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這里跟他們一起弄這個？”鄭宇成確實不想帶謝凱去那邊。
開始也是為了讓謝凱老老實實跟著來這邊收拾這幫子桀驁不馴的技術人員，所以說他答應給槍械研究那邊五百萬經費。
現在越想越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了。
“有什么弄的？他們都是專家，直接按照我們的要求出方案就好了，到時候看整體方案，哪里有什么問題進行一些修改就可以了。”謝凱直愣愣地盯著鄭宇成。
老家伙顯然不想帶他去槍械研究所那邊。
說是槍械研究所，謝凱從來沒有聽說過，所以在啥位置都不知道，更別說到時候還得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85狙以及弄其他用于特種作戰的槍械。
“行吧，我帶你去。”鄭宇成被謝凱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小子沒有鬧騰，不代表他心中就沒火氣。
到時候真的啥都不管，就麻煩了。
就當給他弄著玩兒了。
“在這地方？就這樣的條件？”看著眼前的院子，謝凱嘴角直抽搐。
要是不知道的人走到這門口，根本不知道這里面研究槍械跟彈藥，外面跟周圍普通的民房沒有什么區別，這是基地最為邊緣的地方。
沒有辦公大樓，也沒有寬敞明亮的廠房，甚至啥都沒有。
如同一個普通的四合院，唯獨外面是圍墻跟大門，院子里的房間比普通民居要高大不少。
“這就是我們的槍械研究所？”謝凱再次不相信地詢問鄭宇成。
鄭宇成有些尷尬。
“鄭主任，您怎么來了？快請進，屋里暖和一些……”謝凱正疑惑的時候，門衛室里穿軍大衣，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門衛見著兩人在門口，出來了。
謝凱看的更是尷尬，基地都有暖氣供應的啊，所有的門衛室都有，為毛這邊門衛室還裹得如此嚴實？
“走吧，進去瞧瞧。”鄭宇成點了點頭。
拒絕了門衛帶著，兩人向房正中間的房子走去。
房間內，沒有別的研究所那樣忙碌的景象，最中間的大房子里面，燒著煤炭爐子，一幫子年齡各異的正圍著爐子打撲克，推開門，喧鬧跟煙霧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謝凱還以為是到了誰家里。
“這真的是我們的槍械研究機構？”謝凱再次提出疑問。
“咳咳……”鄭宇成裝著咳嗽兩聲，讓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喲，鄭主任來了？那誰，給鄭主任倒杯水……”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扭頭看著門口的鄭宇成，對著旁邊的人說道，也沒停下手下的動作，繼續打牌。
其他人同樣也如沒有看到鄭宇成，依然在繼續他們原來的事情。
唯獨是原本喧鬧的聲音小了很多。
看得謝凱疑惑不已。
這是基地的流放所？
整個基地，他也見識過不少的地方了，卻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
“都停一下，有事情說。”鄭宇成對眼前的場景也不生氣。
謝凱就在一邊看著。
“鄭主任，您老過來不是罵咱一頓，還能有什么事兒？難道是基地首長給我們找到了去處？您這有一年多沒到過咱們這邊了吧？”一名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把手中的牌丟到桌上，站起來對著鄭宇成問道。
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來看著鄭宇成。
謝凱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出了恨意。
“同志們，我知道大家怨氣很大，即使基地最不景氣的時候，你們所的工資也沒有少發一分對吧？”鄭宇成尷尬地開口。
“確實工資沒少發，這么多年大家都領著五年前的工資……我們所78號人，除了原本就有家的，剩下53個光棍，當初你帶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如何許諾的？”
“同志？基地其他單位才是您真主人的同志，我們只是敵人對吧？”
“那工資，如果不是我們一起來找你們，會發么？”
一群人群情激奮，各種抱怨傳入到了謝凱耳朵里面。
即使不清楚具體怎么回事兒，謝凱也能從眾人對鄭宇成的反應中知道鄭宇成為什么不愿意來這邊了。
這種事情，在基地里面很難看到，曾經他甚至沒聽過。
放眼全國，也沒有見過如此的情況。
整個房間里的人，沒有幾個對鄭宇成有好態度，謝凱更疑惑的是，鄭宇成居然沒生氣，反而是尷尬。
“老鄭，啥情況這是？他們頭兒呢？”謝凱小聲地問著鄭宇成。
既然是槍械研究所，這房間里面沒有看到圖紙，沒有看到槍械，跟沒有任何的實驗設備，辦公桌被大家拼在一起，房間里的爐火燃燒得倒是旺，溫度不低。
