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的巨響響起，然后是高高的水柱沖天而起，大部分魚雷都被軍艦躲過了，但也有中雷的倒霉蛋，比如說迪凱納號和圖爾維爾號這2艘重巡洋艦。名義上他們歸屬自由法國所有，但誰都知道自由法國一切仰仗英美鼻息，讓他往東就絕不敢往西，這幾艘軍艦也被拉出來打仗并加入航母編隊。以他們的速度和體型要躲過魚雷其實還是比較容易的，但既然擔任了2艘埃塞克斯級航母的帶刀護衛，關鍵時刻就必須豁出去有頂雷的勇氣——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法國人也夠倒霉，二戰前他們一共建造了3級7艘條約型重巡洋艦，而且性能都不算特別差，比起英國那些脆皮來擁有很大的優越性，可惜自己最后一條也沒撈到用，同盟和軸心分別瓜分了這筆遺產，前者得到2艘，后者得到了5艘。結果今天一下子就損失了4艘——軸心損失了絮弗倫號和阿爾及利亞號，同盟損失了迪凱納號和圖爾維爾號。

    用一句話來概括就非常有意思：日本指揮官和英國指揮官在大西洋上對決，使用美國和德國飛機分別干沉了原屬于法國和意大利的軍艦，問誰損失比較大？

    面對一口氣損失2艘輕航母、2艘重巡洋艦的結果，包括坎寧安在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德軍的攻擊效率也太高了一些吧？不過很快他們就無暇多想，下一輪攻擊波繼續撲了下來，這次攻擊的重點是航向經調整后有些錯亂的左翼，弗蘭克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戰機，命令36架he-218一起撲下來，瞄準左翼的輕巡洋艦和輕型航母繼續攻擊，重點是防空火力密集的三艘輕巡洋艦圣菲號、伯明翰號和莫比爾號（均屬克利夫蘭級）。他仔細觀察后發現他們的存在對后續機群攻擊構成了極大威脅，必須優先干掉。

    在俯沖轟炸機進攻之后，借著混亂和防空火力轉移的當口，ju-98也不失時機地下降了高度，湊攏到美軍艦隊前沿投下魚雷，現在，海面上到處都是魚雷令人頭皮發麻的道道航跡和炸彈持續不斷的呼嘯聲。

    這3艘輕巡洋艦構成的區域防空火力雖然一共打下了8架德軍飛機，但自身命運在這一刻也注定了：圣菲號吃到3顆炸彈被重創，速度降低為不到8節；伯明翰號吃到2顆炸彈和1條魚雷，掙扎著進水傾覆；最慘的是莫比爾號，連續吃到3條魚雷，被炸成數段直接下沉，1200多名官兵只救起來不到100人。失去這幾艘軍艦組成的防空火力群后，美軍航母編隊左翼剩余防空火力極大地削弱了，現在對付剩下的軍艦就簡單了，9架he-218最后撲下，干脆利落地用4顆炸彈把考本斯號輕型航母送入海底……

    弗蘭克此時已用完了手上三分之二的攻擊力量，環顧四周后他把目標對準了英美艦隊核心的幾艘艦隊航母，尤其是最突出、最顯著的邦克山號和勇猛號。不過在目標選擇上他出現了一些失誤，他本能地以為這兩艘體型巨大的航空母艦才是旗艦，對實際掛著旗艦標志的獨角獸號卻視而不見，沒能第一時間癱瘓掉這個指揮中樞，反而任由其一條條發布指令，剩余的英美軍艦在旗艦指揮下又加速形成輪形防空陣型，丹佛號、蒙彼利埃號、比洛克西號3艘輕巡洋艦（均屬克利夫蘭級）又迅速根據坎寧安的要求組成區域防御中心，用密集的火力兜住了幾艘航母的核心空域，讓在空中指揮的弗蘭克深感頭痛。

    想了整整半分鐘，他既不想貿然撲下去送死，又不敢忽視這幾艘輕巡洋艦的威力，只好把手頭剩余的最后20幾架he-218俯沖轟炸機全派出去進攻周邊，然后又讓最后18架魚雷攻擊機下去輔助進攻，希望能從俯沖轟炸機打開的缺口和混亂中用魚雷來解決輪形防空陣中央的2艘埃塞克斯級。雖然俯沖轟炸機們用炸彈把這幾艘輕巡洋艦都炸得奄奄一息，但一時三刻卻沉沒不了，他們依然擋下了幾條魚雷，弗蘭克寄予厚望的最后一擊只取得了擊沉2艘輕巡洋艦，重創1艘，好歹在最后時刻讓勇猛號中了一條魚雷，可惜聯合攻擊機攜帶的特種雷全部消耗，否則殺傷力會更大，現在使用的航空魚雷對埃塞克斯級來說的殺傷力偏弱，勉強算是領了中破。埃塞克斯級的堅固在德軍中是公認有口皆碑的，弗蘭克認為可以接受……

