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百里青鋒一百二十八道精神一一綳斷。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意志相較於先前來已經被戰爭之神強化了好幾倍，這種精神綳斷的痛苦怕是足以讓他意識渙散。

好在……

終究是經驗豐富了，再加上他特意準備了一些陰玉髓、神聖之靈，將這些東西往身上一套，精神綳斷的痛苦迅速消減。

而趁著百里青鋒精神崩裂，意識恍惚之際，燃燒自我爆發出絕強一擊的戰爭之神終於將他精神世界所化的星河撕裂，直接自這片星河封鎮中脫身而出，強大的神之意志肆意席捲……

「哈哈哈！我終於出來了！」

意志顯現，他卻不敢再和百里青鋒交手，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凝聚身軀，就要逃回自己的地上神國。

「等……等我緩一會兒……」

百里青鋒揉著太陽穴道。

但戰爭之神哪會理他，捲動風雲，彷彿風暴般脫身而出。

然而……

沒等他來得及衝出百米，一道鏡光投射而下，將他的思維凝滯虛空。

鑒神鏡！

「神器！？」

戰爭之神意志頓時凝滯。

不過哪怕失去了身軀，可戰爭之神終究是一位真神，強大的意志爆發下，鑒神鏡的力量迅速被他抵消。

「嗡嗡！」

沒等戰爭之神來得及脫離戰場，百里青鋒的領域之國伸展開來，再度將戰爭之神囊括其中。

若戰爭之神擁有真神之軀，領域之國顯化出來的地上神國他輕而易舉就能將其撕裂。

可現在，一具剛剛凝聚出來的化身，撕裂領域之國的難度呈幾何提升，哪怕百里青鋒並沒有花多少心思用於掌控領域之國，等戰爭之神將領域之國撕裂后，已經是幾個呼吸后的事了。

好不容易從領域之國衝出來，戰爭之神正待離開，緩過神來的百里青鋒再度將精神世界顯化的星河展開，一股腦的又將戰爭之神裝了回去。

「虛無……」

戰爭之神發出憤怒的咆哮，神之意志璀璨燃燒，化作一支黃金軍團，在百里青鋒的精神世界肆意衝殺、撕裂。

而百里青鋒這個時候亦將自己的意志顯化成整整純白色的光芒。

光芒當中充滿著一種和平安寧的意志，任何有駁於這種意志的力量與其碰撞，都如同暴露在烈陽當中的冰雪，迅速消融。

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志在虛空中不斷交鋒、碰撞，儘管戰爭之神明顯佔據著上風，一次次的將百里青鋒的意志擊潰，甚至好幾次撕裂了他精神世界所化的星河，但……

只要他衝出這片用於封鎮的星河，百里青鋒的鑒神鏡、領域之國就輪流上。

這種平日里對待真神基本上發揮不了多少作用的神器，對付只剩下神之意志的戰爭之神，效果好的出奇。

而只需要拖延住戰爭之神片刻，等百里青鋒休息一下，被撕裂的星河就將再度恢復，重新將戰爭之神捲入其中。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爭鬥似乎陷入了僵持，變成了耐力和持久的比拼。

「虛無，同為真神，我們之間沒必要拼殺到這種程度，我可以向你許諾，從今往後戰爭神殿的戰士永遠不會踏入天荒界一步！」

戰爭之神的意志震蕩著。

甚至連自稱也發生了變化。

不過百里青鋒卻是沒有理會，一邊恢復著自己的精神，一邊凝聚著自己的意志核心，不斷和戰爭之神的神之意志正面碰撞。

開玩笑……

就這麼一會兒他的意志力量就要再度翻倍。

停手？

根本停不下來。

時間在兩人的意志碰撞中不斷流逝。

剛開始一兩個小時內戰爭之神還能一次次將百里青鋒精神所化的星河撕裂，可一兩個小時后，當他從精神分裂帶來的虛弱當中緩過神來時，戰爭之神的意志再難有任何作為，被他死死的鎮壓在星河當中，不得不和百里青鋒的意志核心一次次碰撞。

