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為香江海關貨物部主任范博偉，」香江方面的警員向正在勘察現場的趙玉介紹道，「45歲，離異單身，於15號凌晨3點至4點之間遇害……」

「那麼……怎麼發現的？」趙玉蹲下身，看著死者被害地點畫出的輪廓白線，習慣性地問了一句。

「嗯……」該警員翻看了一下記錄，直到十多秒之後才做出回答，「范博偉今天上班，因為崗位重要，所以單位給他打來電話，但是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最後，單位只好聯繫了范博偉的親屬，親屬過來查看，這才發現了案發現場……」

「親屬？什麼親屬？」趙玉抬頭又問。

「嗯……」這一次，小警員著慌，趕緊翻看記錄，翻了半天才支吾著回答道，「是……是范博偉的父親！」

「那麼……死者懷裡抱著一個古曼童……」趙玉又問，「古曼童是死者自己養的嗎？」

「這……目前還不清楚……」該警員回答的時候，頭上已經冒了汗。

「什麼！？」趙玉瞪眼，「不清楚？這個人已經死了兩天了，你們連古曼童是不是他的都不知道嗎？」

「這……」該警員擦了擦汗，「死者生前信佛，我猜……應該……應該是他本人的吧？」

「我咔，什麼叫應該啊？」趙玉牛眼一瞪，質問道，「你們這是什麼辦事態度？怎麼，看不起我們中央刑事廳的特調員嗎？」

「不……不不不……」小警員趕緊點頭鞠躬，「我……我這就去問一下，對不起長官……」

說完，小警員趕緊拿著記錄本打電話去了……

嘖嘖……

趙玉掃視了一下現場，發現之前那位程督查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躲到哪裡抽煙，還是打電話去了？

看來，自己之前的擔心並非多餘，當地警員的辦事風格的確和內地有著很大區別。

他看得比較清楚，這根本就不是小警員本身的問題，而是當地警方在背後耍小心眼。

既然知道趙玉前來調查，為什麼不派一個經驗老道的警員前來協助，反而派一個乳臭未乾的菜鳥？

看來，在異地辦案，肯定沒有原來那麼舒服。

不過，趙玉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是這裡的當地警員，心裡肯定也會有所抵觸罷？

算了，趙玉放下一時的成見，開始認真觀察現場。

從死者家裡的擺設就能看出，范博偉的確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屋內擺著佛龕，還供奉著菩薩，其他如香爐、供品一樣不少……

不過，趙玉知道，古曼童其實只是源自於東南亞的民間習俗，從根源上和佛教並無關係。

所以，如果沒有重要的口供，並不能確定范博偉死時懷抱的古曼童，一定是他自己養的。

如果不是，那就不能說明，此案和以前的古曼童殺人案是同一名兇手所為。

究竟是模仿，還是那個古曼童殺手重出江湖，都要靠死者手中的古曼童來判斷。

環顧現場，趙玉發現，范博偉的大部分房間全都出奇得整潔，物品歸置整齊，一塵不染，唯獨死者的卧室稍顯混亂。

因為，死者是在深夜熟睡之中，遭到兇手的毒害，所以死者的床鋪散亂，一部分被褥也滑落到了地上。

根據現場的痕迹，趙玉可以看出，兇手應該是先從卧室動的手，他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套住了死者的脖子，然後一路將其沿著地板拖至客廳，最後用力勒緊繩索，將其勒死。

死者的力氣或許有著絕對優勢，致使死者當時毫無反抗之力，所以才導致了現場並無打鬥痕迹。

嘖嘖……

趙玉看著現場，腦中則把自己想象成了被害人，在一遍遍地過濾著案發時的情景。

「長官，長官……」這時，之前離開的警員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說道，「我已經問清楚了，我們曾經詢問過范博偉的家屬，但是他的家屬回答都比較含糊，所以我們到現在也無法確定，那個古曼童到底是不是他本人的？」

「什麼？無法確定？」趙玉皺眉，「什麼叫比較含糊呢？」

「范博偉單身離異，過得比較獨立，所以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養過古曼童！」小警員回答，「還有，有些人供養古曼童目的不純，所以一般也不想讓他人知道。

「不過……」小警員翻開一份資料遞給趙玉，「我們在范博偉的抽屜里發現了供養古曼童專用的天然香，還有冰箱里有一些兒童餅乾，那也可能是用來供養古曼童的……」

趙玉拿過資料，卻發現資料上除了照片以外，寫得凈是繁體字，看著非常彆扭。

「所以……」小警員說道，「我們長官認為，那個古曼童應該是范博偉自己養的！」

「應該……應該……」趙玉搖頭，「你們是查案子還是寫劇本呢？我問你，那個泰國來的專家怎麼說的？他應該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來，古曼童是不是范博偉自己養的吧？」

「嗯……」小警員為難地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好像什麼都沒說。」

呼……

如果換做以前，趙玉早就發飆了，但如今的他已然成熟，知道胡亂髮飆並沒什麼實際意義，與其自己大發雷霆，到不如想點兒主意來得實在。

此刻，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也需要一個專家。

因為，他發現關於古曼童的案子，牽扯到很多隱秘的宗教知識，這些東西和自己以前接觸的東西實在相去甚遠，所以自己也應該找個專家來幫忙才好。

其次，他腦子裡還在惦記著那位叫做米亞的泰國專家，通過剛才的接觸，他似乎從米亞的眼神里看出了什麼。

那個泰國專家眼神發散，好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可是，卻並沒有跟趙玉分享的意思。

所以，自己也應該從這個傢伙身上下點兒工夫，看看他葫蘆里是不是真的有葯？

另外……

趙玉仔細地看了看范博偉家的神龕，他還記得，來之前，米亞一直看著這座佛龕發獃，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是自己的到來打斷了他。

那麼……這位泰國專家發現的線索，會不會跟這個佛龕有關係呢？

想到此，趙玉也站到了佛龕跟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然而，他本身對佛教就沒有什麼研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一二三來。所以，只好拍了幾張照片，然後便離開了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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