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標準的宅男，木頭疙瘩一塊，我都不知道我當初是看上了他哪一點？」審訊室中，張世雄的前女友，繼續市儈地講述著她對張世雄的看法，「本以為，他爸媽都是教育工作者，書香門第，哪怕是有點兒文人氣質也好啊？

「但他就愛玩兒遊戲，玩兒起來什麼都能忘掉，這樣的人，我還怎麼跟他繼續交往下去？」

「張世雄……嗯……」負責詢問的警官謹慎地問了一句，「他平時，跟你談過關於紅浴缸案的事情嗎？」

「啊？紅浴缸？七國嘎米亂（亂七八糟），」女人講了一句粵語方言，說道，「你們抓了他，不會……不會是因為懷疑他是殺人兇手吧？

「莫猴男（不可能）！不可能得啦，」女人擺手說道，「張世雄這個人雖然在醫院上班，但你說他去殺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啦！

「他膽小怕事，連看個熱鬧都不敢，別說動手殺人啦……」

「大姐，」警官也用粵語講道，「我問你的不是這個問題啦，你好好回憶一下，張世雄有沒有跟你談論過關於紅浴缸的事情？」

「紅浴缸……我們……嗯……」她用力揉搓太陽穴，苦想了片刻，才不太確定地說道，「我們一起看過電視節目，倒是有談起過……但是……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吧？」

「你再好好想想……」詢問員提醒道，「他當時跟你說什麼了？」

「殺手是個外國人，這個案子，在我們雲州家喻戶曉，但是，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沒有出生呢……」女人著三不著兩地說道，「張世雄倒是挺喜歡看的，我記得，我好像是在他的哪個本子上，還是電腦上，看到過關於紅浴缸的老照片……

「不過……也就這麼多了……真的，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啊……」

「老照片？」詢問員納悶，「老照片怎麼會在筆記本上呢？」

「哦，也是呢！」女人又回憶了一下，「那就是……在電腦上！」

「在哪台電腦上？」詢問員追問。

「早就扔了吧？」女人說道，「張世雄對我很小氣，換起電腦來可是大方得緊吶，我經常數落他，我只是他的小女朋友，電腦才是他的大女朋友……」

聽到這個消息，監聽室的苗英和崔麗珠對視了一眼，崔麗珠趕緊拿起手機記下，回頭一定要重點檢查張世雄的電腦。

「那……」詢問員又問，「關於張世雄的家庭和工作你又了解多少呢？跟我們簡單說說吧！」

「哦……好的，好的，不得不說，他父母人很好的，老實，善良……我們分手之後，他們還找過我，求我跟張世雄複合呢……」

就這樣，女人繼續講述她所知道的一切，苗英和崔麗珠又停了一會兒，感覺信息量並不是很大，二人便走出了監聽室。

「苗姐，時間快到了，」崔麗珠看著手錶說道，「如果就這麼點兒證據的話，我們得放人了！」

「我知道，」苗英說道，「沒關係，先按程序走吧！人雖然放了，但是必須得時刻盯著他，小崔……這件事你來負責一下吧！

「如果張世雄真的是兇手，那麼這個人心思甚重，不好對付啊！」

「我明白，放心吧，我一定不錯眼珠地盯死了他！不過……」崔麗珠擔憂地說道，「苗姐啊，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張世雄並不是紅浴缸殺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那樣一來，很可能會發生新的紅浴缸案，那可就……」

「嘖嘖……」苗英何嘗不為此擔憂，她也是開始拿不定注意了。

辦案這麼多年，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以往每每鎖定一個嫌疑人之後，基本可以判斷出嫌疑人是否真是罪犯！

可是，這個張世雄反應出來的情況，卻始終讓他們拿捏不準。

雖然，張世雄看上去，和張啟樂的被害，以及紅浴缸案有關係，可是，查了這麼久，卻沒有查到一件實質性的證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難道……兇手真的不是他？

此時，二人本來準備返回辦公室的，可是走著走著，苗英卻拉著崔麗珠去到了走廊的另一邊。

崔麗珠本想詢問，可轉念一想，瞬間釋然。

走廊的另一邊，是正規的審訊室，審訊室里扣押著一個人，正是張世雄！

苗英二人敲了敲門，立刻有警員開門，將她們迎了進去。

此時，已經奮戰了許久的吳秀敏也在監聽室中，看到苗英和崔麗珠之後，吳秀敏亦是搖頭嘆道：

「這個張世雄真的令人不好猜透，」吳秀敏指著屏幕上的定格畫面說道，「從一些細微的動作來看，張世雄極為緊張，應該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

「但是，他的回答卻是滴水不漏，沒有任何破綻……」吳秀敏遺憾說道，「如果我們沒有證據，中午12點，只能放人了！」

「嗯……」苗英沒有多言，而是來到單面玻璃跟前，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審訊室內的張世雄。

此刻，張世雄已經疲憊至極，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不知道他是在假裝，還是真的睡著了，始終一動不動……

「隨後，」吳秀敏則繼續說道，「我會根據張世雄的口供，做一份完整的數據分析，看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在撒謊！」

「我覺得吧，」崔麗珠琢磨著說道，「如果張世雄真的是兇手，那麼……兇器呢？那些祭祀用品呢？張啟樂的隨身物品呢？

「在殺人之後，他是不是應該處理一下？所以，」崔麗珠說道，「我們繼續利用監控盯著他，看他此後都去了哪裡？

「如果能找到那些東西，豈不就能解決問題了？」

「濤哥正在做，但是……」苗英搖頭說道，「張世雄是開救護車的，那些東西，可以在他工作之餘，甚至是工作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找起來太難了！

「況且，我們還不能確定，張世雄到底是不是兇手……」

「再難，也得查啊！」崔麗珠說道，「老大說過的，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們也要爭取！

「他不一定哪天就冒出來了，我們可不能被他看扁了啊！總不能，沒他就破不了案了吧？」

「嗯！」苗英點頭說道，「我讓濤哥加派人手，跟進調查！

「還有，我待會兒就去申請搜查令，我們把張世雄的父母家也搜查一下！還有他單位……」

「好！」崔麗珠說道，「張世雄釋放后，我負責盯梢！」

嘀嘀……嘀嘀……

關鍵時刻，手機准響。

苗英打開一看，是曾可給她打來了電話。

「喂，苗組長，」接聽后，電話里傳來了曾可興奮的聲音，「出現奇迹了！你還記得張啟樂的前男友馬驫嗎？」

「哦？怎麼了？」苗英意外，不知道曾可為什麼提起了這個人。

「我們剛才給他發過去了張世雄的照片，」曾可說道，「馬彪說，7年前，他見過張世雄！

「而且，當時張世雄和張啟樂似乎在一起爭執著什麼，所以，張世雄和張啟樂，他們兩個很可能是認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