而在這不斷的碰撞當中，百里青鋒的意志亦是變得越發強大。

在強大的同時，他甚至冥冥中感應到了什麼。

神之意志……

除了心中的信念、知行合一、行之有效外，還存在著一種更深層的表現形式。

是虛無。

是存在。

意志這種東西玄之又玄，並不具備實質化的基礎，可為何卻能夠以近乎永生的方式存在？

它存在於物質世界，可對物質世界造成影響，又脫離物質世界，哪怕上億度的高溫都無法將其摧毀。

歸根結底，在於它的虛無特性。

「對凡人來說，意志，無法窺覷、無法聆聽、無法觸摸，無法感知，但它確確實實存在，只是，它存在的無比隱秘……就好像……」

百里青鋒精神世界中，他的傳奇意志再度和戰爭之神的神之意志撞在一起，並轟然粉碎。

但在它粉碎的那一刻，百里青鋒「看」到了。

「就好像物質和反物質！」

百里青鋒眼中神光爍爍。

他看過一些相關書籍。

眾所周知，宇宙大爆炸之後，處於一種純能量的狀態，當時宇宙內有大量的高能電磁波。

光子和光子如果對撞，就會發生反應，轉化為其他粒子。

比如，一對高能光子對撞后，可能會產生一個正電子，一個電子，正電子就是電子的反物質粒子。

個宇宙原本其實是很對稱的，一個正電子，就會對應電子，一對光子對撞也可能會產生質子和反質子。

因此，一個質子，就會對應反質子。

意志的存在和虛無兩種概念，實際上就相當於質子和反質子，在某種特定的閾值下，兩者間就會發生一種形態轉化。

神之意志相較於傳奇意志的最大不同，就是它能完整把握兩種形態。

所以，它既是存在，也是虛無。

悟透這一點后，百里青鋒的意志頓時悄無聲息的開始蛻變。

一時間他彷彿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狀態。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意志組成部分，存在和虛無完美的融為一體。

兩者間相互糾纏，從存在到虛無，再從虛無到存在，相互交融，變化萬千。

就好像人體DNA的雙螺旋結構，腺膘呤總是與胸腺嘧啶配對、鳥膘呤總是與胞嘧啶配對等等，兩者間的鹼基順序彼此互補，只要確定了其中一條鏈的鹼基順序，另一條鏈的鹼基順序就能確定。

這也是半神、真神，能一次次將被摧毀的身軀重塑的原因。

虛無和存在。

只要意志尚存，只要意志載體——身軀，沒有被徹底摧毀，他就能將崩滅的軀體重新塑造。

「這就是神之意志……意志和反意志，物質和反物質，可不可以拿來造反物質彈呢？」

百里青鋒感受著意志的蛻變，同時任由自己的意志朝著自己的身軀滲透，將身軀的每一處細胞記錄、讀取，編碼，再形成雙重結構。

到時候即便肉身崩滅，神之意志亦能通過確定一條DNA鏈鹼基順序的原理推導出另一條DNA鏈來。

除了這些變化外，百里青鋒隱隱還能聽到陣陣細微的聲響。

「偉大的虛無真神，希望您能保佑我順利打破第二次人體極限……」

「請偉大的虛無真神陛下降下神罰，嚴懲這些惡徒吧……」

「您是虛無，是消亡，是神秘，是未來……」

……

這些聲音很弱，如果不是因為百里青鋒精神強度驚人，再加上他正集中精神感應著自身每一處變化，怕是都察覺不到這些聲音所在。

片刻，百里青鋒意識到了什麼。

「是我的信徒？」

他仔細的感應了一下這些聲音出現的緣由。

但……

這些聲音就是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在他完成傳奇意志到傳奇意志蛻變的瞬間。

「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這些『聲音』，或者說『意識』不可能平白出現在我的精神感應中……」

百里青鋒稍稍思忖。

這個時候，被他封鎮在精神世界中的戰爭之神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已經虛弱大半的意志明顯一陣波動：「你的意志蛻變了！？你身上屬於神的榮光正在復甦！？」

聽到戰爭之神的話，百里青鋒眼前一亮。

這不是有個現成的真神在么？

問他就行了。

「你們是怎麼感應到信徒的？」

「怎麼感應到信徒？」

戰爭之神一愣：「意志蛻變自然就能感應到信徒了。」

「我知道，但是，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能感應到？」

「……」

戰爭之神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這難道不是常識么？

百里青鋒這個問題，就好像為什麼一加一會等於二一樣，是個人都知道。

「不知道么？」

百里青鋒有些失望。

「虛無，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好好談……」

「那算了。」

百里青鋒道。

這一次和戰爭之神的大戰，他順利的完成了精神從一百二十八道到兩百二十六道的分裂，順便完成了傳奇意志到神之意志間的晉陞。

既然目的已經實現，戰爭之神這等對天荒界虎視眈眈的真神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眼下磨滅戰爭之神，這次前來幽暗之岩的和平之行，才能真正算得上圓滿。

念一至此，一顆恆星顯化而出，下一秒，恆星震蕩，轟然崩塌，毀滅之力將戰爭之神虛弱的意志席捲淹沒。

星辰崩滅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