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道過來的還有一支武偵隊，不是我們試驗中心的，他們肩負重要任務，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障他們的行動。”

郭北牧說。

李戰微微點頭說，“和以前的模式沒有很大改變吧？”

“作戰模式還是一樣的，當然戰場環境是肯定會比原來好很多。海航的空中分隊奪取了制空權之後會一直提供空中掩護，他們會先打開通道，清除島嶼上的火力陣地，然後我們再進入。”郭北牧說。

李戰頓時笑了，“這就好辦多了，從距離上看我們可以隨時呼叫空中掩護，我看這項任務交給飛鯊小分隊來做比較合適。”

“這就需要你向前指提建議了。”郭北牧笑着說，走過去拿起房間電話撥了個號，“袁隊長，你來一下101房。”

不多時過來個少校，是武力偵察隊的指揮員。

李戰一看，頓時詫異地呵呵笑了起來，“是你啊！”

袁博寧也很意外，居然是原鷹隼大隊大隊長李戰，他笑着向李戰敬禮，“李大隊長，咱們又合作了。”

“你們認識？”郭北牧詫異道。

李戰請袁博寧坐下，指了指袁博寧說，“以前在北庫工作的時候合作過幾次，三部的老虎分隊分隊長。是了，你這是犯錯誤被降銜了？”

袁博寧佩戴的是少校軍銜，他早就是中校了。

郭北牧卻是說，“我要求他佩戴少校軍銜的，太高的軍銜不利於作戰。”

“原來如此。”

寒暄了幾句，郭北牧說，“袁隊長，你把情況介紹一下。”

袁博寧馬上嚴肅起來，從口袋裏取出防水地圖，是A島的大比例地圖，上面已經做了很多備註。

他說，“老李，我們得到可靠情報，西太海盜的重要頭目東機一條一週前到了A島，這次針對我演習部隊的行動是他策劃並且指揮的。聯合國要求我們盡一切可能對他進行抓捕，估計是要對他進行國際審判。”

緊接着他把所有的行動方案都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他的指揮部設在島上的機場上。指揮行動需要完備的通訊系統，塔臺和塔臺以下的地下工事的可能性最大。”

李戰擰着眉毛說，“A島只是霸王羣島其中一個島，距離主島只有十五公里，我們的偵察情報顯示西太海盜既有可能在主島上設置了隱蔽機庫，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隱患。”

袁博寧問，“你有不同意見？”

“是。”李戰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西太海盜的船隊已經遭到了重創，他們挽回局面的希望在那些戰機身上。他們非常清楚，一旦我們清理掉了船隊騰出了手來，下一步就是打擊他們島上的機場、機庫以及相關的設施。”

郭北牧說，“你繼續說。”

李戰說，“海軍的空中分隊要把制空權範圍拓展到霸王羣島需要時間，維持霸王羣島上空的空中掩護需要很多戰機。你們看，海軍部隊最近的場站就是我們所在的大場站，距離A島約八百公里，以標準掛載爲例，主力戰機從大場站起飛到A島上空維持制空權可以滯空大約一個小時，意味着每一個小時就要起飛一批，就算是隻需要兩架戰機，要維持對該空域的不間斷監視，按照現在的保障速度來計算，最少需要十二架戰機。”

他微微搖頭說，“在徹底癱瘓目標船隊戰鬥力之前，海軍部隊很難給我們提供連續不斷的空中掩護。別忘了，霸王羣島是西太海盜的重要基地羣之一，他們有數十架戰機和完善的防空系統。”

袁博寧多聰明的人，馬上就明白李戰的意思了，他說，“你認爲我們應該先把目標放在引導打擊敵軍機庫等設施上面？”

“主要是偵察，隱蔽的偵察。敵軍隱蔽部署的機庫，油庫，彈藥庫，只要把他們的空中力量的大部摧毀在地面，我們無論是進入還是撤出，成功率都非常大。”李戰說。

這意味着老虎分隊要連續作戰，分別在主島和A島進行祕密的滲透。而且這樣有一個很大的風險，如果先對主島進行滲透偵察隱蔽的目標，可能會引起東機一條的警覺，如此一來滲透抓捕的難度會非常大。

