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基本都在趕路，空中呆的時間比地面長，中途還和夏奇拉賣力在南美足協舉辦的活動現場表演了生命之杯和We Are One，當航班降落在瑞士蘇黎世時，宋亞感覺耳邊一直響着飛機發動機嗡嗡轟鳴聲，精神頭還沒同機六十多歲的阿根廷足協主席兼FIFA第一副主席格隆多納足。
“看上去你需要好好休息，年輕人。”
格隆多納是阿根廷足球真正的王，那邊混亂的政局城頭變幻，但多年來無論誰在臺上，他的地位始終屹立不倒，其人和家族是相當腐敗的。
當然他們再貪，那點錢放在如今的宋亞眼裏都已無感。
多諾萬和海登以及表演團隊都隨行，威廉莫里斯經紀公司早幫自己轉彎抹角打點好了拉丁足壇，所以格隆多納等人態度非常友善，南美足聯甚至在出發前就已宣佈了生命之杯和We Are One入選九八世界盃拼盤專輯，並以對待主題曲的態度擅自提前造勢了。
反正他們支持接任阿翁的布拉特贏，那麼FIFA還是他們當家做主，他們的決定即爲最終決定，輸……輸都輸了自然一切休提。
“是的，格隆多納先生。”宋亞
“這次可多虧了夏奇拉哈。”
走下登機梯後，宋亞和格隆多納一行人分手，他們趕赴洛桑，自己這撥人會住進蘇黎世當地的薩沃伊酒店。
一切公關活動早已完成，事到臨頭反而不必再胡思亂想，宋亞和夏奇拉只用留在蘇黎世等明天洛桑那邊的大會投票結果，得到布拉特成爲FIFA新任主席的消息後就去洛桑進行表演，還是那兩首歌。
生命之杯作爲西語主題曲，We Are One作爲英語主題曲，東道主法國他們保有一首法語歌。
多諾萬對在南美受到的高規格接待很滿意，他向夏奇拉經紀人埃斯特芬致謝，“沒有她和你，APLUS不會那麼輕鬆擠掉拉丁裔歌手。”
“我在那邊也很紅好吧？”宋亞抗議。
“Ai Se Eu Te Pego在南美流行已經是九五、九六年的事了APLUS。”埃斯特芬笑道。
“哼哼。”
宋亞牽住夏奇拉的手調笑，“那謝謝你咯，拉丁天后。”
“敷衍。”夏奇拉刀子嘴豆腐心，甜蜜地依偎到他懷裏，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都累了，我們回酒店休息吧。”海登幫忙拿着宋亞的外套在前面帶路。
蘇黎世是很多跨國組織總部所在地，追星氣氛不濃，接機粉絲只有小貓兩三隻，全是宋亞的ꓹ 歐洲這邊除西班牙葡萄牙，夏奇拉目前基本是個透明人。
宋亞打起精神ꓹ 禮貌耐心滿足每一名粉絲的簽名合影需求，然後和夏奇拉蔫蔫的乘車前往酒店。
蘇黎世依山傍水，瑞士作爲中立國沒受到過二戰太大波及ꓹ 有保存很好的古建築，風景如畫ꓹ 街面沒米國那麼多廣告牌，不過宋亞依然看到了‘傑克和蘿絲’ꓹ 還有席琳迪翁ꓹ 瑞士有一部分地區說法語，看來席琳迪翁在這裏知名度相當可以。
“明天有演出哦。”
抵達老城區的薩沃伊酒店，多諾萬、海登和埃斯特芬看到兩人現在的狀態有點擔心，全跟進套間提醒。
“出去吧……出去，我倆要午睡。”
宋亞把三人趕走，“唉……”然後愜意的長嘆口氣，突然抱起夏奇拉ꓹ 雙雙倒在牀上。
拉丁女孩開心的吃吃笑，在他臂彎裏扭來扭去。
“別動ꓹ 累了。”宋亞近距離凝視着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說。
“嗯。”她乖乖答應ꓹ 主動親了一下就不再亂動。
然後宋亞親回去ꓹ 她又還回來ꓹ 兩人就這麼溫馨的玩着玩着，不知不覺眼皮都耷拉了下來。
“睡吧。”
“嗯。”
