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航道的天象、海流、氣流一片混亂。

在如此艱難的航行環境里，擁有一艘好船是保障生命的前置條件。

要知道，人力難敵大自然。

尤其是在這片極其危險的海域里，一旦船隻沉沒，基本就是宣告死亡了。

而且，偉大航道的海域直觀面積遠不如四海，宏觀而言，就像是一條在星球上環繞了一圈的布條。

所以，在這種狹長的海域里，船隻與船隻的相遇幾率會大幅度提高，而每一次相遇，都有可能演變成一次無比避免的海戰。

在這種大環境里，就莫德這艘從東海搶來的只承載了兩門移動火炮的桅杆船，估計跑不了多遠就該退休了。

為了儘快換一艘靠譜的好船，莫德很快就做出決定。

庫洛卡斯笑呵呵看著莫德，道：「能夠選擇航線的地方可是只有這裡的起點，你這麼快就下決定了？」

「嗯。」

莫德點頭，平靜道：「我們的桅杆船很難抵禦偉大航道變幻無常的氣候，所以，儘快換船是目前最優先之事。」

「也是。」

庫洛卡斯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道：

「那些從四海進來偉大航道的新人海賊團們，基本也有這方面的考量，這也意味著，選擇利維坦島這條航線的海賊並不在少數，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不在少數嗎……」

莫德眼中滲出光澤，認真道：「很好，我選擇這條航線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哦？」

庫洛卡斯詫異看著莫德。

迎著庫洛卡斯的詫異目光，莫德微笑道：「人多才有挑戰性。」

「哈哈。」

庫洛卡斯仰頭一笑。

他哪會知道莫德喜歡人多的原因所在。

隨後，莫德又向庫洛卡斯請教了很多關於利維坦島的問題。

可惜庫洛卡斯知道的也不多，但總歸也拿到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這條航線的第一座島嶼名為雙子島，跟庫洛卡斯所看守的雙子岬重名。

興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庫洛卡斯才比較了解這條航線。

從雙子島過去的下一座島，就是托馬斯造船廠所在的利維坦島。

據庫洛卡斯所說，從雙子島去往利維坦島的途中，必定會經過頭鐵魚群所在的領地。

依照庫洛卡斯的描述，頭鐵魚是一種跟羅漢魚長得很像的生物。

它們的額頭又圓又凸，活像和尚的光頭。

成年的頭鐵魚跟牛犢差不多大，但那凸起的額頭就佔據了三分之一的體積。

同時，頭鐵魚是一種群體性生物，行動時通常都是成群結隊，而且對過往的船隻很敏感。

只要它們感覺到海面上有船隻經過時，便會主動攻擊，用那光頭似的額頭去撞擊過往的船隻。

運氣好的話，船身只會受到一些損傷，比較倒霉的話，就是船隻直接被頭鐵魚群撞沉。

聽完庫洛卡斯的描述后，莫德已經能夠想象出那種畫面了。

一群頭帶棒槌的魚……

航海的必經之路又這些怪胎在，也難怪利維坦島上會有托馬斯這種大型造船廠了。

這壓根就是被環境催生出來的巨頭產業。

而且給了莫德一種路上撒釘子的既視感。

「這是去雙子島的海圖，還有記錄指針。」

庫洛卡斯將這兩樣東西遞給莫德。

莫德接過之後，直接轉交給身旁的拉斐特。

庫洛卡斯看著拉斐特將腕錶似的記錄指針戴在手腕上后，主動提醒道：

「只要記錄指針所指向的方向跟海圖上一致，那就說明『記錄』已經儲存好了。」

「明白。」

拉斐特點了點頭，拿起海圖看了起來。

四海很難搞到記錄指針，更別說是七條航線中的第一座島嶼的海圖。

在雙子岬這個起點處，這兩樣東西至關重要。

莫德對拉斐特的能力很放心，轉而看向吉姆，吩咐道：「吉姆，再去船上搬兩桶酒過來。」

「好。」

吉姆走向桅杆船，不一會就帶著兩桶酒回來。

這兩桶酒是莫德給庫洛卡斯的謝禮，後者欣然接受。

一個小時后，指向雙子島的【記錄】已經存好，也就到了出航的時候。

「前輩，我們該走了。」

「去吧。」

庫洛卡斯笑容滿面。

從莫德賈雅登門拜訪開始，他的笑容幾乎沒斷過。

正當莫德幾人準備上船時，原本平靜的海面驟然間震顫起來，與此同時，海底傳來轟然巨響聲。

突兀而至的動靜，令拉斐特幾人眼神微凝。

莫德知道那動靜是鯨魚拉布搞出來的，所以沒什麼反應。

「怎麼回事？」賈雅疑惑道。

「是拉布在撞紅土大陸。」

庫洛卡斯看向聲響傳來的位置，眉頭微微蹙起。

鎮定劑的消耗與日俱增，再這樣下去，也許五年，也許十年，鎮定劑的效果會大幅度下降，到那時候……

「拉布是？」

賈雅看向庫洛卡斯。

庫洛卡斯嘆道：「是一條妄圖用腦袋撞碎紅土大陸的鯨魚，你們待會走的時候，只要避開聲源處就可以了。」

「撞碎紅土大陸？」

拉斐特匪夷所思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辦得到。」

「也許可以。」

莫德抬頭看向高聳入雲的紅土大陸。

眾人聞言不禁看向莫德。

那種事情絕無可能。

「開個玩笑。」

莫德對著眾人笑了笑，結束掉這個縹緲的話題。

不可能做到嗎……

他都能穿越到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在這種光怪陸離的世界里，人類所能想象到的東西，在未來皆有可能變成現實。

眾人奇怪看著莫德。

那樣子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好了，上船吧。」

莫德率先跳上桅杆船，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嚯嚯。」

拉斐特輕笑一聲，隨後也是上了船。

待所有人都上船后，吉姆收起船錨，拉斐特放下船帆。

桅杆船緩緩駛離岸邊。

庫洛卡斯雙臂懷抱目送著桅杆船離去。

「年輕真好啊……」

庫洛卡斯感慨了一句。

隨後，他跳進海里，潛泳向正在撞擊紅土大陸的拉布。

............

桅杆船乘風破浪，向著雙子島而去。

一天後。

莫德他們遇到了暴風雨。

得虧拉斐特及時收起船帆，這才避免了翻船的慘劇。

可隨後而來的巨浪，讓莫德幾人深刻領會到了偉大航道的恐怖。

好幾次下來，皆是有一種桅杆船會在下一秒被拍散的感官。

所幸，最後還是有驚無險的穿過暴風圈。

「這就是偉大航道……」

逃過一劫后，莫德心驚不已。

以旁觀者的身份去看待偉大航道是一回事，親身去體會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在那種氣候下翻船，生存的幾率低得可憐。

莫德脫下被雨水打濕的衣服，來到船頭處眺望遠方。

「雙子島。」

莫德自語一句。

賈雅來到莫德身旁，輕聲道：「只是一座島嶼，卻有春冬兩種氣候共存，想想就覺得神奇。」

「是啊。」

莫德笑了笑。

他們對雙子島的認知取決於庫洛卡斯所提供的情報。

正如賈雅所說的那樣。

雙子島是一座較為特殊的島嶼，擁有春島和冬島的氣候。

從起點出發，不出意外的話，會在十天後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