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堪薩斯城在堪薩斯河與密蘇里河交匯處。由于水運便捷,還有鐵路通向丹佛。雖然問題多多,但其實發展并沒有停滯,人口也有不小的增長。 “先生們,我們到了,請下車吧,別忘了你們的東西。” 一個老男人渾身疲憊的打開車門下車,拍了拍身上的風塵,戴上他的牛仔帽,然后抓著拐棍伸了個夸張的懶腰, “回去時一定要提醒我坐船。” 隨員們一個個做著扭腰運動,其中一個說道:“好的先生,我也是這么想的。” 一個孩子背著一個小包,喊道:“賣報賣報,愛荷華美奸被消滅,英國佬的陰謀破產。賣報賣報……” 隨員們就像沒聽到,自顧自的卸下馬車上的行李。只有老男人轉頭張望。然后舉了一下拐棍向報童示意,從褲兜里掏出幾個美分硬幣。 “有些匪夷所思,哈德遜灣公司居然如此做為?愛荷華州人……” 通篇愛荷華人如何如何生猛,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他們挫敗了英國佬的陰謀。不過報道里有名有姓有時間有地點,由不得讀者不信。 他把報紙夾在腋下:“我們找個好點旅館……我猜大家都想洗個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沒錯!” 一行人離開車馬行,東張西望試圖找到旅館的招牌,不過連續兩家都不滿意,很快在當地人的指點下走街串巷。 “哦謝特,這個狗娘養的。”穿過一條小巷時,一個隨員一不小心踩到一泡不可描述之物。 沒人嘲笑他,大家一起低頭看路面,免得踩到“地雷”步其后塵。 在倒霉蛋的一路的咒罵聲中,老男人很快就看到,前方是水泥路。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道路。連酒館旅館的招牌都一樣。就好像一下穿越到了圣路易斯。 他停下了。扛行李的,拎包的,陸續上前。以老男人為中心在巷口站成一排,滿臉驚奇。還有一個腳動來動去,試圖擦干凈鞋底。 老男人摸出懷表瞅了一眼:“……好吧,先去摩根旅館放下行李,然后我們再看看這神奇的地方。” 熟悉的門面,熟悉的柜臺,熟悉的樓梯,熟悉的房間。相同的工作服,相同的價錢,相同的洗澡時間。 大家都若有所思。 旅館轉過去依舊是成衣店。一群人進去后很快就出來了。一個隨從冒一句:“早知道我就在這買衣服了,我們居然拖著這么多東西跑到這里……你們發現了么,連價格都一樣。” 老男人:“閉嘴,你的內褲可穿了好多天了。” 另一個隨員道:“你們說,丹佛究竟是什么樣。” 最后一個人道:“我猜都是水泥地,下雨天靴子不會陷在爛泥里。” 老男人:“……很有可能。” 然后他停下了:“……你們想來一杯么?” 一個茶水攤。 眾人:“……” “我說,拐過去不會又是銀行吧?” 老男人:“……很有可能。” “會不會還有三個槍手在巡邏?” 茶水攤老頭沖他們喊道:“都是開水沖泡,干凈衛生,甘甜可口,一個美分一杯。” 老男人前后左右看了看,沒見什么可疑人物,也沒有什么槍手。然后他摸出了一張十美分紙幣。 老頭道:“我還有些麥芽糖,很好吃的,要不要嘗嘗?三個美分能買不少。” 陽光被牛仔帽阻擋了一半,只有滿是胡子的下巴暴露在日光下。但老男人還是瞇著眼睛一臉疑惑愣了兩秒鐘:“……好吧,嘗嘗。” 麥芽糖這玩意確實味道不錯,除了有些粘牙。隨員們也不客氣,伸手就抓。 “這里只有你一個茶水攤,為什么?” 老頭笑道:“因為這塊地原本是我的農田,他們買下后,給了我一棟小樓,還說我可以隨便擺攤。只有我能擺。其他人來,一定會惹上麻煩。” 老男人:“……他們是誰?開拓團?” 老頭:“不,是銀行。這一圈都是開拓團銀行的產業。” 老男人:“我早該想到了……有人搶劫過這家銀行么?” 老頭驚奇道:“搶開拓團的銀行?這不可能,堪薩斯沒人敢惹開拓團。” 老男人:“他們很兇惡?” 