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去芙蓉園查案了嗎？”
馮昊早已將密奏收好，沉聲發問道。
“回稟馮大人，屬下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趙洵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說說看。”
馮昊微微瞇起眼睛，饒有興致的問道。
趙洵也不猶豫，便將自己所見所聞所想，從案牘庫卷宗中關于異術所得悉數說與馮昊聽。
馮昊聽罷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事涉宣懷公主，由不得他不謹慎。
畢竟關系到皇家顏面，今上又是一個愛面子如命的人，若是觸及到皇家底線，便是馮昊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趙洵能夠明顯感受到來自馮昊話語中的寒意，但是他沒有絲毫懼意，挺直腰桿道：“屬下沒有確鑿的證據，一切都是屬下的推斷。不過屬下覺得馮大人大可以一試，只要按照屬下所說布局，就可以判斷到底是不是宣懷公主在幕后主使。”
“你可知道各大節度使參加的京師會宴是重中之重，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差池。”
馮昊的眼神幾乎能夠殺人，銳利的猶如鷹隼一般。
“屬下自然清曉。”
趙洵回答的斬釘截鐵。
“不過屬下愿意立下軍令狀一試。”
趙洵堅信自己的判斷。
他的假設單獨拿出來都是支離破碎的，很難有說服力。
但結合到一起，卻是能夠自圓其說。
宣懷公主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露出馬腳了，只是一開始眾人都沒有注意。
直到南風被擒獲，趙洵更加堅信宣懷公主根本就沒死。
不然憑什么雙修對象之一的南風能夠容顏不老，而宣懷公主則香消玉殞了呢？
難不成是南風把宣懷公主榨干了？
不，這不合理。
自古都是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要說被榨干也該是南風被榨干才對。
趙洵之所以敢在不良帥馮昊的面前立下軍令狀，就是因為他已經有了至少八成的把握。
這種情況下，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趙洵有什么理由不去奮力一試？
何況趙洵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退是不可能的。
顯隆帝這廝本就是個刻薄寡恩之主，若是趙洵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價值，天知道顯隆帝會怎么對待他。
在朝廷上混，得到君王賞識是必須的。
雖然趙洵本人對顯隆帝頗有成見，也曾經在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要讓顯隆帝加倍償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至少眼下雙方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對比都是云泥之別。
趙洵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跟顯隆帝翻臉，那樣不光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成國公一脈以及整個趙氏家族的不負責。
“好！本官就欣賞你這份魄力！”
馮昊微微頷首贊嘆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趙洵，本官沒有看錯你，你也不要讓本官失望。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辦，你需要什么盡管跟本官說，本官會讓不良人上下盡數配合你。”
“多謝馮大人信任！”
趙洵抱拳道：“如此，屬下就先退下了，稍后屬下會擬出一個詳盡的章程交給馮大人。”
說罷他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從二層樓退下后，趙洵只覺得神清氣爽。
在不良帥馮昊面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擔當，也贏得了馮昊的贊賞。
接下來他就要把計劃全部寫下來，交由馮昊閱覽。
只要馮昊覺得沒問題拍板了，趙洵就可以安排人手執行了。
...
...
浩然書院。
正自坐在水潭前垂釣的山長一臉悠然。
龍清泉陪伴在側，雙手束立。
“老三，你覺得這盤棋小七十二下的如何？”
“回稟山長，小師弟這盤棋既是棋子又是棋手。身為棋手，這盤棋下的不算完美。但若按照棋子來論，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龍清泉并沒有正面回答山長的問題，而是打了一個機鋒。
山長卻也并未苛責什么，而是單手捋著胡須笑道：“為師看重的人果然都不會差。這小七十二頗有為師年輕時候的樣子。”
聽到這里龍清泉不由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以往山長雖然也夸贊人，但是絕不會夸贊徒弟有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山長是什么人？那可是儒家千年一遇的圣人。
竟然有書院弟子像山長年輕時候？
這簡直是對這個弟子最大的褒獎。
龍清泉此刻甚至對趙洵有一些隱隱的羨慕甚至是嫉妒。
要知道他可是從未獲得山長如此夸贊的。
“山長，徒兒敢問一句，這次小師弟若是闖過此關，山長是要教他浩然心法嗎？”
“然也。”
山長沒有任何隱藏想法的意思，徑直對龍清泉說道：“老三，儒家講究的是一個心正心誠，即所謂的赤子之心。小七十二是為師這么多年來遇到的最有赤子之心的讀書種子。所以為師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從青蓮道長手中搶過來。”
說這話時山長霸氣側漏，完全沒有一絲方才儒雅的樣子。
在山長看來，這世間凡人無數，可有修行資質的人只有千之其一。
修行者中最終修有所成的又是千之其一。
優質的資源總共就只有那么少，不搶的話就被別人搶走了。
“儒家的核心是浩然心法。有浩然心法加持，不論外化修行的是什么，都能迸發出超出品級的力量。這就是為何儒家修行者可以越品級殺人，而別的修行者不行。”
說到這點的時候山長十分自豪。
“道門太過自以為是了，他們以為自己能夠算盡天機，殊不知到頭來他們也是天機的一部分。至于佛門就更不必說了，滿口的慈悲為懷，實則是自欺欺人。”
山長沒有提武宗和魔宗，是因為在他看來這兩個修行體系是爛泥不扶上墻。
武宗是一群泥腿子才修行的，這千百年來也就出過一位超品。
魔宗的話走的路子太歪，很容易被天誅地滅。
唯有文宗儒修是正統，而趙洵則是一顆根正苗紅的幼苗，山長要做的就是呵護這顆幼苗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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