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空氣中的焦肉味，再看著自己那幾十個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老布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眼前的局勢對他明顯不利，可他卻沒有多少吃驚，甚至是害怕的情緒：「一位強大的貴族老爺，好吧，你贏了，你想要我做些什麼事情？」

「幫我查查最近卡隆特城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說乾屍，怪響，以及莫明其妙失蹤的女性。」貝塔扔出一個布袋子，裡面有許些金幣和不少的銀幣：「這是你們為我辦事的獎賞。」

「即強大，又大方的貴族老爺，我沒有拒絕的理由。」老布希枯木般的臉上微微笑著，可其中似乎卻總有種奇怪的譏諷意味：「我會讓手下把整個卡隆特城都翻過來，絕對會找到你想要的線索。」

「麻煩你了。」貝塔例行說了句禮貌的話，彷彿雙方的氣氛極其友好，地上那些躺著的大漢們，不是他的手筆一般。

事情做完了，自然就是離開。

老布希看著貝塔離開，然後繼續抬頭看天……那些躺在地上的大漢們，哀嚎了一會後，陸續站了起來，雖然他們的氣血不太好，但身體都是輕傷，沒有重傷人員。

「貴族老爺留手了啊。」老布希臉上的譏笑越發明顯了：「看到沒有，這就是職業者和非職業者的差距……你們這些小東西，以為自己人多勢眾，佔了幾條髒水街，就厲害了？人家職業者，隨便一個打你們十幾個，一點見識也沒有，居然敢攛掇著我去攻擊城城主府？」

冷冷的譏笑，使得這些大漢們個個垂頭喪氣。

老布希嘿嘿一笑：「錢別人已經扔下來了，這事你們辦不辦，隨你們，反正我是沒有幾天能活了，你們都還年輕，也應該明白，以後還有大好前程，就算沒有前程，也至少還有命享受，可別人錢放下來了，你們不幹活，嘿嘿，結果你們都能想得明白。「

「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那些貴族老爺們一生下來，就萬上之上，憑什麼我們這些窮人，一生下來，就是給別人****的份。」

「那是別人家的祖先厲害。」老布希呵呵怪笑道：「他們經過了多少代人的努力，他們的後代現在才能成為貴族享受，而你們的祖先，全是蠢蛋，傻蛋，沒有進取心，自然你們就在吃苦……你們要怪，就怪自己的祖先不爭氣。當然，如果你們現在依然還是這幅樣子，你們的後代一樣會怪你們不爭氣。」

這個世界的階級固化比較嚴重，但還沒有到完全沒有上進的地步。普通人一樣可以把兒子給騎士送去當騎士學徒，魔法學徒，或者去做商人學徒等等方式學習東西，如果足夠努力，也不太笨，自然會被貴族們看中，多加培養，畢竟貴族也是需要忠心下屬的。

只要如此經過幾代，慢慢地積累，也能熬過貴族身份出來，接下來的，就是看扣代們如何努力獲得更多的資源，將勢力變得更加龐大罷了。

而且這個世界，每過一兩百年，總會進行一次大混戰，那時候會進行階層大洗牌，則是平民們最容易出人頭地的時候。

當然，也是平民們最悲慘的時候。

寧為太平狗，不為亂世人……這句話，可是幾千年來，血淋淋的教訓。

十個個大漢嘆息著，互相攙扶著離開。老布希的小屋一下子就又回復了寧靜，他坐在搖椅上，不多會，外面走進來一個年輕人，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生得劍眉星目，一看就是個英俊小生，只是臉上多了幾分彷彿看透世事的冷漠，多多少少破壞了他的一些氣質。

「義父，你找我？」

「嗯。」老布希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然後嘆息道：「你實力又強了些，但你這是白廢勁，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創建的，只要我慢慢變強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一個成為職業者的機會，到時候……」話說到這裡，年輕人的臉孔露出許些殺意。

老布希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復仇的心思重，但有些事情，真不是普通人可以處理的……不過你說得對，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就在剛才不久前，一個貴族老爺找上門來，讓我們調查最近有關於乾屍，還有失蹤女子的事情，我覺得這事可能會與你妹妹的失蹤有關，你可以試著摻合進去。把你查到的東西告訴他。」