大概下午四五點鐘ꓹ 海登哀求老麥克打開房門。
他躡手躡腳地進來ꓹ 看到臥室裏互相合衣摟着的一對後微微嘆了口氣ꓹ “老闆？APLUS，APLUS？”
“怎麼了？”睡得正香的宋亞迷迷糊糊翻了個身ꓹ 問道。
“格芬先生讓你接電話。”
“嗯。”
“現在。”
“現在？”
“是的。”
宋亞清醒了點，扭頭看向身邊仍在熟睡的夏奇拉，“嗯……你先出去吧。”他輕手輕腳起牀，拿了條薄被蓋到女孩身上，最後臨出去前輕輕關上臥室門。
“格芬先生？”
“計劃又有變，你今晚能提前來阿姆斯特丹嗎？我已經到了。”大衛格芬在電話那頭說。
“可我明天……”
大衛格芬的語調有些焦急，“不遠，航班很多，路上總共只需要兩個多小時，錯過就沒機會了APLUS，小布朗夫曼可能明天就動身返米！”
“……”
宋亞考慮了下，“好吧，我這就出發，在哪見？”
大衛格芬報了個阿姆斯特丹郊區莊園的地址。
“真麻煩。”宋亞抱怨着把手機還給海登，“你安排行程吧，我去清醒一下。”他去隨便衝了個澡，打理頭髮時臉照了照鏡子，除下巴變尖了點外已經如醫生所說，快恢復到巔峯狀態的百分之八十了，肌肉線條基本都回來了，腹肌目前還不明顯。
“我們走吧，叫上多諾萬，和埃斯特芬打個招呼，讓他等夏奇拉睡醒時幫我解釋一下。”
夏奇拉睡得很沉，宋亞就沒叫醒她。
於是又返回機場，一行人匆匆抵達荷蘭的埃姆斯特丹史基浦機場，幸好不必進城，到達大衛格芬給的地址時，路上正好花了整整三個小時，天已經黑了。
“我快成空中飛人了。”
他無心欣賞荷蘭有名的春日美景，渾渾噩噩拖着腳步下車，“你怎麼在這？”他在這間真正的歐洲古堡門口看到了瑪麗亞凱莉的經紀人桑迪格倫。
桑迪格倫專門在等他，“凱莉女士也在，不然不好合理化你過來的藉口。”
“謝了。”他和大衛格芬是同性兄弟會的搭檔，經常互相幫這種忙，宋亞抱怨，“但應該提前跟我說一下，在歐洲揹着現女友偷空密會前妻？傳出去可不好。”
“沒事，這邊的記者不會透露客人的身份和行程，莊園屬於飛利浦的一位股東。”
桑迪格倫笑吟吟的帶路，古堡裏也是純老歐洲範的格局，站姿筆挺的男侍應，以及一個面孔都不認識的歐陸老錢們穿梭其中，無論男女年紀普遍偏大，但人數不多。
宋亞摸摸胸口和下巴，自己就穿了簡單的襯衫加西裝，沒準備精緻的禮服領結什麼的，微微一點鬍渣也沒來得及刮，似乎和這裏的氛圍有點格格不入。
他迎着老錢們好奇的審視目光，保持微笑和多諾萬、海登以及老麥克跟在桑迪格倫身後，不時與向自己遙遙擡酒杯致意的人頜首還禮。
“來了？APLUS，稍等一下。”
大衛格芬正在小廳裏囑咐着瑪麗亞凱莉什麼，看到自己後立刻讓桑迪格倫把海登等人攔住，從外面關上門，“鋪墊工作我已經做好了，等下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了？六槍五個月……”
兩位十億富翁在去見一位富三代前需要這麼小心翼翼對臺詞，宋亞感覺略微有點自降身份，不過鑑於大家都看在錢的份上……算了。
“當然，我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好。”
“Mimi，謝謝你爲我跑一趟。”宋亞向前妻道謝。
前妻今天穿了件大V領的晚裝，保持她離婚後一貫的露肉風格，髮型也換成了目前非常流行的米國甜心珍妮弗安妮斯頓同款。
其實她目前這樣有點肉肉的性感狀態也不錯，但不能再胖了，宋亞心想。
“哼哼。”她傲嬌的抿一口酒，偏過頭故意不看自己，“鬍子不刮。”她說。
“太趕了。”
