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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霜凜冽如刀，裹挾著碎雪與冰花。漫天揮灑的雪如棉絮，拂過一張張早已凍得麻木的臉，一點一點地壓在那背后行囊。距離漢中的前哨還有最后的五十公里，在抵達之前，沒有時間給他們休息。
穿著防寒服對的哨兵行走在隊列的旁邊，用警戒的目光與槍口掃視著一片白茫茫的荒野，坐在裝甲車頂部的機槍手哈著白霧，靠在機槍旁打發著時間。
他們是一支軍隊，屬于北方聯統區。
而站在他們身后的，則是北方聯統區的領民，也是最后一批從蘭州遷往漢中的領民。
與望海市不同，這里的冬天要早上一個多月。不單單是因為緯度，更多的還是因為那郁結在空中的輻射云。放射塵堆積在一起就像棉被，只不過他們的作用不是保溫，而是將陽光反射會太空。
今年很反常，即使是對于西北部地區來說，今年的冬天也要比往年來的早得多。
不過對于廢土來說，反常本身就是一種常態。
人們或許感到絕望，但絕對不會意外。
在收割完最后一批變異果后，這批領民不得不冒著大雪踏上了前往漢中的征程。或許不少人會死在這里，但如果不走，死的人可能會更多。
與望海市不同，這里喪尸種不多，但卻盤踞著各種強大而狡猾的異種。而且即使到了冬天，饑餓的它們也不會休眠，而是潛伏在陰暗的角落，靜靜地等待著鮮血的盛宴。
比如變異豺狼，它們來如一陣風，利爪快過子彈，走的時候往往只留下一地尸骸與斷骨。曾有一支落單的遷徙隊伍遇上了它們，雖然人人手中都有槍，但卻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這些迅猛而強壯的生物，即使是正規軍碰上了，也會相當的頭疼。
為了減少幸存者的傷亡，聯統區的指揮官下令，拿出了寶貴的核融合核心和炮彈，用裝甲部隊為遷徙的移民護航。
雖然繼承了戰前政權的武裝，但遺憾的是，資源的匱乏使得他們難以恢復工業生產，只能通過資源回收和小作坊的生產模式，緩解十數萬大軍的補給壓力。
他們所面臨的狀況比三年前對的第六街區還要糟糕，畢竟NATO的海軍陸戰隊從來踏上過華夏區的西北部，這里幾乎不存在戰場，也不存在很多值得回收利用的資源。
每一發重機槍的子彈，對于他們來說都彌足珍貴。
一輛刷著雪地迷彩的突擊車從隊伍的后面開了過來。當那輛突擊車路過的時候，士兵們雖然沒有停下腳步，但紛紛抬起手行了個PAC的軍禮，向他們的領袖獻上了最高的敬意。
突擊車的后排，神色冷峻的男人一言不發地看著地圖。
他的名字叫魏邊，繼姜北海之后，擔任聯統區的司令，地位大概類似于NAC的元帥。坐在他旁邊的是他的助手，聯統區副司令羅旭剛。這是最后一趟前往漢中的隊伍，也是從蘭州遷走的最后一支幸存者隊伍。
當他們撤走后，那座被拋下的城市便只剩下了斷壁殘垣，以及游蕩在街角巷陌的野獸。或許幾百年后，青藤會鉆出水泥路面的石縫，枯木上會鉆出嫩芽，自然會用自己的方式抹去人類存在過的證據，為大地染上它原本的顏色——
野蠻，以及無序。
“今年的雪比往年來的早。”坐在副駕駛位的羅旭剛嘆了口氣，對著煙灰缸抖了抖快要燃盡的煙蒂。
“是的。”魏邊淡淡地說道。
“真是冷死我了。”用余光瞥了司令一眼，羅旭剛燃盡了煙蒂上最后一絲尼古丁，將煙頭按滅在了煙灰缸里。
“要我把空調開大點嗎？”
“不，不用了，我只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冷。”羅旭剛擺了擺手，粗糙的指頭從兜里又夾出來一支卷煙，叼在了嘴上。
“你在透支你的健康。”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兒，羅旭剛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吐了口煙圈，“去他媽.的健康。”
魏邊沒有接話，眉頭緊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張紙質地圖上。
沉默在車廂內持續了很久，耳邊只能聽見車輪碾過積雪的聲音。羅旭剛瞇著眼睛，默默地抽著變異煙草卷成的煙卷，感受著鼻腔內辛辣的味道。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只有這種感覺才能讓他產生，自己還活著的充實感。
很突兀地，羅旭剛打破了沉默。
“時間不多了。”
然而魏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我知道。”
“聽說望海市那里崛起了一個叫NAC的勢力，全稱似乎是新泛亞合作。”
“我聽說過了。”
“那些小家伙似乎是他們派過來的。雖然我們的導彈能對付，但總歸是個麻煩……我們真要和他們開戰嗎？”羅旭剛撓了撓頭。
“恩。”
車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打破沉默的依舊是叼著煙卷的羅旭剛。
“說句心里話，我真TM羨慕你們。”
當聽到這句話時，魏邊的目光第一次離開了手中的地圖，透過車窗，投向了那片白色的荒野。
在那里，一名哨兵發現了潛伏在雪地中的變異豺狼，當機立斷地抬起了手中的步槍。很快，鮮血灑滿了潔白的雪地，然而當他掏出匕首，上前準備挖取亞晶時，三支豺狼從雪地中撲了上來……
槍聲大作，但很快便停歇。
醫護兵將奄奄一息的哨兵抬上了卡車，但搶救無效的他很快就躺進了裹尸袋。那三具豺狼的尸體被扛上了安置有有機轉化爐的卡車，挖取亞晶后，在那里提煉成營養合劑。隊伍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滯過，路過那片血跡的領民，也未曾將目光從腳下的路移開過一瞬間。
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自然已經決定了誰去死，誰活下來。
“你不會羨慕。”魏邊將目光重新放回在了地圖上，淡淡地說道。
……
“成功了！”
試管中的細胞還活著！
實驗室內響起了眾女的歡呼聲。
當聽到林玲說出這句話時，江晨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此時此刻，自己心中的激動。
根據林玲的說法，在將試管置入冷凍箱之前，她向試管中滴入了20ml混合有人體組織細胞的試液。將試管置入特殊的冷凍裝置，模擬休眠環境后，試管中的活細胞成功扛過了跨越“門”時的熵減環節。
而解決帶生物穿越這個難題的關鍵，正是在反物質上！
林玲用一大堆數學、物理公式向江晨解釋了其中的緣由。然而江晨卻是從頭懵逼到尾，完全沒有聽懂她在說什么。即使他一再要求她用通俗的語言講解其中的原理，她也只是無可奈何地拍了拍寫滿的白板，丟掉了手中的記號筆，用關愛地眼神看著江晨。
“放棄吧。”
這時，窗外飄下了雪花。
“已經下雪了嗎？”孫嬌望向了窗外。
“往年是這時候下雪嗎？”被岔開話題的江晨也看向了窗外。
“一般是十一月。”姚姚小聲道。
“看來今年的冬要比往年早一些。”孫小柔嘆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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