年輕人驚訝了片刻之後，臉上便是狂喜的表情：「真的？」

「老鼠傑瑞，你是我的義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老布希有些落寞地說道：「本來我的位置應該由你來繼承的，但你看不上。」

傑瑞搖頭說道：「我現在只想找到妹妹，其它事情我不作他想。」

老布希甚是失望，他真的覺得這個義子很適合繼承自己的衣缽:「如果你找到妹妹了，再考慮我的話吧。「

「謝謝義父，我會考慮的。」

這位年輕人，有著髒水街老鼠之稱的傑瑞，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老布希長長地嘆著氣，他很清楚，傑瑞的心氣很高，絕對不甘於成為一個****勢力的掌權人，若不是老布希曾給過小傑瑞很大的幫助，這年輕人甚至不會加入到他的勢力中來。

「髒水街的勢力，必須得由一個有著底線的人來掌控，否則過於貪婪的新主人，把打破髒水街目前的平衡，如果傑瑞不願意干，那就沒有適合的人選了。」老布希滿臉的痛苦：「而我的年紀又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一個適合的人選出現。」

「那就把傑瑞留下來。」

老布希的陰影中，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留不住。」老布希搖搖頭：「也不能強留，那個孩子很有主見，強硬把他留下來的話，適得其反。」

「那就用感情把他留下來。」

老布希搖搖頭：「雖然用感情確實可以把他留下來，但我不想，那樣子太下作。」

「這不成，那也不行，你如何選擇一個適合的繼承人。」

老布希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要是真的沒有合適的人選，那也算了，我死了，管它髒水街會變成什麼模樣。在我沒有卡隆特之前，髒水街的人不一樣過活……」

「你看得開就好。」

陰影中的聲音漸漸寂寥，老布希重新閉上了眼睛。

另一方面，貝塔也在打聽著卡隆特城有什麼奇異之事。吸血鬼這種族雖然強力，但他們的行事方式異常於人，因此只要他們存在城市中，總會找出些端倪。

這倒不是貝塔不放心那些混混，而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吸血鬼似乎也知道貝塔在找他，隱藏得很好。不過三天後，貝塔依然收到條很有用的消息，一個乞丐，在河裡發現了一具女人的屍體。

這屍體膚色蒼白，彷彿身上的血液被吸幹了一般，皺巴巴的。

貝塔獨自一人來到現場，其實也不算獨自一人，雪莉，艾瑪，還有潔西卡都在豪宅術空間中待著，隨時可以出來。

這死掉的女性年紀不大，從容貌和體格上能看得出來，是名少女。貝塔蹲下身體，仔細觀察了一下死者的遺體，發現這少女確實被吸幹了血，在喉嚨附近還有兩個齒孔……從這些信息來看，吸血鬼躲在這城市中的嫌疑越來越大了。

將一枚銀幣彈到那個提供消息的乞丐手上，他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河邊出現了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緩緩走過來，打量了一下貝塔，然後問道：「你就是那個打聽這卡隆特城有什麼奇異事情的貴族老爺。」

眼前這個是普通人，貝塔也打量了對方一會，然後點點頭。

「你調查的事情，似乎和我調查的事情，有很大關係。」年輕人看了看四周：「但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能隨我來嗎？」

正常來說，普通是不會隨便跟著陌生人走的，但貝塔藝高人膽大，而且他也確實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報。畢竟被一個疑似吸血鬼的敵人在暗處盯著，並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十幾分鐘后，兩人來到一間小房子中。

這間房子雖然簡陋，卻打掃地相當乾淨。

「我也不請你坐了。」年輕人慢慢說道：「我調查卡隆特城的某件事情，已經有三個月了。我有不少的情報，或許能幫得上你。」

貝塔看著對方，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金錢？」

「我不需要金錢，但我有一個條件。」年輕人微微吸氣后，說道：「當你找到幕後真兇的時候，希望能帶上我。我有些事情想確認一下。」

「但你是普通人，如果卷進這事情中，可能凶多吉少。」

貝塔要對付的人，極有可能是吸血鬼，普通人遇上這種生物，絕對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年輕人臉色似寒冰：「無所謂，我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情。當你能抓到幕後指使人時，或者我就能知道事情的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