一幫子人員對鄭宇成發脾氣，也沒人出面阻止。
“同志們，之前沒有任務，大家有怨氣，我們都理解。這不，現在有任務給大家了嗎？”鄭宇成聲音干澀地說道。“小王，你們所長呢？”
“咱們所長在食堂做飯呢！”小王就是最開始說話的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謝凱聽到這話，嘴角直抽搐。
這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跟槍械研究有關的東西。
就連里面人員，也一點不像是研究單位的人員，倒想一幫子被流放，無所事事的貓冬北方老農。
整天蜷縮在炕上打牌喝酒抽煙。
鄭宇成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帶著謝凱往外面走去。
“老鄭，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謝凱不解地問著鄭宇成，“整個基地，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里是研究所！”
“這里也算是基地的流放單位。”鄭宇成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你也看到了這里面這些技術人員的態度。”
“為什么？槍械研究的人員，不是你當初要過來的？78年前，你不是還希望他們能設計出一款槍械養活基地？”謝凱問道。
現在他擔心的是，這些人能完成85狙的改造設計以及各種試驗？
“有些事情，等到了以后，你會明白。”鄭宇成沒有如同之前那樣給謝凱耐心解釋。
帶著謝凱向著旁邊一間房子走去。
房間不小，謝凱跟鄭宇成兩人進去的時候，也沒感覺到溫暖。
十來張長條桌整齊地排列著，桌子兩邊是長條木凳，跟普通食堂擺設沒有區別，唯獨是沒有打飯的窗口。
現在已經快中午時分，這里面并沒有看到人。
鄭宇成帶著謝凱，向著食堂后面的走去。
在后廚房間里面，有著幾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身上穿著白大褂，基地科研人員穿的那種，正在賣力地切菜跟炒菜。
“鄭主任，您怎么來了？”謝凱還沒完全搞明白狀況的時候，一名正在切白菜的老者一邊干活一邊看著門口的鄭宇成，開口問道，“又送新人來了？這小子犯啥事兒了？”
謝凱疑惑。
送新人來了？
“這得七八年沒有送人過來了吧？”另外一名正在翻炒著鍋里土豆的老頭看著謝凱說道，“年輕人，過來幫忙，以后這地方就是你的工作場所，別跟其他人學……”
謝凱更是疑惑。
這里面處處都透露著怪異。
“他不是進這里面的新人，他有東西需要你們幫忙給搞出來。”鄭宇成看著幾位老頭，開口說道。
“他能有啥需要我們研究的？再說了，我們這樣的情況，能研究個啥？天天白菜土豆啥的，再咋研究，都還是那個味兒……”另外一名矮壯的老頭說道。
“79狙擊步槍的改造，火力更強的自動突擊步槍以及給狙擊步槍專門研究的狙擊彈……”鄭宇成示意，謝凱開口說道。
廚房里幾個老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地向著謝凱看來。
眼神中，卻都是透露著看傻子一般的神光。
“小同志，你看我們這里，啥地方跟你說的這些沾邊兒？”切白菜的老頭開口笑著，那聲音里面的悲哀，讓謝凱有些心痛。
他完全無法想象，基地還有這地方。
“這里面，除了我們幾個老家伙，其他的都是基地犯錯的年輕人，一開始，他們還很努力地學習，可是沒有經費，我們的設計無法去制造，實驗，改進……”矮胖老頭看著謝凱，平靜地說道。“所以，這玩意兒，我們沒辦法。”
“五百萬經費，所有材料跟加工單位對你們開放！”鄭宇成平靜地說道。“弄出他要的東西，基地會給你們該有的待遇。”
“真的？”幾個老頭都是不敢相信地看著鄭宇成。
“管理委員會的決定，明天將會有正式的文件下達，讓他滿意，決定你們研究所是否能恢復，是否可以得到應有的待遇。”鄭宇成說道。
“十多年前的事，你會就這樣放下？”切白菜的老頭不相信地問道。
“錯是錯，功是功。七八年前，我對你們還抱希望，看看你們現在的情況！”鄭宇成語氣中沒有一點的客氣。“明天我過來，如果還是這情況，這機會都不會再給你們！”
說完后，鄭宇成就帶著謝凱向著外面走去。
留下陷入沉思的幾人。
謝凱則是一頭霧水，基地槍械研究所，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為什么鄭宇成跟他們關系如此差？
鄭宇成對待技術人員并不是這樣的態度，為什么會如此對待他們？
“你想知道這里面為什么跟基地其他單位完全不同？”出來后，鄭宇成見謝凱裹緊身上的軍大衣，扭頭向著后面這片在基地最邊緣的建筑不愿離開，點上了一支煙，對著謝凱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