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連綿,震動越發的劇烈。 環城內的建筑一時間全都飛上了半空中,然后,大地開始塌陷,就如同是一個潛藏在地下的魔鬼張大了嘴,一下子將整個城市吞了下去。 松石瞪大了雙眼。 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而那長大的嘴更是能夠吞下去一個鴨蛋。 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剛剛還在眼前的環城沒了? 它剛剛明明就在那里的。 那么大,怎么一下子就沒了呢? 紛亂的思緒,讓松石的大腦都變得暈暈乎乎的,此刻的她完全不在意被秦然拎著脖領子快速前行。 甚至,她巴不得秦然再快一點。 因為 爆炸還在繼續著! 松石是幸運的,被早有準備的秦然帶著而行。 但環城內的怪異們,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大多數的怪異們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事,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部分較強的則是身受重傷,在廢墟中呻吟。 還有一部分更強的雖然沒有受傷,但整個怪卻是一臉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 為什么我在家,家卻突然家沒了? 還有 為什么這么臭! 看著成為了廢墟的家,聞著身上的臭味,強大的怪異們臉上的懵逼逐漸的被憤怒代替,它們一個個紅了眼睛,嘶吼起來。 “誰?!” “是誰?!” “給我出來!” 這樣的嘶吼聲沿著地下傳播出了極遠的地方。 秦然隱約聽到了。 但他不在意。 他跑得更快了。 因為,在他的感知中,環城王城的位置正有兩道恐怖的氣息升騰而起。 鷯王! 棲王! 此刻,這兩位王者就站在王城中。 棲王在左,一身華貴的黑金長裙,頭戴金色的王冠,些許鱗片在兩頰閃爍,綻放著絲絲光彩,本就好看的容顏,帶著絲絲的魅惑之感。 鷯王在右,同樣是黑金色的長裙,但卻有著唱長的袍袖,金色的王冠一側有著一根細小的仿佛是孔雀翎般的裝飾,不同于棲王的魅惑,鷯王更多的是高貴與威嚴,站在那里,就讓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頂禮膜拜的想法。 不同的王冠,卻代表著相同的王者身份。 兩位王者沒有再端坐王座之上。 也沒有了陰影的遮蔽。 因為,在剛剛的爆炸中,王城也遭到了波及,王殿更是坍塌了一角,連綿的秘法陣缺了這一角后,威能大減。 不單單是防御方面,感知方面更是降低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程度。 在爆炸發生的瞬間,兩位王者就發現了不對勁。 但是,它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棲王在隔絕著那一道道傳送的力量,無暇分神,感知到了也無可奈何。 鷯王則是在試探性的針對腥紅骷髏和維克多,尤其是前者,更是吸引了鷯王絕大部分的注意力,等到鷯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兩位王者默默的站在王城中,看著經營了百年的城市變為一片廢墟,臉色鐵青一片,眼中更是殺意沸騰。 環城對于它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然它們也不會一直待在這里,甚至是建城了。 而現在? 一切都毀了! 不說前功盡棄,也幾乎是白干了。 “搜!” “給我將那個混蛋搜出來!” “我要讓它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鷯王沉聲厲喝。 “是,陛下!” 一隊隊的王庭侍衛如狼似虎的沖出了王城。 它們按照本能尋找著一個又一個看起來可疑的怪異。 到了這個時候,它們不需要什么證據了。 稍有反抗,就是格殺勿論。 越發凄厲的嘶吼聲從那廢墟中傳來,鷯王無動于衷的轉過身,看著腥紅骷髏和維克多。 “陛下,我剛剛可是一直和您在一起的!” “絕對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接觸到鷯王冰冷的眸子,腥紅骷髏馬上說道。 