宋亞張嘴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幾天我都沒怎麼睡。”
“呵呵，拉丁小女友ah？”
“坐吧。桑迪格倫先去打探小布朗夫曼的行動，我們暫時在這等消息。”大衛格芬打斷兩人拌嘴。
“好的。小雷加在家？還好嗎？”
“啊不然嘞？”前妻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聊點什麼都用短語懟回來。
大衛格芬也沒什麼談興，他同樣從米國飛來不久，旅途勞頓。
三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前妻在自己來之前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了，臉紅紅的，“少喝點。”
“要你管！”
“他有空，跟我來！”桑迪格倫推開門報告。
“嗯。”大衛格芬起身往外走，前妻踩着高跟鞋緊隨其後。
“Mimi你就不用……”
“管我？”
宋亞對她一點辦法沒有，習慣性伸手扯扯她胸前的布料，使之更得體，換回來一頓猛捶，後背通通直響。
“大衛，APLUS！哈，凱莉女士！歡迎！”
小布朗夫曼正和倆氣度不凡的白人老頭聊天，他醉意更深，看到一行人擡起酒杯就放浪形骸的大聲嚷嚷。
“叫我Mimi就好啦。”前妻立刻化身交際花，過去主動挽住富三代，和他碰杯。
“你明年會離開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嗎？”小布朗夫曼很受用的問。
“有這個想法，您會收留我嗎？”瑪麗亞凱莉捏着嬌滴滴的嗓子，同時挑釁地看向這邊。
“哈哈哈，當然，我們環球需要DIVA……”小布朗夫曼大笑，“我會給你個非常好的價格。”
聽到看到這一幕的宋亞眼皮一跳，左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在原地筆挺站定。
桑迪格倫太瞭解這對冤家了，心說不好，悄悄繞到兩人身後拉瑪麗亞凱莉，被她隱蔽的甩膀子呼開。
“APLUS有些話想說。”大衛格芬感覺到了。
“噢？”
小布朗夫曼眯起醉眼，看向自己。
“呃，布朗夫曼先生，我向你真誠道歉。”
那倆白人老頭笑吟吟站在旁邊沒有走的意思，宋亞硬着頭皮說道：“我意識到我的行爲很不妥，但那是我急於恢復我的生意，你應該知道我拿回阿美利加音樂網站的全過程，很艱難……”
“Emmm……”小布朗夫曼暫時算滿意，他把酒杯送到嘴邊。
“原諒他啦，看在我的份上，好不好。”前妻也幫忙敲邊鼓。
宋亞暗自咬牙，扯嘴角。
“我這邊沒問題啊？”
小布朗夫曼的胳膊被她亂晃，藉着醉意愈加得意洋洋，“你想讓我怎麼幫你？APLUS。”
“還是那件事，在利特曼傳媒IPO前暫緩發佈禁令。”宋亞生硬地一字一句說道。
“六槍五個月……”桑迪格倫鬼魂般又飄到自己身後，在耳邊小聲提醒。
宋亞沒理他，就迎着小布朗夫曼的目光對視。
“那是RIAA的工作。”這個態度可打動不了小布朗夫曼，他用官腔推脫。
“布朗夫曼先生，那道禁令對大家都沒好處，不是嗎？”宋亞從路過的侍應盤子上拿了杯香檳，“這不是正常做生意的方式，禁令涉及的不止是阿美利加音樂網站，還有YAHOO、AOL等等互聯網巨頭，戰場應該在數字千年法案，只要通過了法案……”
“六槍五個月……”
他對桑迪格倫的提醒充耳不聞，繼續流利的朗聲說道：“等法案通過，它自然對法律上原本的灰色地帶有相關具體的規定，現在這份不痛不癢的廣告禁令除了打擊利特曼傳媒的IPO幾乎毫無正面作用，那些互聯網巨頭股價都會受一些短期波動，不過資本市場終歸在等法案的具體條文內容評估互聯網的未來……”
