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張照片被扔在了韓賽面前，照片上有一輛銀灰色的福特銳界汽車。

「你認識這輛汽車嗎？」趙玉問了一句。

趙玉的提問，顯然都是沖著腮幫子去的，從一開始，他的提問就顯得異常跳躍。

顯然，韓賽對於趙玉的提問極不適應，停滯了許久，這才點頭說道：

「我當然認識了，這是葛冰的汽車，」韓賽說道，「買了有3年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趙玉指著照片說道，「這輛車你開過嗎？」

「嗯……」韓賽想了想，答道，「以前開過幾次……」

「自從去年12月份以後……」趙玉霍地問到重點，「你開過這輛汽車嗎？」

「沒有……」韓賽回答，「我看到了，在葛冰自殺的地方，那輛汽車不是已經被燒了嗎？我怎麼可能開呢？」

「哦……」趙玉微微一笑，「終於問道了你會的問題了，是吧？」

「……」韓賽無語。

「我們再看看這張照片，」趙玉又給韓賽看了一張已經燒焦的電動雪橇，問道，「關於這台雪橇，你有印象嗎？」

「警官，這個問題，以前你們就問過我吧？」韓賽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台雪橇車也是葛冰的，是……嗯……前年買的吧？

「當時，我們還一起在冰上開過……」

「這雪橇車好開嗎？」趙玉問道，「開起來什麼感覺？」

「比常規的雪橇車要輕一些，挺快的……」韓賽回答。

「你看……」趙玉指著照片說道，「這雪橇車不大是吧？要想拖著一具屍體，從荒郊野外的冰面上開出很遠，是不是有點兒費勁兒？」

「……」韓賽無語，隨後搖頭，「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韓賽……」趙玉鄭重地問道，「結婚以後，你跟你夫人葛冰的感情怎麼樣？」

「……」韓賽臉上明顯露出了焦躁之色，板著臉回答道，「挺好的……」

「很少吵架吧？」趙玉問道，「外面那些謠言，看來並沒有影響你們的感情啊……」

「謠言？」韓賽緊鎖眉頭，越發意外。

「有人說，你是吃軟飯的呢！」趙玉像嘮家常一樣說道，「你韓賽長得濃眉大眼，好像明星，但是家庭條件一般！

「而葛華卻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女富豪，你嫁給她，哦不，你娶了她，是不是看上她的錢了啊？」

「你……」韓賽由疑轉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我妻子的事，管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趙玉眯著眼說道，「關係大了！你看，你都快40了，居然也不要個孩子，說吧，肯定是感情早已破裂了吧？」

「你……」韓賽咬牙，「我們要不要孩子，跟你們抓我，有關係嗎？」

「哦……」趙玉點頭壞笑，「我明白了，肯定是有毛病唄！你告訴我，是你有問題，還是你夫人沒辦法生孩子啊……

「是不是，你夫人以前流過產，或者身子虛啊……」

「……」韓賽氣得哆嗦，但哆嗦了一分鐘之後，他突然明白了什麼，當即恢復鎮定，說道，「趙神探，給我的感覺，你是不是想要激怒我啊？

「讓我失去理智，然後就好給我編排罪名了？

「你……想要陰我？」他獰笑著說道，「難道，這就是聞名全國的趙大神探的一貫作風嗎？」

「……」這一次，輪到趙玉不說話了。

「哎呀！」韓賽面露驚恐，表情誇張，「什麼惡魔案，什麼無頭女屍案，難道……那些兇手根本都是冤枉的？

「你為了破案，就那麼不擇手段嗎？」

嘭！

趙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可拍完之後，他也突然明白了什麼，趕緊笑著說道：

「高手，果然是高手啊……

「看來……」趙玉雙手交叉，說道，「你真的跟你小妹學到了不少東西啊！

「你知道嗎？」趙玉一指門外，「我的同事就在隔壁審訊著韓雯呢！看起來，你小妹還算是一位比較稱職的警務人員，她已經跟我們交代了，關於你的那些事情……」

「怎麼？」韓賽嘴角微微翹起，陰冷說道，「一招不行，又要換招兒嗎？有本事，不要拿我的家人來威脅我，你這算什麼好漢？」

「我不是好漢，我是偵探，」趙玉說道，「韓雯的公職保不住了，當我第一次找她問話，並且把橋下女屍案的驗屍報告拿給她看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她的大哥，就是橋下殺手了！

「所以，她故意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兇手是葛冰，但她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葛冰，早就上吊自殺了……」

說話間，趙玉故意把葛冰上吊這幾個字咬得特比重。

果然，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到韓賽臉上明顯出現了不尋常的波動。

但是，趙玉清楚，現在還不是趁熱打鐵的時候，韓賽這麼機警，顯然火候好差的很遠。

於是，趙玉轉而說道：

「接下來，咱們就談談你跟你的兩個妹妹的關係吧……」

「……」韓賽再次無語……

……

就這樣，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趙玉隻字未提韓賽和葛冰是同性戀的問題，只是利用葛華、韓晴、韓雯這幾個人，在反覆摩擦著韓賽的神經。

等到話題結束之後，他居然又翻回去，又問了關於那幾名俄羅斯伴娘的問題，然後便一步一步帶著他，將話題扯到了葛冰的婚禮上。

「好了，不管是外國伴娘還是非外國伴娘，我都基本明白了，」趙玉說道，「那麼接下來，咱們就談談核心人物——新娘吧！

「韓賽，」趙玉喝道，「說！你是不是跟這位新娘子克謝尼婭有姦情啊！」

咕嚕……

韓賽差點兒一頭撞在審訊桌上！

「你……你這個混蛋，」韓賽罵道，「你審訊歸審訊，為什麼非要像個長舌婦一樣嘚吧得沒完沒了呢？」

「錯！」趙玉說道，「長舌婦都是背著人嘚吧，而我是當著你的面嘚吧，所以，我不應該叫長舌婦！」

「我去……」韓賽拍了一下桌子，顯然耐性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只好悻悻說道，「我跟克謝尼婭沒有關係，我不像你，連朋友的妻子也不放過……」

「喂！吁吁吁……」趙玉趕緊說道，「你這可不是長舌婦的事了，你這是誹謗我知道嗎？我可以告你的，懂嗎？

「再說，我是跟你媳婦有一腿，但我跟你不算朋友吧？」

「我靠！」韓賽疼得想要站起來，可審訊椅有擋板，根本站不起來……

同一時刻，監聽室內倒了一片，誰也沒有想到，身為神探的趙玉，居然會在審訊室和嫌疑人鬥嘴，而且還這麼陰損……

坐在趙玉旁邊的席夢娜亦是開了眼，她不好意思地捂著臉，從手指縫中觀察趙玉，卻發現趙玉面不改色心不跳……

嗡嗡……嗡嗡……

就在這時，席夢娜發現趙玉的手機傳來震動，似乎是有人給他發過來一條信息。

趙玉低頭看了一眼，面部驟然變得舒展，眼中亦是露出了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