它知道,它必須要這么說。 不然,眼前這個氣急了,都快瘋了的家伙,說不定馬上就要拿它開刀。 畢竟,對方對它的不滿,由來已久。 心知肚明的腥紅骷髏,姿態放得越來越低。 而維克多面對著鷯王的目光,則是平靜的一行禮。 “我對環城的遭遇很遺憾。” “我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維克多的聲音與他的禮儀一樣的平靜。 只是在內心深處,卻有著驚濤駭浪! 誰? 是誰? 是誰把他想做的事情提前了? 該死! 混蛋! 在知道臭水河的存在時,維克多就有了最為縝密的利用計劃。 不過,那是在最后收尾的時候,可不是現在! 而現在? 看著那變為廢墟的環城,維克多暗自皺眉。 他的計劃必須要改變了。 還有 是誰攪亂了他完美無缺的計劃? 鷯王盯著猩紅骷髏、維克多并沒有說話。 足足過了數秒鐘后,這才揮了揮手。 腥紅骷髏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樣,拉著維克多就離開了王城,看著猩紅骷髏、維克多的背影,鷯王的目光徹底的冰冷下來。 它不確定兩人有沒有問題。 但是,它的環城毀了! 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才行! 就在鷯王準備出手的時候,一旁的棲王突然出聲阻止。 “等等!” “我的阻隔被打破了!” “先應付那些闖入者!” 棲王言簡意賅的說道。 鷯王皺了皺眉,最終,點了點頭。 因為,它很清楚,相較于隨時都能夠干掉的腥紅骷髏、維克多,那些闖入者才是真正的大敵。 不把他們干掉。 死得一定會是它們。 “你怎么樣?” 鷯王問著棲王。 聲音再次變得溫和,還帶著絲絲關心。 “承受了一些反噬。” “有強大的家伙闖進來了。” 棲王答著。 “那你在這里休息,上面交給我和獠王了。” “不!” “必須要速戰速決,我有十分強烈的預感,再拖下去,我們就會面對死亡的威脅了。” 棲王拒絕的搖了搖頭。 鷯王當即臉色一變。 “死亡的威脅?” “你確定?” 鷯王無比嚴肅的味道,那是剛剛看到環城毀滅,它都沒有這樣過。 因為,它很清楚棲王的能力是什么。 那是一種面對危險與未知的直覺能力。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能力,它們才能夠數次化險為夷。 “我確定!” “而且,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看到了燃燒火焰、流淌的獻血和飛起的烏鴉。” 棲王點了點頭。 “火焰、血、烏鴉?” 鷯王一皺眉。 它從未聽說過有什么強大的烏鴉類怪異,雖然傳說中太陽就是金色的烏鴉,但那就是傳說,當不得真。 鷯王并沒有深究棲王的語言。 它很清楚,其中的不確定性。 實在是有著太多的可能了。 現在的它們沒有時間去追究這些可能,最要趕緊的是干掉那些闖入者! 下一刻,兩位王者消失在了王庭中。 更多的王庭護衛沖出了王城。 不同于之前的搜捕。 這一次,它們是去參與戰爭。 很快的,王庭內僅留下了必要的守衛外,就空無一人了,而且,這些守衛大部分都注意著王城外的混亂。 它們從未想過王城會出現問題。 因為,這在它們看來是不可能的。 有著三位王者在,王城就是最安全的。 哪怕三位王者離去片刻也是一樣。 所以,它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下某個家伙的靠近。 嗡、嗡! 腰間寶囊中,通訊石的震動,讓松石過了神。 在她剛拿出通訊石的時候,免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大小姐?” “大小姐?” “是您嗎?” “是我,免一。” 面對聲音十分急切的管家,松石答道。 而免一在聽到了松石的答后,忍不住的松了口氣。 “太好了!” “您沒事就太好了!” “這次‘冬夜戰’取消了!” “我這就接您來,等您來后,我會告知您具體的原因。” 免一說著就準備啟動特別手段。 “等等,免一!” “我很安全!” “我這里有一件事,必須要告知你!” 松石阻止著管家。 什么具體原因? 她要知道的更多,好不好? 從維克多,到度,再到剛剛的大爆炸。 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自覺的,松石抬頭向著秦然看去。 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模樣。 