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整個航天系統本來就是一個有機整體。

    有一個專門的航天工業部，其他的單位一直都是分工協作，沒有太大矛盾，也不是各自為戰。

    航空工業部管理著所有航天下屬單位，各個單位都有明確的分工，業務沒有任何重復，何況，航天這是國內技術實力最強的領域。

    只要說通了航空工業部，其他下屬單位就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除非他們能反抗主管部門的權威。

    海軍方面更簡單，海軍司令及海軍裝備技術部對跟404的合作一直都非常重視，連實力最強的701設計所也長期跟404海軍裝備研究項目保持了密切合作。

    滬東船廠一躍成為水面艦艇技術實力最強的造船廠，除了核潛艇這一塊不可能涉足、技術太復雜也沒任何技術儲備外，其他軍艦可都涉足了。

    何況，即使引進了核潛艇技術，404也會交給研究核潛艇的單位，不可能重新立一個項目。

    海軍就指望著404給他們搞大軍艦。

    劉司令還指望著404給海軍造出航母呢。

    后勤總裝備部。

    馮志清正向李明山匯報。

    李明山聽完，好一陣才有反應，“404的人有些什么反應？難道他們對這事一點都沒察覺？”

    馮志清搖頭，滿臉不解地解釋，“首長，按理404的人是知道情況的。汪貴林主任也趕到首都來了。鄭主任好像一點不在意，謝凱更是整天在家陪著媳婦帶孩子……”

    李明山顯然有些不相信鄭宇成這老狐貍不知道，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反應呢！

    看著馮志清，大佬沉思了一番，才問道，“他們有沒有跟航空工業部及空軍方面聯系？”

    馮志清搖頭，表示并不知情。

    李明山眉頭皺得更緊，“這就點奇怪了。”

    隨后直接讓馮志清去調查清楚這事情。

    等馮志清走了后，李明山撥通了龍耀華的電話。

    龍耀華剛要給李明山打電話就接到他的電話，不由問道：“老李，情況聽說了吧？”

    李明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龍耀華也是不解。

    想了想，才開口說道，“事情確實有點復雜，也不知道鄭宇成他們打什么主意。軍工技術聯合會搞不起來，這次合作就泡湯了，那么多技術啊！”

    雖然沒有直接表示支持，龍耀華等人的行為都充分說明他們有多支持跟烏克蘭的合作。

    一百億盧布看起來雖多，相對那些技術的對國防科技發展產生的作用，實在太便宜。

    龍耀華聽了情況，更是不解，直接問李明山：“你們那邊什么決定？”

    李明山表示目前并沒有什么決定，告訴龍耀華，對這事后勤總裝備部也沒法過多插手。

    兩人通話結束后，李明山愁眉苦臉地思考了好一陣。

    隨后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些家伙的心真大，難道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找出不愿意真心跟他們合作的單位嗎？”

    李明山認為，以他對鄭宇成等人的了解，404的人不可能搞這么大陣仗就為了這么簡單的結果。

    一直以來，404的合作單位都是穩定的。

    即使原本的合作單位產能跟不上，也在緩慢而穩定地擴大合作對象，并不是直接就跟不了解的單位全面合作。

    龍耀華放下電話，心中有著太多疑惑，直接到了404在首都的辦事處。

    一到辦事處，見謝凱跟汪貴林及鄭宇成幾人正在喝茶，氣樂了。

    “你們的心可真大，外面天要變天了，你們則在這里喝茶……”

    鄭宇成急忙請龍耀華坐下，笑著回答，“首長，外面天再變，即使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著不是？”

    龍耀華瞪了他一眼，有些無奈。

    “你們究竟什么打算？這時候還沉得住氣，陸戰裝備部門的單位幾乎都聯合起來，航空系統的單位也坐到了一起，真不著急？”

    404的大佬們急不急，龍耀華不知道，反正他是急了。

    404目前最大收入來源，技術最先進的就是陸戰裝備跟航空制造。

    造船業跟航天方面的導彈出口數量并不是太大，雖然有著前衛單兵防空導彈和后羿單兵反裝甲導彈，并不代表這是404收入主要來源。

    導彈項目，404已經很久沒獲得訂單了。

    鄭宇成一臉神秘地看著龍耀華，“首長請放心，現在他們跳得越厲害，到時候越要求我們。咱們可是握著殺手锏的。”

    “殺手锏？”

    龍耀華徹底被氣樂了。

    他想要問問鄭宇成他們，底氣來源于何處。

    可不管龍耀華如何問，鄭宇成都不愿意告訴他。

    謝凱也是坐在旁邊不說話，汪貴林更是不吭聲。

    謝凱被龍耀華催促的急了，開口說道：“首長，明天就見分曉了。明天，事情肯定會有結果的。”