“六槍五個月……算了。”桑迪格倫看到小布朗夫曼和大衛格芬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無奈扶額放棄。
“非常好，很好，你的商業頭腦很不錯，APLUS。”
小布朗夫曼做了兩下虛拍巴掌的動作，然後偏頭問向之前在聊的倆老頭，“剛纔我們說到哪了？”
宋亞也懶得再給他面子，一言不發過去捏住前妻的胳膊就走。
“嗷！你弄疼我了！”
瑪麗亞凱莉被他從小布朗夫曼身邊拉遠後抗議，“你有毛病嗎渣男？”
“你令我很失望APLUS。”大衛格芬跟過來說。
“我沒被預先告知需要女人幫這種忙。”宋亞手像鐵鉗一樣阻止瑪麗亞凱莉掙脫，她也顧忌到場合不敢動作太大。
“真幼稚的大男子主義。”
大衛格芬不想管了，“算了，你開心就好，桑迪，我們走。”
“放開！”
宋亞顧不上離開的兩人，回到小廳才把前妻放開。
“我只是想幫忙！”旁邊沒人了，她氣得大聲嚷嚷，“上次我對巴菲特先生這樣你又沒意見？！”
“那不一樣！Mimi，你總是這樣，總是有把事情搞砸的本事！”宋亞和她對吵。
“哈，我搞砸，別忘了是誰把你從芝加哥轉院去霍普金斯的，沒有我你現在或許還暈着呢！”
她邊檢查被捏紅的胳膊肉邊還擊。
“我很感謝你，但這次不一樣Mimi，小布朗夫曼不是巴菲特，這不是一個性質！”
“爲什麼？”
“因爲……因爲我看到你對他這樣就生氣！”
宋亞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真該死，我忍不下來，我現在看到那個公子哥的臉就想吐，你還在我面前對他發騷！”
“你管我！”
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小廳裏頓時安靜下來。
那利特曼傳媒……
“呼……”宋亞冷靜後坐下，用手肘撐住膝蓋，不停痛苦地捋着頭髮。
“算了算了，算我不好，對不起啦。”
瑪麗亞凱莉冷戰了會兒，看他這樣又過來道歉，沒得到搭理後跑去拿酒，給小前夫的空酒杯倒酒。
“我都說讓你少喝點！”
宋亞把她手裏的酒瓶撥開，“好像這不是句關心的話一樣！”
‘嗵！’酒瓶砸在厚厚的精美地毯上，發出聲悶響。
瑪麗亞凱莉吸鼻子，眼淚水流了下來，“我只是想幫忙……”她站在原地委屈得哭訴，“那麼大老遠跑來，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幫你，渣男，和新女友到處秀恩愛，人們都在嘲笑我，還有大船主題曲……”
“還提這個，我又不是沒有給你創造機會！是你自己……”
“別總對我吼吼叫叫的。”
“你知道我今天沒搞定那公子哥會虧多少錢嗎！？”
“昂昂昂……你又弄哭我了，這輩子沒有人這麼對待我，我還對他這麼好。”
她崩潰大哭。
“因爲你是我的命中剋星啊Mimi。”
“昂昂昂！”
“哭個屁哦，外面都能聽到！”宋亞一把將她拽進懷裏，直接堵嘴。
她也立刻環抱住男人的脖子，熱烈迴應，就好像剛纔一切都沒發生。
良久之後，宋亞手依然插着口袋，領口敞着走出小廳。
前妻嘟着嘴傲嬌但乖乖的跟在後面，左撥撥右撥撥頭髮。
“APLUS，你自己選的。”
很不巧，這次是迎面遇到小布朗夫曼。
宋亞反倒一身輕鬆了，信步走到他身邊，嘴湊近他耳朵，壓低聲音，“回去吃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