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哈爾西和麥凱恩的心猛地沉到谷底。

今天運氣真是壞到家了，原本安排7點一過就撤離疏散的，因此現在護航航母和巡洋艦、驅逐艦都把速度降下來準備接應，不但規避能力大幅下降，連防空陣都沒布好，日軍這時候展開攻擊豈不是要命？

他連忙下令：“各艦行動暫緩，全力防空……”

電報是發出去了，但沒什么用，日軍攻擊已經展開，海面上到處都是照明彈，將整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大小軍艦都一覽無遺，興奮不已的日軍飛行員成群結隊撲下來進攻——夜間終于沒有煩人的美軍戰斗機前來糾纏，只要規避開防空火力就可好好教訓美軍的軍艦。

“分散，立即分散……”

隨著聲嘶力竭地的喊聲，250公斤或400公斤炸彈已落下來了：前者對付護航航母和其他軍艦，后者對付埃塞克斯級和南達科他級。

18：57，最突前的亞拉巴馬號成為第一個犧牲品，4架流星改找上了他，將8顆400公斤炸彈投了下去——雖然該艦噴射出異常熾烈的防空火力，但在夜間對攻擊機反而起了指引效果——火光所在之下必有軍艦，18秒鐘之內，亞拉巴馬號連續吃到3顆炸彈，雖然厚重的裝甲擋住了炸彈對輪機艙的破壞，但上層建筑、高射炮位卻被破壞得一塌糊涂，到處都是慘叫和斷肢殘臂在橫飛，更讓人肝膽欲裂的是，炸彈還引發了大火。

熊熊燃燒的大火如同一個火炬照耀著艦隊，不但亞拉巴馬號自身暴露無遺，甚至還把旁邊的印第安納號也映照出來，很快就有更多攻擊機撲過來進攻，用連續不斷的炸彈把印第安納號也點著了。

看著飛行員們一個勁圍毆兩艘南達科他級，在空中指揮的江草隆繁急了，他剛才轟炸了黃蜂號前甲板，雖把對方炸出一個大窟窿廢掉了對手的起降能力，但沒能引爆更多飛機和燃油，且該艦艦長十分詭異地居然不下令高射炮開火，因為這會暴露軍艦位置——在南非躲過一劫的黃蜂號對逃命這種事果然很有心得，只見該艦以32節高速往外逃逸，江草隆繁看著對方離開卻毫無辦法，他的炸彈已扔光了，連續打了兩次照明彈指示機群攻擊都沒人理會，急得他在耳機里痛罵手下這群馬鹿……

總算還有人清醒地聽到了隊長的呼喊，立即撲下來進攻，在江草隆繁第三次釋放照明彈后，又有2架飛機成功把炸彈投到黃蜂號后甲板上，其中1架還是非常難得的2連擊，在3顆400公斤炸彈持續攻擊下，黃蜂號被炸出大窟窿，連帶機庫也發生爆炸并迅速燃燒起來，然后竄起老高的火焰，由于其中夾雜了航空燃油的功效，火勢比南達科他級更猛。

看到又有火炬燃燒起來，才有更多飛行員如夢初醒地撲過來——出發前長官反復交代第一攻擊目標是艦隊航母，怎么一看見戰列艦被打著火就奮不顧身地撲下去了呢？

盤旋幾圈后，剛才還氣急敗壞的江草隆繁就冷靜下來了：黑暗中趨光是人之本性，自己要不是一直盯著這艘艦隊航母，說不定也被那2艘戰列艦給引過去了，現在一打著火，攻擊人群不就來了嗎？想了想他就拍發電報，提醒后續攻擊波注意這件事，并建議挑選部分飛機帶一批燃燒彈！

“什么，艦隊現在遭到了夜襲？亞拉巴馬號、印第安納號、黃蜂號都中彈起火？”

聽到前線發來如此震驚的消息，斯普魯恩斯和尼米茨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時間手足無措，特納在旁邊跳著腳大喊：“解散陣型，解散陣型，立即分散，立即分散，起火軍艦快速滅火！滅火！滅火！”

他是在佛得角被揍過的，自然知道在黑夜中起火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很多軍艦起火后就被死死盯上，最后成為s艇的雷下冤魂，現在情況也一樣，起火軍艦一定是日軍重點攻擊的目標。

“長官，第一攻擊波已打上了，美軍3艘主力艦起火，不過航速不慢，江草隆繁提醒后續飛行員不要過于被火光吸引而放棄其他目標，同時建議部分飛機攜帶燃燒彈。”

冢原滿意地點點頭：“把電報告訴淵田和村田重治，提醒他們引以為戒！燃燒彈就交給第三波吧……”

冢原派出的第二攻擊波才是聯合艦隊最精華、最精銳的艦載機飛行員隊伍，由于事關全殲美軍太平洋艦隊，連已不輕易出擊的淵田美津雄都親自上陣指揮，村田重治大佐則帶上雷擊機編隊準備給幾艘美軍主力艦補刀。