    16：28，弗蘭克率領攻擊機群帶著擊沉2艘重巡洋艦、3艘獨立級輕航母、5艘輕巡洋艦、3艘驅逐艦，重創2艘輕巡洋艦、1艘輕型航母（巴丹號）；中創1艘艦隊航母（勇猛號），同時還擊落了64架敵軍防空戰斗機，本方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戰斗機損失19架，攻擊機損失了23架，整體傷亡率將近20%。這還是他選擇了傷亡率比較低的“剝洋蔥”戰術，從外圍一圈又一圈向內層進攻，如果下來就直接攻擊內核的埃塞克斯級，說不定傷亡更大，這是他不愿意見到的。

    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就后悔了，他剛剛發出電文報告戰果后，母艦就給他發了電報，聽到電報員報出“易北河號沉沒，天鷹號重創喪失起降能力”的戰報后，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后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來，雖然剛才給美軍造成了4艘輕型航母3沉1傷的結果，但美軍核心戰斗力——2艘埃塞克斯級級卻巋然不動，意味著美軍還能保留兩大一中航母的戰斗力，依然強于自己。

    “編隊成員注意，因易北河、天鷹號航母受創，原屬于該艦的飛機一律隨同聯合攻擊機返回紐芬蘭陸基基地降落……”

    完全昏暗的天色之下，返航的德軍編隊默默分成兩股返回各自的目的地。就在他們離開坎寧安艦隊后半小時，先行返回的英美攻擊機群已陸續開始降落在母艦上。

    這一輪的交手雙方都可謂損失慘重，德軍連防空加攻擊機群一共損失了103架飛機，整體戰損率高達34%，還額外損失了71名飛行員（組）、2條航母和2條重巡洋艦；英美的損失如果累計起來看就更大，連陸航帶加拿大航空兵計算在內，一共丟掉了489架飛機，整體戰損率高達60%，光艦載機飛行員就損失了原有編制的將近50%，還搭進去4條獨立級輕型航母，如果再加上重巡洋艦、輕巡洋艦、驅逐艦上的損失，已嚴重到幾乎沒法看了。

    入夜時分，兩方艦隊高層不約而同地商議對策考慮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通過調用其他軍艦機組和后備飛機，現在齊柏林號、鷂鷹號飛機編制全部滿員，另外還有89架飛機，包括部分因母艦容量不夠的艦載機在紐芬蘭基地降落補給……上午一度誤以為失蹤的王牌飛行員哈特曼也在島上成功降落，身體狀況一切良好。”航空參謀報告了目前的戰備情況，特別強調指出了哈特曼的現狀，后者雖然沒破掉馬爾賽尤一天17個戰果的記錄，但一天出擊獲得13個戰果的消息也震驚了眾人，至少在海航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馬沙爾指示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搜索回來，后來才得知這小子去了紐芬蘭島。

    現在德軍的尷尬局面就是飛機比軍艦多，艦載機安排不下只能去紐芬蘭島避難。

    反觀坎寧安艦隊，現在就沉浸在一片悲慟的氣氛中，剩下的兩大一中軍艦總共還能容納204架飛機，但返回軍艦的飛機一共只剩下了148架，即便緊急調用了20多架后備機，也沒能把建制補充完整，看上去有些空蕩。更令人難受的是飛行員的損失，下午還依稀在望的戰友很多都沒能回來，最后時刻坎寧安命令冒險打開燈光吸引飛機返航，但等了半個多小時只收回了一架，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余飛行員安全返航的可能性越來越小，庫區的地勤們都是哭聲一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各位，我們并沒有失敗，艦隊損失固然重大，但敵人的損失同樣不輕微，更要緊的是，我們可以相對容易地補上這些損失，而敵人卻做不到這些……”面對垂頭喪氣的參謀們，坎寧安給他們鼓勁，“參聯會給我們送來了增援力量，勇猛號和圣哈辛托號組成的特混艦隊已從東海岸出發，他們將加入艦隊的行列，我們要不怕犧牲，繼續與德國人干，要把他們全部送到海底去！”

    聽到有援兵到了，眾人仿佛被打了一針強心針，紛紛開始盤算起來，現在艦隊由兩大一中3艘航母，再加一大一小2艘航母，總體可恢復到5艘航母近300架飛機的規模，而德軍只剩下2艘航母，即便再加上在英加航線上的那艘航母也不過3艘，再加上本方還可以得到陸航掩護，從戰斗力上完全可以壓過對手。

    眾人復仇的情緒陡然高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