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雪地疾馳的警車上，趙玉對電話里的苗英說道，「馬上跟刑事廳彙報，要他們派人支援吧！又出現了最新的案子，人手絕對不夠了……

「還有，全稱戒嚴的事情，你和市裡的領導們斟酌著來，我認為，暫時還是以加強防護為主，如果冒然戒嚴，恐怕會引起恐慌！

「嗯……嗯……你辦事我放心，你看著辦吧，我現在就去現場……」趙玉說道，「對，法醫也要少了，不行也從新濱那邊弄點兒過來吧！

「唉！真是怕甚來什麼，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嗯……嗯……明白，明白……」趙玉說道，「我知道，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我不會亂了陣腳的！」

掛掉電話之後，趙玉重重地呼了口氣。

「同一天，居然冒出了兩具橋下女屍來，這……這可怎麼弄啊！」汽車裡開著最大擋的暖風，可仇隊長依然像打著冷顫似的說道，「算上昨天的……三起案子，怎麼會離得這麼近呢？

「就好像長蘑菇一樣，這邊還沒摘，那邊又冒出來了！雨後春筍嗎這是？」

「別慌！」趙玉安慰道，「屍體或許很早就掛在那裡了，只是發現的比較晚而已。

「還是先說說，最新出現的這起案子在什麼地方吧？」

「哈里哈利村，」仇隊長緊張地說道，「這個村都是少數民族，在市區的西面！

「剛才，也是村委會接到通知後進行了專項檢查，然後從村東面的一座小橋底下發現的……」

「什麼？西面？」趙玉聽到之後，立刻想到了什麼，趕緊打開了手機地圖，認真查看起來。

好奇席夢娜的側頭一看，但見趙玉已經從地圖上標示出了前面幾起案子的位置。

「我勒了個奶奶熊！」趙玉咽口唾沫，指著地圖說道，「看，第一起案子在東里條村，是市區的正東！

「第二起是白旗鎮，在滿州正南！

「第三起梅和興鎮，正好在城市正北！

「現在，又來了一個哈……哈什麼來著，正西，正西啊！」趙玉驀然瞪大眼睛，「東南西北，全特么占齊了，從地圖上看，正好是一個正方形！太正了！」

「不……不不不……」仇隊長抓著頭髮說道，「您……您把我說迷糊了！剛才採油三廠的那一起，不也是南面嗎？南面有兩起嗎？」

「不是的，」席夢娜說道，「我們組長懷疑，採油三廠的這件案子，有可能是有人模仿的！」

「啊？」仇隊長更是驚得抓狂，「模仿……模仿作案，有這麼邪門嗎？關……關鍵是，這案子才沒有案發多久啊？

「只有我們警方內部知道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誰……誰會模仿呢？」

「我們組長懷疑，」席夢娜道出了實情，「是白旗鎮發生那起案子的時候，有人在現場圍觀，看到了現場，然後才進行得模仿！

「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廠子里的，是那個馳美欣的同事……」

「哦……哦……」仇隊長恍然大悟，「怪不得，您剛才跟我要現場的錄像呢！

「幸虧我們當時錄了，不過……不過……」他又擔心地說道，「我們這邊的刑偵不太專業，我不知道小劉都是怎麼錄的！

「要是光錄現場，沒有錄圍觀群眾，那可就完蛋了……」

「先別說這麼多了，」趙玉問道，「剛剛發現的屍體是什麼情況？」

「那裡不近，我已經把最近的人派過去了，現在夠嗆能到！」仇隊長說道，「根據那些發現屍體的村民所說，屍體也是一個女的，但是，因為凍得太結實，暫時還看不出來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

「我跟他們說了，讓他們保護好現場，等著我們的人過去！」仇隊長說道，「哈里哈利村是遠近聞名的小康村，村民們都有文化，一定會保護好現場的！」

是嗎？

趙玉緊鎖眉頭，心裡已然想到了什麼。

「趙……嗯，趙組長，」席夢娜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的這個正方向，難道還有什麼說法不成？這會不會，是某種宗教儀式啊？」

「這就是我來滿州以後最擔心的地方，」趙玉說道，「我總覺得，兇手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完成殺人，有可能還有別的目的！」

「是啊，」席夢娜亦是緊鎖眉頭說道，「那麼多座橋，如果只是為了殺人，選哪一座不行？非要東南西北各選一座呢？」

「嘖嘖……」趙玉看著地圖，亦是陷入到了新的思考之中，現在東南西北全都齊了，那麼，接下來，兇手還會再出手嗎？

他是不是已經完成了任務，還是……還是會選擇一個新的地方？

……

從城南奔城西，正好途徑一條通往蒙鄉的高速公路，借著這條高速公路，趙玉等人僅僅用了30多分鐘，便趕到了哈里哈利村。

他們到的時候，最先過去的警員也已經到達了現場，正在布置警戒線。

有幾位穿著牧民服裝的當地村民，正向警員們彙報著什麼。

「要不是我們出來巡查，這橋一直到雪化的時候才會有人走呢！」一位鬍子花白的牧民說道，「不瞞你們說，就是真的從橋上過，也很難看到橋下的情況啊！

「你們看……」他一直河溝兩旁，「兩邊沒有河沿，我們從這裡經過全都是從橋上直來直去，誰會低頭去看橋下呢？」

趙玉來到小橋跟前，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哎！？」

他趕緊跑到河邊向下看去，這才赫然看到，河面並非完全結冰，靠右一點的冰面居然是裂開的，有水流從那裡流過……

「這……」仇隊長亦是吃驚，急忙向牧民問道，「這裡怎麼還有水呢？」

「哦……阿拉善那邊有地泉，泉水是溫暖的，」老人指著水流說道，「不過，流到這裡之後，就已經全都涼了，再從牙克旗那邊流過去之後，就完全被凍住了，只有一些流到了冰下面……」

在老人說話的時候，趙玉也已經看出，雖然冰面上還有水流，但水流並不湍急，也並不影響大部分的冰面。

因此，他快速地穿上腳套手套，下到了橋下。

這座小橋是最矮小的一座，橋下因為還有橋墩，所以顯得異常狹窄陰暗。而且，橋底下還堆積著很多塑料垃圾，以及被溫水融化后，散發著臭味的臭泥！

凍僵的屍體懸挂在橋下的中央位置，因為光線的問題，外面還真的是很難發現。

僅僅看了一眼現場，趙玉便已然能夠確認出，眼前這起案件，絕對和前面的橋下殺人案是同一個兇手！

無論是脹管、套環還是繩結，全都工工整整，地面上亦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一看就跟採油三廠的那起案件有著明顯的迥異。

只不過嘛……

趙玉來到屍體跟前，居然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屍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