但是李戰說的很有道理，沒有任何空戰能力的高新-P攻擊機，在缺乏空中掩護的情況下就是活靶子。美軍出動AC-130空中炮艇的重要前提條件是完全掌握了戰場制空權，而且五分鐘之內就能夠得到戰鬥機的支援。

李戰提出了另一個想法，“或者等海軍部隊控制了霸王羣島空域再執行抓捕。”

袁博寧搖頭苦笑，“顯然是不行的，東機一條非常的警覺，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基地的制空權都丟失了，他還不跑啊。”

“是啊，這個問題相當棘手。”郭北牧沉聲說，“這次讓他跑了下一次要抓就更難了。”

三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香菸一根接一根地抽。李戰的眼前不斷閃過曾經那些血雨腥風的畫面，那個時候哪裏有什麼空中掩護，一切都是靠自己。當然，那個時候的對手的空中力量也很薄弱，沒有防空網。儘管如此，現在的條件和那個時候比起來也好太多太多了。

但是李戰的信念是，盡全力做到不死人就能完成任務。

老虎分隊十三人很難全部都回來，這幾乎是必然的。敵後作戰的傷亡率居高不下，執行這一類任務的兵們自詡爲高級炮灰的緣由就在於此。

問題在於對付區區一股海盜，李戰認爲沒有必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主動權完全在己方，一定有非常多的手段和辦法來達成作戰目的的。海軍航空兵部隊現在不是戰機不夠用，而是打擊力量的規模要進行控制，以免引起周邊地區的誤會。

打擊力量的規模顯然不是李戰這些中階軍官能夠左右的，當然，如果能夠增加一些規模的話，情況就會好好多了，甚至完全可以專門組織一支空中掩護小分隊協助抓捕行動。

李戰說，“對於登島抓捕，我的傾向是先易後難，先小後大。主島雖然是是主島，但是它的面積沒有A島大，地形也是易攻難守，相對於A島是更加容易利於進攻方的。主島的優勢在於地勢較爲平坦，所以敵軍在那裏部署了很多戰機，主島上的機場也是最大的。先把這個島打掉再回過頭來對A島上的東機一條進行抓捕，我認爲是會更加順利的。”

“我擔心把他嚇跑了。”袁博寧憂心仲仲地說。

李戰沉吟着說，“他不會跑，在這麼慘重的損失下，他就算跑回老巢也不好過。你要分析這股海盜的心理。他們無惡不作心狠手辣，一些行爲甚至是滅絕人性的，而且報復心理極強。他們策劃這次行動就是爲了報復我們在輕輕海峽對他們的打擊。不達成目標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撤退。”

他說，“再說了，他就算是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霸王羣島周遭幾百公里都是茫茫大海，他能逃到哪裏去。”

郭北牧經過慎重考慮，對李戰說，“你能不能向前指提出組織一支專門的空中掩護分隊？無論是先打主島還是直接打A島，都必須要有空中掩護。”

李戰說，“能提建議，但是很難。上級已經限定了用兵規模，再沒有更多的力量了。”

他頓了頓，說，“不過，如果空軍出面要求介入的話，可能有幫助。”

郭北牧不猶豫了，直接站起來說，“我去聯繫。”

要聯繫空軍方面必須得到作戰科的保密通訊室裏，李戰想了想，說，“營長，我們一塊兒去，前指在福指那邊，我們沒辦法跑過去，只能通過通訊進行請示聯絡。”

“這樣最好，你和前指溝通我負責聯繫空軍方面，袁隊長你再反覆研究一下作戰方案，務必做到盡善盡美。”郭北牧當機立斷。

三人馬上給傅副師長打電話請他到作戰科，然後乘坐一輛通勤車趕往機關大樓作戰科那裏，到地方了之後傅副師長已經在等候，馬上把三人領進了保密通訊室，即作戰通訊室。

傅副師長低聲向李戰介紹，“本場和前指的作戰通訊已經搭建起來，作戰室裏用的是主線，另外有一條副線部署在通訊室，你可以用這條線直接和前指的王嘉琪總指揮、彭洪兵參謀長聯繫。”

