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呢？」突然間，耳邊傳來了席夢娜的聲音，「看得這麼入神？」

「我靠！」趙玉嚇了一跳，驚得合不攏嘴，「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

「別裝了，」席夢娜邪邪一笑，「我要是背後捅你一刀，你肯定知道！」

「你……」趙玉凝眉指責，「不是讓你回去睡覺了嗎？怎麼又跑過來了？」

「哎呀……」席夢娜端著一大包肯德基外賣說道，「沒有你，我怎麼睡得著呢？」

「又來了！又來了！」趙玉鬱悶，「聽話，趕緊回去休息，明天還有重要的工作呢！你忘了，你是怎麼勸我回去睡覺的？」

「我要是不聽話呢？」席夢娜毫不在意，「難道你也要威脅給我搓澡嗎？」

「……」趙玉捂臉，無語，甚至有種想要自殘的衝動……

「哦……」幾分鐘后，席夢娜一邊嚼著美味的漢堡，一邊看著白板說道，「之前還真是忽略了這個細節，如果秋金娜知道伊莉莎被人殺死，變成了橋下女屍，那麼她應該早就有所警覺了，是吧？」

「不過……」趙玉喃喃說道，「兇手似乎是利用了什麼……你看，伊莉莎遇害的那段時間，正好是酒店調休的時間。

「因為進入冬季之後，酒店不再爆滿，所以員工們會輪流調休，而伊莉莎遇害的時候，正好趕上調休！

「這樣一來，等到調休結束之後，哪怕是酒店沒有聯繫上伊莉莎，也不會輕易報警。

「再往下看……」趙玉繼續分析，「伊莉莎在滿州沒有親人，雖然住在酒店提供的宿舍，可同屋的同事們卻誤認為伊莉莎返回了俄羅斯……

「所以陰差陽錯之下，直到伊莉莎的屍體被發現了很久，也沒有得到確認……」

「還有……」趙玉又道，「仇隊長說過，因為死亡的是外國人，又沒有家屬，所以警方需要和很多部門協調，所以沒有公布尋屍啟示。

「而等到他們確認了伊莉莎的身份之後，葉列娜和卓婭早已經相繼遇害了，並且，卓婭的屍體甚至晚於秋金娜才被發現……

「再看最後一名死者秋金娜，」趙玉又道，「秋金娜遇害的時候，橋下女屍案已經出現了兩起，警方意識到事關重大，不但公布了橋下女屍案，並且透露了死者的身份。

「滿州不大，所以，秋金娜應該知道，她自己也有可能是橋下殺手的攻擊目標！

「可是，當我們結合著秋金娜的失蹤時間再看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好在卓婭遇害之後，就已經失蹤了！

「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先於秋金娜知道實情，就把她抓住了……」

「這個兇手，可真是夠厲害的啊！計劃這麼縝密，怪不得一直沒有被我們發現呢！」席夢娜嘆道，「我真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總覺得，這個人……應該並不是一個距離我們很遠的人！」

「嘖嘖……」趙玉咂嘴說道，「所以……我們之前的種種猜測，總是不能精確到位！就像……」他一指秋金娜的名字，「這個女人一樣！」

「秋金娜……」席夢娜問道，「她怎麼了？」

「或許，秋金娜是無辜的，兇手也知道發布視頻的事情跟她沒有關係，但是……」趙玉說道，「兇手還是殺了她，因為，兇手不想我們警方那麼快就知道所有事情！」

「哦……」席夢娜點頭說道，「還真是，如果秋金娜活著，那麼我們就能知道，葛冰和克謝尼婭結婚的時候，到底都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沒準兒，能把那個視頻發布者找出來！」

「或許，兇手只是想要拖延時間……」趙玉說道，「只要等到葛冰的屍體完全腐爛，無法推測具體死亡時間，那麼葛冰就會變成那個橋下殺手，而真正的兇手，也將因此而完美脫罪！

「所以……」趙玉點了一下白板說道，「如果說兇手真有什麼漏洞的話，那麼唯一的漏洞有可能就出現在這裡！

「他沒有想到，我們警方會這麼快搞清楚了4名被害女子的關係，並且將視線轉移到了去年9月份的那場婚禮上！

「他也沒有想到，我們可以驗證葛冰的死亡時間，排除了葛冰就是橋下殺手的可能！

「所以，我認為，如果這件案子有什麼突破口的話，那應該是這裡了！」

「突破口嗎？」席夢娜隱隱感覺興奮，連最後一口漢堡都忘了吃，「這個突破口，會是什麼樣子呢？」

「不知道……」趙玉坦然說道，「但是給我的感覺，是這個兇手也在焦慮著……因為他精心設計的計劃，已經被我們打亂了！

「他也在擔心，我們離他越來越近……」

「我記得……」席夢娜舊話重提，「我們之前不是做出判斷，兇手有可能就是葛冰的姐姐嗎？雖然她有不在場證明，但是，有可能是她雇兇殺人？」

「現在看起來，」趙玉搖頭說道，「越來越不像了！」

「為什麼？」席夢娜瞪大眼睛，「除了她，還有誰？」

「因為……」趙玉說道，「葛華是個要面子的人，如果真是葛華買兇殺人，那麼她是不會讓兇手栽贓嫁禍給已經自殺的弟弟的！

「弟弟已經上吊了，何苦再玷污他的名聲呢？」

「哦……」席夢娜細細品味，感覺趙玉說得很有道理。

「還有，」趙玉又道，「如果真是葛華做的，她應該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葛冰上吊的消息了，那麼……她真的能任由弟弟的屍體，從冰冷的蒙古包里吊上80多天嗎？

「為什麼，不先把弟弟入土為安，喪事料理完畢，再找那些外國伴娘尋仇呢？」

「不……不過……」席夢娜提出反對意見，「我覺得，宣布葛冰的死訊肯定是一件大新聞，那樣一來，那幾個外國伴娘豈不就會有所防備了？

「萬一她們嚇得回國，那這個仇，不就不好報了嗎？」

「她們能有什麼防備？」趙玉說道，「如果她們能夠意識到危險，那麼克謝尼婭出事之後，她們就應該警覺了！

「難道……她們就不怕葛冰報復她們嗎？」

「嘖嘖……這件事可真是奇怪道天上去了！」席夢娜眨著大眼睛說道，「難道……發布視頻的人，真的不是那4位伴娘？

「我感覺，咱們好像在鋸木頭，可鋸了半天，木頭卻紋絲沒動呢？」

「嗯……」趙玉卻沒有理會席夢娜的感慨，而是咂摸著說道，「葛華是一個比較感性的人，我總覺得，如果她知道弟弟上吊自殺，絕對不會讓弟弟的屍體吊那麼久！

「所以，這件案子……在葛華之外，或許還有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席夢娜指著白板說道，「還有誰呢？葛冰的姐夫韓賽？韓賽的大妹和小妹？

「還有……還有葛冰公司的經理張權慶，或者葛冰的其他哥們兄弟？他們會為葛冰報仇嗎？

「但是……」席夢娜鬱悶地說道，「所有跟葛冰親近的人，我們已經全都調查過了啊，他們全都有不在場證明，應該不是他們吧？」

「哼哼……」看著撲朔迷離的案情，趙玉卻戲謔地笑了，「有意思，這案子……還真特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