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長時間，便有警員給趙玉等人買來了美味可口的西餐，牛排、漢堡、披薩等等，全都是趙玉愛吃的硬菜。

這兩天可把趙玉餓壞了，他也顧不得醫生的叮囑，當即吃了一個痛快。

不過，由於案情緊急，就連吃飯的時間，他也沒有閑著，趁機把吳秀敏昨晚審訊韓寬的視頻，又重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原來，在審訊之中，吳秀敏曾經問到過韓寬，和他一同上北遷工作的同學的姓名。韓寬回答說，和他一起去往北遷的，算上他一共有5個人，4男1女，這些人都是郎老師親自挑選過來的。

可是，因為時間太長，彼此又不熟悉，韓寬已經無法記起那些人的具體姓名。

除了那位郎老師以外，他只記得一個叫做李妍的女生。因為他們剛到北遷不久，非典疫情便全面爆發，李妍害怕自己在北遷染病，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而真正開始工作之後，剩下的幾個人也都被分派到了不同的地方，所以彼此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他已經無法記起他們的姓名來了。

趙玉認真地觀察了一下韓寬的反應，果然如吳秀敏所說的那樣，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以外，看不出他有任何緊張不安或是激動局促的跡象，說話間，彷彿完全是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和處理韓寬殺妻案時一樣，韓寬表現得越正常，趙玉就越覺得他心裡有鬼。尤其是回想起韓寬在廁所中的那一番驚人表現，趙玉斷定，他絕不可能是個超然於事外的清白者。

縱然他不是惡魔案的兇手，也必然知道什麼內情！

就在趙玉觀看視頻的時候，苗英那邊又調查到了新的消息。通過走訪得知，惡魔案的死者之一，那名廣安聾啞學校的老師，的確有著欺凌學生的不良傳言，不但欺凌學生，甚至還傳出過侵犯女學生的醜聞……

另外，位於營平的那位店鋪老闆，生前亦是有逼迫女員工脫衣喝N的傳聞！

趙玉記得，關於這個店鋪老闆，金隊長的黃皮筆記本上亦是有所提到過。可是，因為受迫害的女員工矢口否認，所以最後沒有查出結果。

現在看來，傳聞有可能是真的，要麼是老闆之前給了女員工封口費，要麼就是女員工害怕醜聞對自己不利，不敢承認……

太像了！

得到這樣的消息之後，趙玉和崔麗珠越發覺得，惡魔案和無頭女屍案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這些惡魔案中的死者，生前有可能都有壓迫欺凌他人的不良行為，而惡魔案兇手的目的，就是要用這種極端手段，來懲治這些人的罪行……

那麼……韓寬到底是一個受壓迫的受害者，還是一個可怕的殺人兇手呢？

嘖嘖……

雖然韓寬的嫌疑非常之大，可趙玉仍然覺得，韓寬和李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如果韓寬真的是惡魔案的兇手，他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正常……

特調組毫不懈怠，耀名警局這邊自然全力以赴，僅僅用了一個上午，他們就把當年和韓寬一同前往北遷的幾個同學的信息查了出來。

該消息證實，韓寬所言屬實。和他一同前往北遷的，的確是4男1女，一共5人。而那個名叫李妍的女生，也確實是因為疫情爆發，而返回老家了。

所以，警方的調查重點，很快轉移到了剩下的3個男生身上。據了解，這3個男生也和韓寬一樣，只在北遷幹了小半年，跟那位郎老師掙了一筆小錢，然後就各自返回老家上班去了。

目前，耀名警方已經聯繫到了當地警局，正在調查這3個人所在地的情況，看看那裡是否發生過與惡魔案相似的案例。如果有的話，惡魔案的真兇自然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正所謂順藤摸瓜，一旦有了目標，調查便可以連續展開。

由於那個李妍已經排除了嫌疑，所以趙玉當即讓崔麗珠給這個李妍打去了電話，想要詳細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

可誰知，電話接通之後，李妍死活不肯合作，非說崔麗珠是在電信詐騙，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無奈之下，趙玉等人只好又通過官方聯繫了當地警方，而當地警方又知會給了李妍的領導，繞了一個大圈子回來，李妍這才相信。

當然，刑事廳的名頭可不是蓋的，李妍不但相信，而且還被嚇了一跳，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不過，李妍的記憶力很好，當即就把其他人的名字全都準確地說了出來，包括韓寬。

李妍說，她當初之所以跟著郎老師去北遷掙外快，除了能得到報酬以外，還因為她是南江人，離北遷不遠。

當時，她負責的主要是發貨和記賬之類的文職工作，工作不累，掙錢也多。

然而，錢再多也比不上命重要。所以，當非典疫情突然爆發之後，她還是選擇了辭職回家。郎老師雖然有些不樂意，卻也沒有辦法。她僅僅上了不到半個月，就回南江老家了。

「那好……」在趙玉的示意下，崔麗珠又在電話中問道，「你再跟我詳細地說說，另外幾個同學的情況！」

「另外幾個啊，好……」李妍稍稍回憶了一下，說道，「劉昊然跟我一起發貨，桑文亮管運輸，李強和韓寬是技術人員，負責設備安裝和維修……」

哦？

聽到此話，趙玉眼睛一亮，急忙從紙上記下了這個李強的名字。3個人裡面，只有李強與韓寬乾的是同一種工作，所以這個李強的嫌疑自然最大！

「哦……對了！」李妍想了想，說，「這幾個男生裡面，我只有那個韓寬不熟，其他的3個男同學，全都跟我一個班的！郎老師是我們班的班主任，而韓寬是11班的，郎老師只是給他們班帶過課而已，我也不明白，郎老師為什麼要找他過來，我想……可能是他技術好吧……」

哦？

不是一個班的，也不是他們的班主任……

就在趙玉發覺什麼的同時，王燦則輕輕地拉了他一下，給他看了一份資料。但見資料上顯示著，那個李強乃是兆縣人，而這個兆縣正好屬於營平管轄。

也就是說，李強的老家就位於北遷範圍內。北遷是惡魔案最敏感的地區，如果李強是兇手的話，那麼後來一旦還有同類型案件發生，必然會引起警方注意。所以，這個李強的嫌疑並不大。

那……

如果李強也沒有嫌疑的話，難道……

此時，李妍還在電話里自顧自地說著，趙玉則把目前獲得的資料，全都攤在了他的病床之上。

哦……

驀地，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5名同學之中，只有韓寬是黃金城人士，距離北遷較遠。而其他的4個人，則全都居住在北遷附近地區！

不是同一個班，老家又不在北遷附近……

這樣一比較的話，韓寬到北遷工作，無疑顯得很不和常理……而且，郎向陽也根本不是韓寬的老師……那……

驀然間，趙玉終於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身上冷不丁得冒起一身雞皮疙瘩！

郎向陽，為什麼偏偏選中韓寬！？

難道……真有問題的並不是學生，而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