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是什麼玩意？」趙玉還是沒聽明白。

「鬼臉就是木頭上的一種特殊紋路，看上去像個鬼臉，開出的鬼臉越多就越值錢！」崔麗珠介紹道，「還有，他傢具上擺放的那些瓷器，每一樣都是大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精品。我看，要麼，是袁俊成的老伴沒有跟咱們說實話；要麼，就是袁俊成沒跟他的老伴說實話！」

「哦……也就是說，」趙玉點頭，「袁俊成收藏的都是好貨，捐獻給博物館之類的說法是有水分的！不過嘛……人家本身就是文物專家，搞幾樣收藏品，並不為過吧！？」

「老大，」崔麗珠一臉擔憂地說，「我現在有些糊塗了！袁俊成到底是不是被謀殺的呢？這念頭之前挺堅定的，可是現在，似乎有點兒模糊了……」

「哦？為什麼這麼說？」趙玉問。

「你看，」崔麗珠分析，「袁俊成是在自己家裡出的事，當他老伴回家發現的時候，他還能說出自己的心臟不舒服。你想啊，要是有人謀殺了他，那他為什麼不把兇手說出來呢？

「或許……我們可以用兇手迷暈了他，給他下藥的說法來解釋！」崔麗珠緊皺眉頭，「可是，什麼葯那麼厲害？可以讓一個身體健康的人，死於心臟病呢？至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的確！」趙玉點頭，他也從沒聽說過，世界上有這麼高級的毒藥？如果袁俊成是被下毒的話，那麼醫院方面在做檢查的時候肯定能查出來的！

「可是……」崔麗珠轉而說道，「如果說袁俊成是自然死亡的話，似乎也不太像！他發病的時候還能說話，那為什麼不趕緊撥打電話求救呢？所以……老大，我現在真的糊塗了！」

「唉！」趙玉搖頭嘆道，「只可惜，屍體沒有進行屍檢，我們錯過了重要的取證！」

「屍體已經火化了吧？嘖嘖……」崔麗珠咂嘴，「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兩個辦法！」趙玉果斷地說道，「第一，袁俊成臨死前在醫院接受過搶救，我們應該去問問搶救他的醫生，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新的消息，或是其他證據之類；

「第二，我們應該查看一下小區的監控視頻，看看案發當日，在袁俊成家有沒有出現什麼可疑人物？」

「對！」崔麗珠點頭，「老大，你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兇手，他會是袁俊成的熟人嗎？要不然，他是怎麼進入袁俊成的家的？」

「我覺得，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趙玉推斷，「既然袁俊成死前沒有提到遭人陷害的事情，說明他也沒有見過兇手！」

「那這個兇手肯定不簡單吧？能打開袁俊成家的房門，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他！」崔麗珠擔憂，「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是啊！」趙玉亦是重重嘆一口氣，「我現在主要想不通的是，兇手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目的？如果袁俊成是被人謀殺的，兇手為什麼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殺死他？偷偷地下毒，車禍，或是別的什麼手段，可偏偏是在袁俊成的家裡，還要偽裝成心臟病發……」

「哎？會不會……是什麼慢性毒藥呢？」崔麗珠猜測，「兇手當天根本沒有到過袁俊成的家，他只是分批量地給袁俊成下毒，最終毒死了他？」

「這個我也想到過！」趙玉皺眉，「但是，要是慢性毒藥的話，袁俊成怎麼也得有點反應吧？可他的身體情況一直不錯的！」

「嗯……也是！」崔麗珠點頭。

「最想不通的就是，兇手為什麼要殺他？」趙玉又道，「就算是為了尋找寶藏，可也用不著殺人啊？」

「殺人意味著滅口，會不會……」

「你是說，袁俊成知道寶藏的秘密？被殺人滅口？」趙玉搖頭，「他是前博物院院長，要是他知道寶藏的秘密，寶藏是不是早就應該被發掘出來了？」

「這……這就太蹊蹺了！」崔麗珠咋舌，「寶藏，殺人，這裡面……會有什麼關係？」

「還是……」此刻，二人已經來到了小區門口，趙玉說道，「咱倆兵分兩路吧！你去調取小區監控，我去醫院！」說著，趙玉又看了看錶，「等下午我的人到了，咱們就會輕鬆一些了，但現在，必須親力親為！」

「哦，好！」崔麗珠爽快地打了一個響指，轉身去找小區物業。

趙玉則攔了輛計程車，直奔醫院而去。

……

下午兩點，奉平市中心醫院，血液化驗科外的走廊中。

趙玉正躲在走廊的僻靜夾角處，跟高發財法醫通電話。在此之前，他從搶救過袁俊成的急救醫生那裡得到了一條重要線索。

醫生告訴趙玉，當初搶救的時候，他曾經給袁俊成做過抽血化驗。院方有明文規定，他們擔心患者的血樣化驗出現誤差，一般的血樣都會在血液化驗科保存一到兩個月之久，待確定沒有糾紛之後，才會通過專業的渠道處理掉。

也就是說，雖然袁俊成已經去世了，但他的血液樣本，卻還在醫院中存放著呢！

這份血液樣本對於趙玉來說，顯然非常重要。如果能找到樣本，或許就能查出袁俊成死亡的真相！

還好，雖然距離袁俊成去世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但樣本仍然完好無損地在化驗科保存著呢！

趙玉不禁暗暗慶幸自己的英明決定，幸虧他把袁俊成作為了第一個調查對象，要是再晚上幾天的話，恐怕這唯一的血液樣本，也就不存在了！

「喂，高法醫，你怎麼……還在高蘭旗呢？」趙玉對著電話熟稔地問道。

「給大火案寫報告呢！」高發財一如從前地不苟言笑，「還有一些拿捏不準的證物，得做深度檢驗！嗯，我剛才還看到苗警官呢！你們兩個怎麼沒有在一起？」

「我在昭雲省呢！」趙玉笑道，「看到我剛才給你的化驗單了嗎？我這裡又出了件案子，你幫我看看那單子有沒有問題吧？」

「哦……你可真是閑不住啊！」高發財讚歎一句，「好的，我這就看！」

「對了，老高啊！」趙玉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問你件事，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那種能讓人心臟病致死，卻查不出來的葯嗎？」

「這個嘛……」高發財沉吟了一下，說道，「回答起來，有些複雜啊！得看受害人是個什麼情況了，如果是因為過敏癥狀引起的，一般就很難斷定是否他殺了！你的受害人身上，有起小痘痘或水腫嗎？」

「嗯……人已經死很長時間了，火化了都！」趙玉無奈回答，「但是，死者應該沒有過敏癥狀！」

「那有心臟病史嗎？」高發財又道，「如果死者生前有嚴重的心臟病，那麼，注射多巴胺或者鉀，還有一些致使血脈擴張類的藥物，都會引起病發的！如果注射含量控制好的話，也是不好取證。」

「不！」趙玉忙說，「死者很健康，沒有心臟病史！」

「那就不行了！」高法醫說道，「注射量過高的話，很容易被檢驗出來。而且，也不見得能致人於死地！如果使用其他的毒劑，也都是很好檢驗的！」

「哦……」趙玉默默點頭，心裡念叨，看來，崔麗珠說得不錯，袁俊成到底是不是死於謀殺，還真的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