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

第三天。

海拉市警局，特調組臨時辦公室。

趙玉長出了新的胡茬，眼睛泛著血絲，卻依然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查看著案情資料。

時光彷彿發生了倒流，讓趙玉恍惚自己回到了遙遠的北遷，正在全身心投入地尋找惡魔案的蛛絲馬跡。

可是……惡魔案是陳年舊案啊，並且是五大懸案之一。

而眼前這樁橋下女屍案，卻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並且，自己已經找到了案件發生的原因。

可為什麼，關於那個神秘的兇手，卻遲遲無法浮出水面呢？

趙玉喝了一口咖啡，先是看了看呈灰暗狀態的系統開卦區，然後將注意力轉會到了眼前的諸多資料上來。

案發現場記錄，驗屍報告，所有嫌疑人和相關人員的詳細信息，不雅視頻，相關監控，人際關係等等等等……

資料多得數不勝數，趙玉已經看了很多遍，可仍然一無所獲。

根據兩地警方提取的交通視頻，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橋下女屍案發生的幾次時間段內，葛冰的那輛福特銳界，全都有過進出滿州市的記錄。

因此，警方可以判定，這輛汽車就是兇手用來作案的交通工具。

換句話說，車上的駕駛員，就是那個神秘的——橋下殺手！

可是，由於此人反偵察能力較強，不但使用工具遮擋了車窗玻璃，而且輕鬆地避開了交通監控區域。

因此，警方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從視頻中找到有用的線索。

「趙玉……」就在趙玉廢寢忘食查看資料的時候，席夢娜卻把他未喝完的咖啡倒在了垃圾桶中，「你別喝了，喝太多會刺激心臟的！」

「你？」趙玉瞪了席夢娜一眼，卻沒有搭理她。

「趙玉，」席夢娜將趙玉正在查看的一份資料合上，「你先別看了，你聽我說幾句話行不行啊？

「長城不是一天壘完的，你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你……」趙玉又瞪了席夢娜一眼，出乎意料地沒有狂躁，而是悻悻地說道，「怎麼著？神探沒有把案子偵破，讓你看不起了？」

「說什麼呢！說話都顛三倒四的，」席夢娜搬起臉來，「這種時候，你還在乎你的面子嗎？

「我是怕你猝死啊！」

本來，趙玉想要跟她掰扯兩句，可突然間，他想起了席夢娜的父親席偉正是因為心臟病而引發的猝死。

因此，他沒有再從這個話題上延伸下去，而是安慰般地說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看上去有點兒不那麼帥了，但是我了解自己的情況，這都是家常便飯啦！

「現在知道，當偵探不容易了吧？」

「4個小時，」席夢娜左手按住趙玉的資料，右手伸出四根手指，「你現在回酒店給我睡4個小時，我就不打擾你了！」

「呦？」趙玉意外，「什麼時候，你也關心起我的健康來了？我要是累死了，不正合你意嗎？」

「合個鬼！」席夢娜罵道，「你現在是我唯一的靠山，你死了，我怎麼辦？還有，既然你讓我做你的助理，那麼就應該盡到助理的義務！

「趙玉，你已經3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席夢娜指著趙玉說道，「你聞聞，你都變成什麼味兒了？就算這裡寒冷，你也不能這樣吧？」

「你……」趙玉嗅了嗅，打趣道，「你是說我騷氣嗎？」

「組長，組長……」結果，就在這時，曾可突然抱著他的筆記本電腦來到了趙玉跟前，指著屏幕說道，「你快看看，看看這個……」

趙玉扭頭一看，但見曾可的電腦上，正在播放著關於新娘克謝尼婭的不雅視頻。

「……」趙玉眯眼說道，「曾可，沒想到，你的口味……嗯……這麼正常啊！」

「別鬧，」曾可調整了一下視頻，將其中一個部分放大，說道，「你看，我們之前沒有注意，在這一段視頻畫面里，出現了一面鏡子！

「我將視頻做了放大還原處理，結果從鏡子裡面看到拍攝視頻的人，你看看……」

「啊？」趙玉驀地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差點兒趴在了鏡頭上。

「看……」曾可將提取到的頭像放大，說道，「認出來了嗎？」

「哇，身材挺棒的，」趙玉緊盯鏡頭嘆道，「好像比席夢娜還要瘦吧？」

「你……你這是什麼比喻？」席夢娜攥拳頭在趙玉頭上比劃了一下，「不準拿我開玩笑！」

「這是……」趙玉回憶了一下，說道，「這麼瘦的話，這個拍攝者……應該就是伊莉莎吧？

「哇塞，口味太重這也，這說明……當時她們都是在一起的……」

「對，就是伊莉莎！」曾可說道，「而且，她手裡拿的不是手機，而是照相機！」

「哦……」趙玉琢磨了一下，說道，「如果是手機拍攝……那就說明……」

「說明她們是在認真拍攝，」席夢娜接茬分析道，「說明她們不是拍著玩兒的！」

「對，」趙玉點頭說道，「或許，是想用視頻賣錢；或許，是想要用視頻招攬生意……

「拍攝者是伊莉莎，說明……」趙玉說道，「說明至少伊莉莎，不是無辜的……那些不雅視頻，有可能真的是通過她們幾個流出去的……」

「組長，」曾可又道，「幾乎所有的視頻中，全都有著明顯的俄羅斯元素，說明這些視頻全都是在以前拍攝的。」

「伊莉莎、卓婭、秋金娜，」席夢娜掰著手指說道，「她們3個都是新娘克謝尼婭的同業者，所以出賣克謝尼婭的，是這三個人！

「可是……跳舞的葉列娜呢？」她皺眉說道，「葉列娜跟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不一定，」曾可說道，「根據反饋回來的資料顯示，葉列娜這個人做事比較直率，愛意氣用事。

「或許，是她發現了伊莉莎的視頻，然後盜取過來發布出去的也說不定！

「有人聲稱，在婚禮前夜，新娘要求葉列娜跳了一支舞，而在跳舞之後，葉列娜似乎不太高興，並且喝了很多酒……」

「還真是……」席夢娜附和著說道，「葉列娜或許是出於嫉妒吧？畢竟剛來的時候，克謝尼婭在她那裡跳舞呢！

「可現在卻由灰姑娘變成了高貴的公主，所以，她心裡一定氣不過吧？」

「但是……」趙玉搖頭說道，「發布視頻是件很精細的事情，葉麗娜又喝了酒，而且還得知道婚慶播放器的密碼……嗯……嗯……」

說話時，趙玉忽然停留在了一個念頭上。

他仔細咂摸了一下，這才眼睛一亮，說道：

「哎？你們留意了一件事情沒有？」趙玉快步來到白板跟前，指著其中一面白板說道，「你們留意過……這4名被害人的死亡順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