老頭:“不,他們很公道。只要你不招惹他們,還是很好說話的。給你一句忠告先生……去開拓團別說臟話。” 老男人雖然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但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農夫。 一個隨員笑道:“……這個我聽說過,沒事不要拔槍之類。” 老頭神秘的一笑:“在開拓團,不帶槍更安全。” 一個隨員放下杯子:“您這個每天能賺多少錢?” 老頭:“一天起碼兩百杯。” 眾人:“……” “哦該死的……回家后我也要擺個茶水攤。” 老男人:“……祝你好運。” 隨員張了張嘴,沒吭聲。 一串鈴鐺聲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隨后一個人騎著一輛自行車擦身而過。 “哦謝特,這是自行車么?”一個隨從向馬路走了兩步,試圖再看兩眼。 老男人道:“感謝你的茶水,還有麥芽糖。走了……你們這些白癡。” 隨員們收起伸長的脖子,悻悻然的跟在后面。 “您們發現了沒有,這里似乎沒有東部的那種黑幫,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很正常。” 老男人晃動著拐棍:“……也許吧,不過更有可能的是,他們不敢在這里出現。” 他看了眼銀行大門,依舊是一米厚的墻。 然后他看見了電線桿,一根又一根向遠方延伸。 “額……圣路易斯那個銀行門口有這個么?” 一個隨從道:“好像沒有……。” 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隱隱約約還有蒸汽的聲響。 老男人眺目遠望,可惜有建筑遮擋,什么都沒看見。 酒館里人不少,一行人進門立刻引起大家注意,不過很快就沒人把他們放在心上了。該喝酒的喝酒,該打牌的打牌。 老男人注意到,幾乎人人帶槍,還有不少人脖子上圍著紅手帕。 “哇哦,這里比圣路易斯熱鬧多了。” 酒保正在滔滔不絕:“……那個家伙后來再也沒有被發放紙筆,我估計,他一輩子都出不來了……大家讓讓,我有新顧客。” “幾位,想喝點什么?” 老男人:“……好吧,請給我們一瓶法國波爾多葡萄酒,七個杯子。” 酒保:“……波爾多葡萄酒沒了,不過我推薦一種科羅拉多葡萄酒,您可以試試。” 老男人皺眉:“賣光了?” 酒保聳聳肩:“是的,而且今后也不會再有。” 老男人:“……這是什么原因?” 酒保拿起科羅拉多葡萄酒晃了晃,向老男人示意:“我的老板說,用真金白銀買這些東西,不劃算,要節約開支。只要美國有的東西,今后就不準再買歐洲貨。” 老男人示意他倒酒:“……只用美國貨?” 酒保把杯子排成一排,麻利的把一瓶酒均勻倒空,一滴都沒有潑出來:“美國如今百廢待興。一個美國人,就應該支持國貨,你們說對么?” 眾隨員:“……對,沒錯!你說的太對了!應該這樣。” 老男人:“說的好。不過,如今美國可不止百廢待興,還危機四伏。” 酒保:“讓我猜猜,北方的老爺們要紛紛破產了?他們的東西賣不出去,舉步維艱?搞不好之后就是更大規模的工人失業?一無所有的人們就會如同野獸去破壞一切。只為能多吃一頓飽飯。所有人都將無法幸免,除非他跑的夠快。” 老男人驚奇的看了看酒保:“你有什么解決辦法么?” 酒保笑了笑:“提高關稅,支持國貨,共度時艱。消滅一切想要阻擋我們這么做的人。” 隨員們是驚奇的。這酒保挺能吹啊。 老男人是驚駭的。做為一個一定級別的官員,他知道的更多。 “你是誰?” 酒保把空酒瓶放好,拿起一塊雪白的抹布擦了擦手:“你可以叫我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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