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展首日結束后，兩名歐洲面孔的男子在一群黑西裝的簇擁下，向著海洋之心頂樓的總統套房走去。

    “我最滿意這座海洋之心的一點，那就是頂樓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在路上一邊走著，其中那位穿著藍色西裝，稍顯年邁的意大利人，向著旁邊稍顯年輕的歐洲人侃侃而談道，“我敢打賭，那里是整個科羅市最絕妙的觀景位，向前能夠眺望科羅市的夜景，向后能夠俯瞰整個海洋之心。如果不是未來人旅游不打算出售它，我真想出錢把它買下，納入我的收藏清單。在我看來它不是一座建筑，而是一件藝術品。”

    那位意大利人名叫馬特奧·蒙托里奧，是意大利芬梅卡尼卡公司的總裁。雖然意大利素有豬隊友“意呆利”之稱，但這家芬梅卡尼卡公司卻是一點不呆。

    芬梅卡尼卡集團總產值占意大利國防工業總產值百分之七十，直接或間接控股公司高達121家，另外還占有128家公司的小比例股份，在航天、國防及安全領域，是世界十大公司之一，位居歐洲第二，僅次于沒有到場的“海陸空三棲制霸者”英國BAE系統公司。即使是跳出其所在的軍工領域，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

    至于另一名年輕的歐洲人，名叫尼科拉。比起他旁邊那位馬特奧，他只是個小人物，但他代表的是意大利軍方，所以能與馬特奧并肩行走在這里。

    聽著馬特奧對海洋之心的設計侃侃而談，尼科拉不由苦笑了下。雖然他是個意大利人，但很明顯他沒有半點藝術細胞，與經過上流社會熏陶的馬特奧完全聊不到一塊去，更何況他現在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

    從剛才馬特奧的助手，將一份價值五十億新元的訂單收進公文包開始，他就在疑惑著這一點。

    “鐮刀無人機……為什么他會這么大方地將這些無人機賣給我們？我們可是北約的長期合作伙伴，我不相信江晨會看不到這點，他手上可是捏著幽靈特工這張牌。”趁著馬特奧點評完海洋之心設計絕妙之處的空檔，尼科拉立刻抓準機會問道。

    對于尼科拉的提問，馬特奧并沒有感到意外。這位來自意大利的老紳士只是微微笑了笑，彬彬有禮地解答了他的困惑。

    “這很好理解，因為他們賣給我們的是閹割版。就算這些武器被北約拿去，反過來用在他們的身上，他們也不會感覺到太大的壓力，這是他們的自信。”

    “那為什么——”

    “那為什么我們還要為他們的武器買單，”馬特奧側目看向了尼科拉，微笑著說道，“你想問的是這個對不對？”

    咽了口吐沫，尼科拉艱難地點了下頭。

    他代表意大利軍方向未來人軍工采購了兩千架鐮刀型無人機，兩千件“軍售款”S1型外骨骼，以及與外骨骼配套的S1突擊步槍。至于原因，很簡單，那段全息影像實在是太震撼了，他找不到不打包付款的理由。

    然而現在馬特奧告訴他，他買的都是些被閹割的殘次品，這讓他稍微有些無法接受。畢竟這些訂單是他簽的字，將來出了問題他是要負責任的。

    “如果你找不到理由的話，我可以為你找個理由。”馬特奧微微笑了笑，雖然在首日被未來人軍工完全搶走了風頭，但他的臉上并沒有半分沮喪，心平氣和地說道，“為了追平他們的優勢，我們必須將他們的武器帶回家研究。請記住，我不是為他們的軍火買單，而是為我們的落后買單。”

    馬特奧的說法讓尼科拉稍微能夠接受了一點，但他聽到了“落后”這個刺耳的字眼，他的心中依舊有些不舒服。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沮喪，”仿佛是看出了這位臨時搭檔心中所想，馬特奧拍了拍尼科拉的肩膀，哈哈笑著說道，“無人機這塊畢竟不是我們的主場，戰斗機和發動機才是。好好看著吧，等到了第三天，我們的表演才正式開始。”

    尼科拉微微愣了下。

    突然，一個傳聞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心頭巨震，尼科拉將難以置信的眼神，投向了馬特奧。

    “你的意思是……難道！”

    “看你的表情，我才你大概是猜到了，而我的回答是沒錯。”

    扔下了這句令人玩味的臺詞，馬特奧面帶微笑地向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

    另一邊，離開展場的切梅佐夫坐上了等待自己的轎車。

    雖然主辦方為他安排了房間，但他并沒有選擇海洋之心作為下榻的酒店，而是將酒店訂在了距離海洋之心不遠的一家五星級賓館。另一名斯拉夫人跟著他上了車，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怎么看今天的防展。”

    被問到了這個問題，切梅佐夫咧了下嘴角，反問了句。

    “他是你老上司的女婿，你看的不會比我更清楚？”

    “別聊這些有的沒的，我想知道你的意見。”扎納耶夫做嚴肅臉說道。

    咧了下嘴角，切梅佐夫不做任何猶豫地說道。

    “這次防展已經成為了未來人軍工的單場秀，接下來的幾天大概率也是如此。”

    “在你意料之中？”扎納耶夫挑了挑眉毛。

    “當然。”將腿翹在了膝蓋上，切梅佐夫從懷中摸出了一包香煙，同時對前排的司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開車了。

    “你覺得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扎納耶夫問道。

    “我注意到參展方的名單中有荷蘭空客、意大利的芬梅卡尼卡，這兩家軍工企業的實力基本可以代表歐洲軍工企業的頂尖水品，尤其是在航空航天領域。”對著煙灰缸點了點煙灰，切梅佐夫說道，“他們概率是打算借這次防展的機會向北約國家施壓，我們在看戲就好，沒必要表現的太惹眼。”

    “看戲？我們都指望你能多賣幾枚S400出去，”扎納耶夫說道，“今年的經濟形勢并不樂觀，我們需要外匯，非常需要。”

    “你放心好了，”切梅佐夫咧嘴笑道，精明的神色一閃而逝，“未來人軍工大概率不會出手防空導彈，他們的起點太高，大概率還沒想好怎么閹割自己的技術。”

    說到這里，切梅佐夫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有種預感，芬梅卡尼卡集團必然在他們的主場航天航空領域，去與未來人軍工去爭奪軍售訂單。”

    “你認為他們有可能勝出？”扎納耶夫反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點，無論他們之中誰勝出，我們的防空導彈都會為此大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