冷淡、平靜。 你是沒有情緒的嗎? 你剛剛才把一座滿是怪異的城市炸上了天,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激動嗎? 一陣腹誹的松石想了想,將之前眾人知道的一切告知了免一。 她并沒有說出剛剛的大爆炸也是秦然做的。 絕對不是因為害怕。 就是她本能的覺得說出去不好。 沒錯! 就是這樣! 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說出去的好! 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后,松石的語速越發的輕快、明了,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 “維克多閣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免一驚呼道。 他不相信維克多會做這樣的事情。 做出這樣的事情,對維克多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他相信大小姐不會騙他。 而在維克多和自家大小姐之間,選擇相信誰? 這還用問嗎? “大小姐,我會將事情告知大家。” “請您注意安全。” 說著,通訊石黯淡了下去。 將通訊石裝背包,松石再次看向了秦然。 “我們接下來干什么?” 松石問道。 “等。” 秦然淡淡的說道。 “等?” 松石一愣。 這和她猜測的完全不一樣啊! 炸了環城后,不應該是直接沖殺進去,畢其功于一役嗎? 為什么要等待? 難道 “你不愿意和那些滿身糞味的怪異戰斗?” 大小姐猜測著。 不是,開玩笑。 很認真的猜測。 因為,如果是她的話,她真的不想和那些掛著糞便的怪異戰斗,實在是太恐怖了! 只要想一想就渾身狐貍毛直立。 秦然瞥了對方一眼。 沒有說話。 他不習慣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他人。 即使這個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但是在剩下一半還沒有成功前,任何的變數都是存在著。 更何況,這個計劃的后一半,才是重中之重。 同樣的,做為這次計劃的執行者,度在秦然心中,也拔高了一個等級。 事實上,在秦然‘支配’對方,知道了對方十分擅長挖掘的能力后,對方的重要性在秦然眼中,就超過了眼前的大小姐。 畢竟,那條臭水河內,實在是太顯眼了。 那種程度的沼氣濃度,秦然想要不注意到它都不行。 再加上它距離環城也十分的近。 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秦然腦海中出現了讓臭水河的水,倒灌進環城的地下! 然后,再加上一丁點兒的火星,整個環城就得炸上天。 整個計劃很簡單。 有著度的配合,沒有什么難度 至于護城河? 守在城門處的白色怪異,同樣是他的手下,根本沒有問題。 一切都十分的順利。 就如同秦然計劃中的那樣。 而且,秦然很清楚,他第一次在和維克多、腥紅骷髏的‘較量’中占據了上風! 哪怕維克多最終的目的是什么,秦然還是不知道。 猩紅骷髏想要干什么,秦然也不知道。 但是,秦然知道,隨著環城炸上了天,維克多、腥紅骷髏的的計劃、布局,都會因為這次爆炸而變得支離破碎。 維克多、猩紅骷髏,和他一樣,到了開始的起跑線。 甚至,更慘一點。 因為,維克多、腥紅骷髏會有幾大幾率被三位王者遷怒。 環城毀滅,環城的三位王者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看著自己的城池被毀滅,任誰都受不了。 更不用說是三位怪異王者了。 想到維克多、腥紅骷髏的處境,秦然嘴角一翹。 對手擺好了棋盤,也擺好了棋子,然后,邀請你去下一場必輸的棋。 其他人怎么選擇,秦然不會理會。 而他? 必然把棋盤上所有的棋子掃落在地,再拿起棋盤狠狠的抽對手的臉,直到把棋盤打爛為止。 如果不解恨,還可以給對方兩腳。 對準臉和要害踹。 反正是對手,沒必要腳下留情。 接著? 自然是要把掃落地面屬于自己的棋子一一撿起來了。 至于對手的棋子? 踩碎了就好。 而他現在就是這么干的。 默默的聯系了一下白色怪異,讓對方留下模糊的證據后,選擇‘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