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8點。

昆陽警局對面，一家小飯店內。

「老大，」崔麗珠咬著筷子頭，擔心地說道，「我們這次又出來吃好東西，又沒有叫上濤哥，回頭知道了，肯定又得發飆！

「他跟你沒脾氣，可是跟我凶得很哩！」

「別鬧了，」趙玉黑著臉說道，「吃個過橋米線而已，他發什麼飈，發神經還差不多！」

說話間，老闆端上來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過橋米線。

趙玉等人這才開始搗鼓醋碟和麻油，勞累了一天，他們的確是餓了，也不多話，悶頭大吃了一通。

等到肚子裡面舒服了一些，這才再一次由崔麗珠打開了話匣子。

「老大，小娜娜呢？」崔麗珠眨著善良的大眼睛問道，「不會是因為你上一次打得太狠了，你們就一拍兩散了吧？

「人家一個女孩子，你上一次讓著她點兒，輸一次又能咋滴呢？你呀……」

「是呢，」曾可禿嚕了一條米線，說道，「濤哥之前還跟我念叨了好幾遍呢！組長，小娜去哪兒了？真的調走了嗎？」

「濤哥想追小娜？」崔麗珠撅嘴，「癩蛤蟆想吃咕咾肉，看不出來，那丫頭有多麼迷戀咱們老大嗎？」

「行了，行了！」趙玉一拍桌子，把米線湯都濺了出來，「先別說她了，說點兒正經事吧？

「小崔，查了一天了，有收穫嗎？」

「哎呀……」一提起案情，崔麗珠頓時萎靡了下去，撅嘴說道，「單從人際關係方面來查，這案子可是不好搞了！

「這位天女下凡小姐的人際關係，可不是一般的複雜啊！

「她吧，心眼兒挺多的，和很多男粉絲還有男性朋友，全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若即若離，你請我吃飯，送我禮物，我來者不拒，可是，你要是想要跟我有進一步發展，那對不起，不行！！

「有人說，是她平時講得段子太多，她不怎麼相信愛情了……

「也有人說，她是個吝嗇鬼，靠著這些男粉絲請客改善生活……

「還有人說，她享受這種被追逐的過程……

「當然，也有人說她有病，是同姓戀什麼的……」

「是嗎？」曾可說道，「我要是一個苦苦追求她的男的，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錢，可她又無動於衷的話，肯定會很生氣的！」

「對呀，」崔麗珠說道，「我重點調查了那些給她送禮物，砸錢砸得特別多的男粉絲，沒想到……好幾百個呢！

「施隊長又加派了人手，全都調查過來，肯定要花費很長時間了！」

「小崔，」曾可說道，「是不是，重點找一下，那些自身經濟條件不好，可又給徐悠然砸了很多錢的人？

「我覺得，如果本身是個富豪或者富二代，砸的錢雖然多，但是不心疼，」曾可分析道，「可是，如果是一個經濟條件不好的人，卻為她貢獻了全部，那麼……造成心理畸形的可能性是不是就大很多了？」

「這個還用你提醒嗎？」崔麗珠說道，「我就是按照這個規律查的，但是，你知道嗎？

「這些人分佈在全國各地啊！直播平台那邊雖然口頭答應會全力支持，但他們的辦事效率可是有限的……

「再告訴你一件稀奇事吧！」崔麗珠小聲說道，「平台賺瘋了都，自從發生了視頻直播案以後，人氣翻了好幾倍！

「誰能想到，一場直播殺人案，反倒給他們做了廣告！」

「不會吧？」曾可咧嘴，「還有這樣的事？」

「人們都有獵奇心理，」沉默許久的吳秀敏說道，「案子出現之後，評論區也爆了棚，都在議論這件案子……」

「我已經讓喵喵跟網安那邊打過招呼了……」趙玉說道，「讓網安那邊留意著評論區的一舉一動。」

「對，」崔麗珠豎起大拇指，「評論區里人才多，說不定能有新發現！」

「不過……」趙玉說道，「給我的感覺，好像兇手並非來自於徐悠然的粉絲！」

「哦？」崔麗珠忙問，「不是嗎？」

「殺人被直播了，滿屏都是戾氣！」趙玉咬了一口燒餅，說道，「如果兇手是徐悠然的粉絲，下手豈能那麼痛快呢？」

「嗯……」吳秀敏點頭，「雖然被這個女人傷害過，可真的動手之時，也會出現猶豫……」

「哦……」曾可點頭，「可視頻中的兇手，卻沒有任何猶豫，下手兇狠，所以……所以……」

「所以，」趙玉接茬說道，「還得找找別的方向，會不會，是徐悠然在直播的時候抨擊過什麼人？」

「太多了，」崔麗珠說道，「徐悠然的直播以犀利見長，得罪的人，那可是老鼻子了！

「就拿旅行社來說，昆陽，哦不，整個南雲省的旅行社幾乎都被她得罪遍了吧？」崔麗珠說道，「甚至有幾次，還遭到了起訴，但最後庭外和解了……」

「能到殺人的地步，」趙玉說道，「必然是恨之入骨！小崔，可以查查，在那些被徐悠然噴過的對象之中，有誰是最慘的！

「比如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還拿徐悠然沒有辦法的那一種……」

「還有，」吳秀敏說道，「是不是，也應該查一查那些起訴過徐悠然的旅行社？查查他們起訴徐悠然的原因，還有，最後是怎麼和解的？

「或許，這些也是造成了徐悠然被害的因素！

「要不……」她主動請纓道，「組長，我現在閑著呢！這件事由我來辦吧！」

「好！」趙玉點頭同意。

正此時，餐桌前忽然響起了微信視頻請求的聲音，趙玉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並無動靜。

「我的，我的，」曾可趕緊將他的手機放在眾人面前，「是培培打過來的！」

說著，他按下了接聽鍵。

「培培，怎麼樣了？」曾可面對著視頻問道，「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曾可，」誰知，張培培卻急促地反問道，「你和趙組長在一起了嗎？」

「哦，在了！」曾可急忙將手機反過來，對準了趙玉。

「怎麼了，培培？」趙玉從張培培急促的聲音中聽出了問題，心頭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我處理不了了！」張培培焦急地說道，「能不能，您跟刑事廳申請一下，派我師父過來啊！？」

「什麼！？」趙玉噌地站了起來，越發感覺事態不妙，趕緊問道，「怎麼了張法醫，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那具女屍……」張培培神色緊張地說道，「真的很有問題！恐怕，只能讓我師父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