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韓賽木然念叨，眼中透出了無限悔恨。

「為什麼？」趙玉失望地說道，「最愛你的人就在身邊，可你卻瞎了眼！那首粵語歌怎麼唱的？

「沒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韓賽，」趙玉說道，「大好的生活，全都被你親手毀掉了！」

「不，不不不……」韓賽眼中泛出淚花，「有機會，我還有機會，我不是兇手，你們沒有辦法給我定罪！

「我要出去，我還要好好陪伴我的葛瓦蜜兒，我們要生孩子，我們要一起騎馬……」

「不，你沒有機會了！」趙玉搖頭嘆道，「我之所以敢告訴你一切，是因為你已經輸了！

「咱們之間的較量，本來就不算什麼較量，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趙玉打開自己的手機，將另一張照片展示在韓賽眼前，說道：

「你仔細看看，對這輛汽車還有這個人，有沒有印象？」

照片中出現了一輛白色的大眾高爾夫，高爾夫前面還站著一個留著山羊鬍，戴著防風帽的男子。

「這……這……」韓賽辨認了一下，驀然想起什麼，「原來……是他！？」

「眼熟吧？」趙玉說道，「這位就是你老婆雇傭的私家偵探，這一次，他會成為我們的重要證人！

「韓賽啊，你懂得我們警方的規矩，我可能給你看證人的照片嗎？

「既然我給你看了，那說明什麼呢？」

「說明……說明……」韓賽知道答案，卻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的眼神，已經變得越發絕望。

「給你講一個不幸的故事吧！」趙玉又打開了手機上的一張地圖，說道，「自從滿州失手之後，這位私家偵探感覺顏面掃地，他本來在你的手機上安裝了定位軟體，但是精明的你根本沒有攜帶手機……

「所以，他只能轉換思路，在你的錢包里安裝了定位器……」

「啊！？」韓賽驀然一顫，渾身戰慄。

「可是，最有意思的是，」趙玉說道，「定位器裝好了，可你老婆葛華那裡卻不下單了！

「你老婆或許是意識到跟蹤你不對，也或許是對這位私家偵探失去了信心，害怕他會暴露，所以，給他結了賬，沒讓他再去跟蹤你……

「這可能是我從事偵破大案以來，遇到的最戲劇化的事情了吧！」趙玉搖頭說道，「你老婆不派人查你了，可定位器卻早就裝好了……

「所以，當我們找到那位私家偵探的時候，你在過去兩個月里的行動軌跡，已經全都被我們掌握了！

「你好好看看吧……」趙玉將手機屏幕擺在韓賽面前，「在每一次的案發時間段內，你都在滿州呢！

「這定位器真特么牛逼，居然連你在案發現場的位置都能顯示出來……」

「……」

看到手機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定位點，韓賽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失聲慟哭……

「不……不……嗚嗚……」

「我說過，這就是因果報應啊！」趙玉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老婆因為愛你而不攤牌的事嗎？

「因為，你老婆不是你的業障！那個業障是你！

「當你為了能夠跟葛冰長久相好，而迎娶了葛冰姐姐的時候，你想過你這樣做，對你葛華不公平嗎？」

「我……我……」韓賽淚眼婆娑地哀求道，「我能給她打個電話嗎？」

「你說呢！？」趙玉狠狠說道，「你忘了，你剛才怎麼對她的嗎？」

「求……求求你……」韓賽哭喊道，「讓我再給她打個電話吧……」

「為什麼……」趙玉收拾好文件夾，搖頭哀嘆道，「人總是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呢？」

說完，趙玉抱著文件，沖席夢娜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朝大門走去。

哇！？

席夢娜愣住了，她不明白，韓賽還沒有認罪呢！趙玉幹嘛要走？

結果，趙玉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韓賽大聲喊道：

「我說，我說……只要你們讓我打電話，我就認罪……」

「韓賽，你腦袋生鏽了吧？」趙玉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搖頭嘆道，「你這不叫認罪，而是交代罪行！

「你老婆正在帶往警局的途中，」趙玉說道，「你交代完罪行，我自然會讓你見她！」

趙玉說完，站在門口等了幾秒，見韓賽還在猶豫，他轉身打開了房門。

「好，我說，我說……」此刻，萬念俱灰的韓賽頹然癱在審訊椅上說道，「我就是……我就是——橋下殺手！！！」

嚯……

聽到韓賽認罪，監聽室內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有探員甚至激動地攥緊了雙拳……

席夢娜亦是有些恍惚，趕緊重新坐回到了審訊官的座位上。

然而，她剛坐下，趙玉卻拍了她一下，吩咐道：

「去，倒兩杯白水……」

「哦！」席夢娜點頭，問道，「兩杯嗎？」

「廢話，我也渴了！」

「好，好……」席夢娜趕緊出去倒水。

趙玉則把文件夾放在桌子上，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席夢娜來到監聽室倒水，一進屋就直奔曾可而去：

「你們可真行，你們掌握了私家偵探這麼重要的證據，居然沒人告訴我！」

「這個嘛……咳咳……」曾可看了看冉濤。

「別看我，老大不讓我們說的！」冉濤澄清，然後幫助席夢娜倒水。

「趙玉這傢伙可真行啊……」席夢娜咬著嘴唇說道，「我之前還以為他太倉促，肯定審不出什麼來呢！

「鬧了半天，居然掌握了這麼多證據……

「我就不明白了！」席夢娜接過冉濤遞過來的水杯說道，「既然已經有了那些軌跡坐標，趙玉跟他廢那麼多話幹什麼？

「早拿出來，不就早就認罪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哎哎哎……」

席夢娜還沒發完感慨，便被冉濤推出了審訊室。

「姑奶奶，姑奶奶行行好吧！」冉濤緊張地說道，「屋裡這麼多人呢！」

「哦？」看到冉濤神秘兮兮的樣子，席夢娜驀然瞪大眼睛，「我靠，不會吧？難道……那個私家偵探都是假的？」

「吁吁吁……」冉濤趕緊把她拉到一邊，解釋道，「你別亂說，私家偵探都是真的！葛華真的派了私家偵探，人是我帶過來的，現在還在警局呢！」

「哦……」席夢娜撅嘴說道，「那你這麼緊張幹嗎？」

「前半段都是真的，」冉濤湊到席夢娜耳邊小聲說道，「私家偵探看到了他買那些作案工具，也看到了他駕駛福特銳界，以及一直跟蹤到了勝利大酒店，但是，但是……」

「哦……我明白了……」席夢娜幡然領悟，「所有的東西都是真的，只有定位器是……是……」

「別沒完了我的小姑奶奶……」冉濤將席夢娜推向了審訊室，「你自己明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