李戰說，“能聯繫上空軍嗎？”

“能，彭洪兵參謀長可不就是空軍的，需要聯繫空司的話只能通過通訊總局進行轉接，不過也沒有很大區別，也很方面。”傅副師長說。

李戰和郭北牧二話不說馬上各自聯繫了起來。

李戰直接和王嘉琪總指揮建立語音通訊，彙報了想法之後提出建議，“王總，能不能組織一支空中掩護分隊配屬給我執行抓捕任務？有三到五架戰機就行，另外再提供空中加油保障。”

王嘉琪說，“目前的作戰重點是對手的船隊，雖然他們的主力海盜船已經遭到了打擊，但是依然有十幾艘比較先進的現代化海盜船，海司要求要一舉摧毀這支海盜船隊，奠定西太平洋海域未來一段時間裏的安定基礎。”

李戰說，“兵裝試驗部隊的郭北牧部隊長正在聯繫空軍方面，希望空軍出動一部分戰機參加此次打擊海盜的作戰。這樣一來我們是可以抽調出一些戰機來組成空中掩護分隊的。王總，把飛鯊小分隊給我就行。”

顯然，王嘉琪考慮了好一陣子，然後說道，“好吧，空軍方面早晚都是要插手的。我和彭參謀長談過，空司不會放過練兵的機會。你請郭部隊長抓緊聯繫，如果空軍方面能夠馬上出動一個大隊的戰機頂上去，我把飛鯊小分隊配屬給你。”

“明白，謝謝王總！”

放在話筒後李戰可算是鬆了口氣，朝袁博寧豎起了大拇指。王嘉琪沒有和他談什麼控制規模的問題，事實上這個問題也不是王嘉琪能夠決定的，他顯然是奉命行事。

由此可見上級領導機關對參戰規模做了新的要求，不再是死板的進行限定，體現出了上級領導機關非常靈敏的反應能力。

郭北牧那邊的溝通也非常順利，原來空司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着急，這麼難得的練兵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看着海軍部隊吃香的喝辣的，手握最多遠程空中打擊力量的空軍又怎麼可能毫無反應呢。

“空軍參與進來估計很快他們就是主角了，空軍在沿海地區有大量的場站，在東南沿海那幾個場站距離霸王羣島的直線距離僅僅六百公里，比大場站要近了差不多兩百公里，優勢太大了。”李戰笑着說道，“他們一介入，他們就是最專業的。”

海航部隊和空軍相比依然顯得稚嫩了一些，彼此之間的差距還是蠻大的。李戰在空軍工作的時候部隊已經開始取消高度差自由空戰訓練，同時期裏，海航部隊依然沿襲着老一套的高度差規定動作空戰訓練。包括對地/對海攻擊，空軍航空兵部隊也是遠遠的走在前面。

單就遠程對海攻擊來說，空軍航空兵部隊在進口第一批Su-30MKK後就具備了這樣的能力，同期的海航部隊根本沒有遠程對海打擊武器。

郭北牧說，“好事，海空部隊聯合作戰嘛，這纔是真正的實戰實彈射擊，對鍛鍊部隊來說可謂是數十年一遇。”

“是啊，這一輪打下來，哪支部隊能打哪支部隊表現差強人意，一目瞭然。”袁博寧說，他經常搞實際作戰，體會是更加深刻的。

李戰走到方桌那邊，說，“前指已經答應，空軍出動之後會把飛鯊小分隊配屬給我們，是三架殲-15和一架殲-11B，都是由飛鯊部隊最有經驗的飛行員駕駛，我們的空中掩護沒有問題了。基於此，我們抓緊時間調整作戰方案。老袁，怎麼打你考慮好了沒有？”

袁博寧和上級溝通過了，此時說道，“先打主島，摧毀了他們的隱蔽機庫油庫雷達站等設施之後再回頭去打A島，我的上級已經批准了這個攻擊原則。”

老虎分隊的任務是獨立於前指掌握的整個打擊行動的，因此他們準備怎麼打，前指這邊只能調集力量全力配合。

三人馬上圍着地圖開始討論調整作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