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只有警員開槍擊傷擊斃嫌犯，或者自身出現嚴重心理問題，上司才會強行命令其接受心理輔導。

別說約翰還被強制休假，這次的事情肯定不小。

「這次，你又打死了幾個？」路克下意識地問到。

約翰一臉不滿：「胡說，想死哪兒有那麼容易！」

但他就看到路克臉上那「吹，你接著吹」的表情，尷尬地移開視線：「也就重傷兩個，輕傷三個。」

路克：「……重傷那兩個快死了吧？」

約翰：「……還在ICU里躺著呢，不一定死……的吧？」

路克：(￣△￣!)

他也無F可說了，隨手把手裡大袋子里的燒臘拿出一份，塞到約翰手裡：「請你吃頓好的，晚上有空一起喝一杯。」

約翰動動鼻子，點頭應下：「行。」

雖然他覺得被勒令回家自己玩，似乎不是一份外賣能安慰的，但路克又不是他老婆。

再說，這外賣聞著真香。

送走這位惹禍精，路克嘆了口氣，走進辦公室。

裡面的達斯丁早就在等著他了。

這辦公室的百葉窗沒拉上，也沒關門，他對兩人在門口的交談看得很清楚。

雖然約翰一副倒霉催的樣子，但他其實是警探局裡除路克之外，達斯丁最倚重的「超級武力」。

約翰這一組和路克這一組，就是達斯丁手裡一明一暗的兩張王牌。

達斯丁從沒忘記，當初洛杉磯中富大廈劫案里，路克和約翰連溝通都沒有，就攜手幹掉了五十多名專業悍匪。

在那一場戰鬥里，也是約翰為明，路克在暗，劫匪全滅不說，人質只有一個自己作死的死掉，其它無一傷亡。

這就證明，兩人是絕佳搭檔。

不過絕大部分案子根本用不上兩個超級打手同時出動，把兩人放一塊兒實屬浪費。

事實上，達斯丁覺得賽琳娜跟著路克都是浪費。

以賽琳娜的能力，完全可以再成立一組，順便帶帶新人。

連路克都是她從小鎮治安員帶出來的，誰敢說她沒本事！

可惜這隻能是個想法，只能兩人自己主動提出，他是不能主動說出來的。

達斯丁不是布拉德，對手下始終體貼得多，而不會單純從自己的角度考慮。

這種性格其實對陞官沒好處，可天性如此，他也不想改。

享受著路克送來的外賣，他示意關門。

路克關好門坐在沙發上，達斯丁扔下啃乾淨的燒鵝腿，擦乾淨嘴說到：「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給你打電話了。」

路克：「有什麼大案子？」

達斯丁搖頭，看了看外面確定沒人，才低聲道：「專員估計要下課了，就這個月內吧。」

路克沒什麼吃驚，只是疑惑：「這個，和我們有關係？」

達斯丁默然片刻，面色陰晴不定，終於開口：「布拉德想讓我換個地方。」

路克：「升職還是平調？」

達斯丁：「他讓我主動申請，去布魯克林區66分局當局長。」

路克一聽，皺起眉頭：「他想幹什麼？」

大多數分局局長都是警監（captain）或者副高級警監（DeputyInspector）擔任，所以這個調職表面上算是平調。

但從總部警探局調去布魯克林區，實際地位和重要性卻大幅度降低。

這種調職用來打壓對手的手下還差不多，但偏偏是布拉德提出來的。

達斯丁：「他說我沒有實際管理底層分局的經驗，必須要補上這一塊短板，以後才能升上去。」

路克聞言，嗤笑出聲：「布拉德是自己腦部殘疾，還是覺得你腦部殘疾了？這種扯淡的理由他也敢說。」

達斯丁苦笑起來：「他或許覺得，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同意吧。」

路克哦了一聲，恍然點頭：「他又和誰做了交易？」

達斯丁：「不清楚，但終歸是NYPD的高層，或許還攀上了某位議員的線。」

路克：「你什麼想法？」

這事其實問題不大，但達斯丁要是自己不想爭，他這裡也不方便出力。

達斯丁攤手：「我能有什麼想法？沒有人撐腰，我在這個位置上坐不穩的。」

路克輕笑起來：「頭兒，你現在捨得放棄布拉德這個「老鐵」了么？」

達斯丁自嘲一笑：「我把人家當老鐵，人家現在可沒有。」

其實從來到紐約后，他就發現布拉德的變化。

那不是什麼得志猖狂的失態，而是從警察到政客的轉變，一切都向利益看。

它不是一時衝動，更不是三言兩語和老交情能觸動的。

他和布拉德這麼多年的老交情，又不想學利益至上那套，沒法多說什麼，但關係終究漸漸疏遠了。

這其中還有路克和他閑聊的功勞。

路克想給一個人心理暗示，真的不要太輕鬆，而且他說的一切都有事實依據，絕不無中生有。

達斯丁也不是真蠢。

路克不過是把以往達斯丁不願計較細想的事，翻出來固化印象，他對布拉德的「忠心度」自然而然地就下降了。

達斯丁這頭兒很不錯，路克不願意隨便換上司。

即便他能讓新上司乖乖閉嘴，可一個會為他考慮的上司，跟一個被迫屈服心裡不爽的上司，對他的警探工作的方便程度影響很大。

路克的所作所為也不是全都符合警員條例。

但達斯丁這個上司不追究，還能幫他頂住壓力，拒絕諸如內務部的調查，這便利性真的很大。

總部警探這個職位看著不起眼，但全紐約市都是他的管轄範圍，而紐約正是一系列大事件的中心點。

路克穿著官方馬甲，職位又不高，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紐約任何一個區，又不會引人注意。

現在他日子如此安穩，不就靠著這招「大隱於朝」么！

反面例子則是大少。

托尼有斯塔克集團護體，但能為所欲為么？當然不能。

在美國社會擁有越高的位置，就要承擔同等的束縛。

還有金妮如今權勢日盛，但做事需要講的規矩也越來越多，但路克卻不用。

因為她是鈦金手機公司的話事人，他不是。

路克心中思索著，臉上泛起笑容：「那不就行了。反正都要撕破臉，那為什麼要讓出這個位置？布拉德想要，就光明正大地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