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叛了我，我也是後來知道的……」審訊室內，張世雄已然變了一個人，他捂著臉，痛苦地說道，「她是劈腿，在我們還沒有結束關係的時候，她就已經跟那個男的好上了，甚至還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如果是她拋棄了我，那我毫無怨言，但這樣的行為，我無法接受！

「而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她的態度，她沒有絲毫愧疚的態度，在她眼中，我就應該被綠，就應該是舔狗俠，她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尋歡作樂，回來之後，我還得對她百般呵護，我算什麼？

「我爸媽，甚至還上門去央求過她，卻換回來了她的一頓冷嘲熱諷，正是這件事讓我下定的決心，我要讓這個嫌貧愛富的拜金女人付出代價，我要……我要用最體面的方式，結果她的性命……

「於是，」張世雄說道，「我開始研究，如何把她殺死在晨陽居內，讓她死得和紅浴缸案一樣！

「40年前，晨陽居正是發生了紅浴缸案的案發地之一，而且，距離我住的地方很近……

「於是，我開始研究晨陽居的情報，知道保安如何巡視，攝像頭的位置，還有門鎖等等……

「我的鑰匙，是從管理處那裡複製的倒模，我配了三把鑰匙，一把是晨陽居後門的，一把是晨陽居正門的，還有一把是監控室的……

「我知道，一旦我把我前女友殺了，警方會根據人際關係很快查到我的頭上，所以，我必須做得天衣無縫。

「甚至，我還設計了網上遠程控制，讓警方認為我有不在場證據，但是……我越想做得完美，就越發現漏洞越多。

「警方的技術太厲害，我在網路上使用的遠程控制，警方肯定都能查得出來，那樣反而畫蛇添足……

「所以……其實……我的計劃並沒有做到百分百完善，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遲遲沒有動手，我開始猶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綁架我的前女友更加合適……

「接下來，我開始迷茫，甚至打起了退堂鼓，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感覺我的戾氣也消失了不少，不在像之前那樣，滿腦子都是復仇的慾望！

「所以，如果按照當時的情況發展下去，我想，我最後應該是會放棄的吧？

「可是，天不遂願，」張世雄話鋒一轉，眼中透出無奈之色，「那天晚上，我竟然遇到了她！

「我現在想起來，依然很後悔，我為什麼……要停車呢？唉……」

一聲嘆息之後，張世雄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熟知審訊節奏的苗英並未催促，而是讓吳秀敏給他倒了杯溫水。

「14號晚上，我們送病人轉院回來，和我同行的兩個護士因為離家更近，所以提前下了車。

「我獨自一人開著救護車返回醫院，就在路過廠西路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穿著艷麗的女子站在路面等車……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就是張啟樂！」說到這裡，張世雄眼神黯淡了下去，又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認出了她的同時，就踩下了剎車！

「車窗是開著的，車一停，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認出了我，所以就上了車！

「雖然，我開的是一輛救護車，但是，她並沒有透出任何違和的感覺，一上車，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你們……」聽到這裡，苗英終於打破沉默，問道，「你們之前是怎麼認識的？現在可以講一下了吧？鄰居嗎？」

「對！」張世雄說道，「對門的鄰居，7年前的某一天，她同住的女伴把她趕了出來，正好碰到我回家，所以就去了我家，然後……

「然後……」張世雄無奈地說道，「我們就發生了關係……

「那個時候，我也算是情竇初開，被她迷住了，」張世雄說道，「隨後的一段日子裡，她經常會在晚上來我家住，我們瘋狂xx，過了一段難忘而隨心所欲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長，我後來知道，原來她是有男朋友的！

「起初，我沒有辦法接受，但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所以就跟她攤了牌，然而，張啟樂跟我說，我們只不過是朋友，或者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那種關係的夥伴而已……

「她還說，她不會為了我改變任何事情，隨性而為，享樂生活，說了一大堆前衛卻又垃圾的話……

「我想不開，便跟蹤她，找她理論，她的男朋友就是那個時候見過我吧？

「而我那樣做的後果就是，我徹底失去了她，她再也不接我電話了，而且，她也搬了家，我從此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她上了我開的救護車！」

「那麼……」苗英問道，「在救護車上，都發生了什麼呢？」

「很狗血，很現實，也很……說不清楚！」張世雄說道，「一開始，我們談得挺好，我這才知道，她已經成為了有名的畫家……

「我問她，現在住在哪裡，我把她送回去，她說了一個地址，但是並不順路。

「我就說，那你乾脆跟我回醫院吧！我開自己的車把她送回去……

「結果，她拒絕了我，說隨便找個能夠打到車的地方下車就行了！

「她雖然說得挺委婉的，但是，我能夠看出來，她在嫌棄我，她嫌棄我是個開救護車的……

「她身上噴著高級香水，身上戴著名牌首飾，但是，她的心，卻是骯髒卑劣的！

「我能感覺的到，她對我的那種厭嫌，正是這種厭嫌，讓我沖昏了頭腦，再也無法冷靜……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曾經也拋棄過我，那樣無情，那樣輕鬆，以至於，讓我在此後的7年之中，在女人面前常常感到自卑！

「我終於弄明白了，是她，給我留下了陰影和烙印！我今天的不幸，我被女朋友的背叛，都是拜她所賜！

「她才是毀掉了我正常生活的罪魁禍首！所以……所以……」

說到這裡，張世雄眼中透出兇狠的冰冷，宛若一頭猙獰的惡獸！

「所以，你改變了注意，」苗英擔心他情緒失控，遂提示道，「你要對張啟樂下手，對嗎？」

「對！」張世雄點頭，「我不但要殺了張啟樂，我的前女朋友，也必須得死！既然張啟樂已經上了我的車，那我就不讓她走了！

「我之前之所以猶豫，是擔心我和前女友的關係，會讓警方很快查到我的頭上。

「可是……張啟樂可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