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中午十分，趙玉終於接到了楊校長打過來的電話：

「喂，警官，我全都問清楚了，」楊校長一五一十地說道，「但是，對於誰更主動這一點來說，還是有點兒麻煩啊！

「是這樣的，將至臻樓改成博物館並不是誰的主意，而是一直就在學校的規劃計劃之中，教委那邊也一直更加傾向於這一點，畢竟，大家都在擔心輿論。

「雖然至臻樓不是河陽學院的主教學樓，但是，它卻是百年來唯一保留下的一座建築，所以，無論從學校還是教委方面，全都更加傾向於改造這一點！

「可是，我聽建設辦那些人說，好像是厲明遠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主動聯繫的教委領導，表示明遠公司願意為至臻樓的改建贊助。

「如此一來，無疑更加讓領導們下定了決心，所以才做出了改造的決定！而且……」楊校長說道，「我全都打聽到了，明遠公司可不僅僅是贊助那麼簡單，因為他們公司也承攬校園文化建設這一方面，所以關於至臻樓的改造方案，他們公司也一併承攬了下來……

「所以，這件事真的不太好判斷啊！

「您看，」楊校長給趙玉分析道，「明遠公司之所以積極贊助，無償設計，其實也是為了打響他們公司的品牌形象，為了以後能夠招標到更多的類似業務！

「所以，從公司長遠規劃方面來講，的確無可厚非，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要是結合著這件案子來看，卻又充滿了巧合和蹊蹺，雖然改造計劃還沒有出來，但是……」楊校長壓低聲音說道，「如果厲明遠真的跟殺人案有關，那麼必然可以在圖紙中忽略掉垃圾道的改造，從而達到掩蓋屍體的目的！

「所以，我建議您還是再好好查查吧，我真的說不準，厲明遠到底是不是主動的啊！」

「好了楊校長，」趙玉說道，「感謝您為我們提供的線索，我們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再有什麼新消息，記得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好的！」楊校長道了聲謝，然後掛掉了電話。

「組長，」這時，早在一旁傾聽的曾可對趙玉說道，「DNA比對已經出來了，厲明遠的DNA和嫌疑犯的不符，所以，不可能是他吧？」

「是啊，無論是年齡，還是上學的年代，都和嫌疑犯不一樣，」崔麗珠說道，「案子發生的時候，這位厲老闆還是一名中學生呢！」

「我們查過他的人際關係，」冉濤說道，「也問過劉唯一，他們兩個以前並不是認識，是後來劉唯一當了文聯主席，這才跟明遠公司有過交集的！」

「還有，」吳秀敏跟著說道，「校長還有教委那邊我們也都派人查過，的確和這位楊校長所說的一樣，雖然厲明遠主動要求，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有著一定的商業因素在其中。」

「但是……」這時，趙玉沒有說話，苗英卻忽然站在趙玉身邊說道，「萬一，我們想錯了呢？厲明遠雖然不是真兇，但是……有沒有可能，他在包庇誰呢？

「比如……他的父親？兄長？或者……別的什麼人？」

「苗姐，您這幾天是不是忙昏頭了啊？」崔麗珠聞言說道，「難道我白把厲明遠的頭髮拿到手了？

「我們已經檢測過厲明遠的DNA，如果他在包庇他的親屬，那麼通過DNA是完全可以反映出來的！」

「哦……」苗英摸了下額頭，感慨道，「你說得沒錯，這幾天的確是忙昏頭了！媒體那邊越演越烈，現在承州這邊頂不住壓力，想要舉辦一次記者招待會，可是……我們現在還什麼線索都沒有，就算召開，也全都是無可奉告！」

「這案子的確是拖得夠久了，但是，」趙玉說道，「畢竟是20多年前的懸案，就算我是威震宇宙，晃動乾坤的神探，也得再給我點時間吧？

「要我看，」趙玉指著大屏幕上厲明遠的照片說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個人好好查查再說，就算跟他沒有關係，也得確定可以排除嫌疑才好！

「冉濤、崔麗珠，要不……」

趙玉剛想吩咐這兩個人去調查，牟永恩隊長卻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了辦公室，一進來，就神神秘秘地把趙玉拉到了一邊。

然後，他也指著大屏幕上的厲明遠的照片，向趙玉問道：「趙組長，您是不是正在調查這個人啊？」

「是啊，怎麼了？」趙玉看到牟永恩面露異狀，急忙問道，「你們是不是認識？」

「只能算是剛認識，」牟永恩先是看了看苗英等人，然後壓低聲音對趙玉說道，「實際上，我們正在查他呢！只不過是因為另外一起案子！」

「哦？什麼案子？」趙玉更加好奇。

「嗯……嗯……」牟永恩一陣為難，然後竟然沖趙玉咬起了耳朵，極為小聲地說道，「還記得咱們一起偵破的校園羅貸事件嗎？我們現在懷疑，這個厲明遠跟羅貸案有關係呢！」

「不會吧？」趙玉終於明白，為什麼牟永恩如此小聲了，那是因為，關於這件事情，趙玉並沒有讓苗英知道。

當時，趙玉正在強制休假之中，要是讓苗小姐知道他又是拯救跳樓少女，又是跳河救人，還順便破獲了一起非法貸款案的話，肯定又要大發雷霆。

感覺到問題嚴重，趙玉趕緊把牟永恩拉出了辦公室，來到走廊里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放貸的幕後老闆，就是這個厲明遠嗎？」

「只是懷疑，只是懷疑……」牟永恩解釋道，「是這樣的，因為上次突襲羅貸公司的任務是我指揮的，所以這件案子也由我一直分管著！

「這些天來，我們一直在追查非法貸款集團的上線，卻發現，被我們搗毀的地方，居然是整個平原地區的總部！

「他們的業務遍及整個中部平原地區，已經成了不小的氣候，這些人可是真的坑害了不少大學生啊！

「不！不僅僅是大學生，還有一大部分年輕人，尤其是年輕女性……」牟隊長介紹道，「他們利用年輕人的炫耀心理，讓她們進行羅貸，然後利用手裡掌握的照片和視頻進行勒索！

「更嚴重的，就會像谷曉玲那樣，讓她們去做獻身的業務……

「很多受害女性因為受到脅迫敢怒不敢言，有的乖乖賠償巨款，有的只能就此下海獻身，再也無法挽回……」

「哦……」趙玉點頭說道，「這麼說，我們搗毀的，還是一條大魚啊！那麼……厲明遠，跟這個非法集團，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