美國人軍艦造得太結實，沒魚雷經常打不沉，冢原決心仰仗雷擊之王的威名去殺一波——這可是連布魯克林大橋橋墩都能炸掉的人物。

至于為什么不是緊跟著第一攻擊波投入戰場而安排間隔1個多小時，也是冢原和參謀們推敲后決定的方案：美軍猝不及防遭遇攻擊后，本能反應就是解散編隊各自逃命，這雖然加大了搜索難度，但一旦找到，用魚雷對付起來就相對容易得多，因此有必要給對手“留”一個疏散時間。

至于定一個半小時也是充分考慮實際情況并斟酌戰術的結果——時間太短，敵艦隊還未完全散開；時間太長，搜索又太過吃力。一個半小時不長不短，剛好！

由于日軍燃油比較緊張，第一輪攻擊在19：17結束，美軍場面雖然很被動，但實際損失其實不算太大：

亞拉巴馬號和印第安納號都是中創，損失了一些高射炮，其他影響不大，航速也未降低，依然能維持27.5節，致命的大火也在日軍離開后，在幾百個損管隊員努力下終于撲滅了。

黃蜂號算重創，不但甲板完全破壞并喪失起降能力，機庫也被炸得一塌糊涂，但動力艙影響不大，只掉了4節速度，依然維持在28節以上，艦長一邊命令地勤和水兵們將大火撲滅，一邊又讓人把所有能引發燃燒的飛機、燃油、彈藥全拋入海中，剛才日軍集火攻擊真是把人給嚇傻了；

哈爾西和麥凱恩所在的富蘭克林號運氣最好，除2顆近失彈外，毫發無損！不過該艦起飛的2架夜間戰斗機運氣就不太理想，一架被杉田莊一擊落，另一架與日軍飛機相撞后雙雙墜海，勉強還算取得一個戰果。

日軍第一攻擊波一共出動了112架飛機，除32架戰斗機，其余全是攜帶炸彈的流星改，整體損失14架，戰損率比預估還小一些，現在江草隆繁帶著他們去冢原的一航戰降落。

除主力艦戰果外，第一攻擊波還順帶擊沉了2艘卡薩布蘭卡級護航航母、重創1艘克利夫蘭級輕巡洋艦，整體而言如果不是在2艘南達科他級上傾瀉太多彈藥，日軍原本有機會取得更大戰果，不過就算目前的戰果也已基本讓人滿意了。

20：24，淵田美津雄在夜彩云的引導下，成功地找到了tf50艦隊，現在整支艦隊已完全亂套了，逃跑的逃跑、疏散的疏散、轉移的轉移，海面上一片鬧哄哄的，由于相比第一攻擊波油料充足得多，淵田美津雄沒有急于進攻，而是去認真搜索，仔細查看，同時讓眾人留意落單的美軍軍艦，一有機會便予以擊沉。

不到3分鐘，3艘慌不擇路逃跑的護航航母便被日軍找到，后者只用了22架飛機就干脆利落地將其中3艘炸沉。

20：29，第一艘倒霉的南達科他級戰列艦印第安納號被找到了，淵田美津雄打了一串照明彈下去，讓整艘軍艦籠罩在白光里，然后命令轟炸隊和雷擊隊協同，400公斤炸彈是摧毀不了戰列艦的，但卻可以吸引美軍火力并造成上層建筑燃燒，借著這個當口，12架魚雷機已壓低了高度，減緩了速度，貼著海面向印第安納號撲去。

現在該艦所有的火力都朝著空中傾瀉，確實也擊落了2架飛機，卻絲毫沒留意海面上的突襲，5分鐘內，12架魚雷機全部投雷成功，呈現120度扇形面朝2500米外的軍艦撲去。印第安納號扭動身軀規避著沖天而落的炸彈，但規避不了從各個角度撲來的魚雷，當幾個水兵驚恐地喊出“魚雷”時，這些大塊頭已撲到該艦只有400多米的地方了。

“轟轟轟”，不到20秒鐘，該艦右舷接連發生三次劇烈爆炸，每次都沖起一條沖天水柱，所有人都被炸得東倒西歪、摔入海中，雖然南達科他級針對北卡羅來納級進行了防御改善，是美軍中僅次于衣阿華級的主力艦，但畢竟只是一條3.5萬噸的條約型戰列艦，在連續3條魚雷的命中之下，右舷撕開巨大的豁口，海水瘋狂涌入，幾分鐘內就出現了超過15度的側傾。

雖然對手還未沉沒，但淵田確信對方沒救了，就算有救也沒機會再開回去——這么慢的速度，天亮后拿來給新飛行員實彈打靶倒是挺不錯。美國納稅人知道這種消息后估計能氣得發狂：價值數千萬、艦齡不到5年的新銳戰列艦現在居然只是淵田口中的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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