難道有人膽大包天將偽基站帶進學校進而群發咸濕賭博短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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