    明天就到404提出的開會時間。

    有多少單位會參與，接受404的條件加入到技術聯合會，都是未知數。

    龍耀華心中帶著無數的疑惑，不滿地離開了404辦事處，連飯都沒吃。

    一回去，就開始約見一些單位負責人。

    第二天一大早，謝凱就被鄭宇成叫了起來。

    看著鄭宇成著急的面孔，謝凱不由郁悶，“老鄭，你昨天不還氣定神閑么，怎么今天就急了？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鄭宇成沒理會謝凱的揶揄，也不在意自己的面子。

    “昨天強裝鎮定，現在心中沒底。我跟老汪一夜沒睡呢。”

    “怎么會沒底，又沒出什么意外。你不是教我，越是這種時候越得鎮定？所有單位不來，咱們難道就不搞這項目了？”

    鄭宇成一聽，好像也是這么個理。

    其他單位不參與進來，404同樣會搞下去。

    只不過發展速度會慢很多。

    真出現那樣的情況，404就會大幅度削減項目，問題也更容易解決。

    不需要像現在，項目太多，指著其他單位來幫承擔基礎研發分擔壓力。

    汪貴林同樣一夜沒睡，雖然謝凱分析了其他單位為了利益不可能會出幺蛾子，只能死心塌地跟404合作，可越臨近會議時間，他心中越慌。

    他們對于這次合作寄予了太大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見謝凱還是沒心沒肺，一大早，404基地最主要的兩位負責人就討論還有什么地方不完善，分析著會議中可能出現的問題。

    謝凱看真的很無語，從來沒有見過鄭宇成跟汪貴林這種狀態。

    “真不用擔心，到現在也沒聽說誰要退出或不加入，所有邀請的單位都到了這邊，連一些沒邀請的單位同樣也跑來了……”

    “哪些沒有邀請的單位，實力都不怎么樣，他們想參與合作，不過為了得到任務，指望他們出經費承擔任務根本不可能，何況他們技術實力太差，無法達到我們的要求……”

    汪貴林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

    謝凱沒理會著急的兩人，自己跑去慢條斯理地陪著莫齊吃了早餐，溜達了一圈，一直拖到時間差不多才向著招待所的大會議而去。

    大會議室原本是胡同的大禮堂，能容納數百人。

    404拿下后，投入了不少經費來整改，現在同樣可以容納超過400人開會。

    而且內部環境都布置得跟五星級賓館會議室也沒太大差別。

    謝凱進入會議室時，發現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主席臺上的鄭宇成跟汪貴林等人，臉色鐵青，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謝凱現在也不拒絕坐在主席臺上。

    當他上了臺，到自己的位置，看到下面的情況后，才發現，來的都是404系統下各個技術團隊的負責人。

    整個會議室里全是404的人！

    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家受到404邀請的單位到來！

    謝凱瞬間明白，鄭宇成跟汪貴林為什么會臉色鐵青。

    別的單位沒來，情有可原。

    連541廠的人都沒出現，鄭宇成他們早上本來就心神不寧，這會兒自然想得更多。

    541基地最開始瀕臨破產，因為404的業務，小日子過得紅火無比。

    到現在，廠長陳巖等人更是走路都帶風。

    雖然到現在541坦克基地依然沒有成為一個完成的坦克生產基地，產能也只是保持在一年200輛的數量上，但是這小日子已經夠國內其他單位羨慕了。

    404沒把541基地納入旗下，而541基地無論軍品還是民品，幾乎都是在為404配套，80%的產能為404生產各種產品及零部件。

    404自身制造能力不強，一旦連541基地都反水，樂子就大了。

    謝凱走過去，對滿臉陰沉的汪貴林跟鄭宇成說道，“沒人來正好，就當咱們開一個內部會議嘛。”

    即使到現在，他也不認為真的所有單位都不來。

    按照分析，即使所有單位都不來，541坦克制造基地、132飛機廠、秦飛這三架一直是404裝備生產主力的單位絕對會來。

    要不是404提供業務，三家廠連開工都困難，更不要提這幾年不斷升級生產線，都一躍成為國內同領域技術實力最強的單位。

    鄭宇成并不怪謝凱。

    事情不是謝凱一個人決定的。

    這幾天他們分析了有哪些單位可能會搞事兒，眼前狀況告訴他，之前分析沒卵用。

    汪貴林嘆了一口，“早讓把541的人換了，你偏不聽……”

    汪貴林早就提過，要么把541納入404旗下，要么想辦法把541的管理層換成404的人，可鄭宇成跟謝凱卻不同意。

    541這家廠，對404來說太重要了。

    他們居然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