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漢闕» 第182章 劉病已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漢闕 - 第182章 劉病已字體大小: A+
     

    去霸陵縣城的路上,王奉光盛情相邀,請任弘坐在他的馬車上同行。

    別看王奉光已經難到要賣田的程度了,可他的軺車依然十分奢華,車輿以上好的漆塗過,器件鎏金錯銀,頂上的車蓋也很新,顯然是剛換過不久。兩匹上好的河西肥馬拉著車緩緩奔走,顏色純黑,皮毛油亮,估計有專門的馬童照料,養這麼肥,絕不可能只吃草料。

    任弘養蘿蔔故而知曉,維持這樣一輛軺車和兩匹好馬,一個月也要三千錢吧。

    王奉光倒不怕任弘笑話:「西安侯,我好歹掛著關內侯的名頭,裡子再怎麼空,也是自己才知曉。可若是面子上不裝點一二,叫旁人瞧出我車駕的寒酸來,恐怕更為人所輕啊。」

    任弘不置可否,卻問道:「王兄,你與那皇曾孫,是如何認識的?」

    王奉光道:「皇曾孫雖在掖庭中長大,但他在宮裡待不住,十四五歲便時常出宮,上下諸陵,周遍三輔。他好仗劍遊俠,喜歡騎馬賓士,對鬥雞更是樂此不疲,有一次路過霸陵時與我鬥雞,故而相識。」

    哦,原來是「雞友」啊。

    任弘瞥眼看王奉光這大腦袋裡全是雞,估計也不會有政治投機的心思,還真是撞大運了。

    「你莫非就是鬥雞便輸給了他,才被逼得賣田?」

    「西安侯不太懂斗**。」

    一說到鬥雞,王奉光一改先前的諂媚,整個人都變得自信起來:「三輔五陵最愛鬥雞,世家子弟富人往往養雞互搏,先在市中尋找好場地,樹立一雞冠狀的華蓋,招攬眾人來圍觀。」

    「主持鬥雞的是鬥雞翁,兩隻雞在鬥雞翁唆使下,昂首怒目,相向而對,決戰廝殺,鮮血橫飛。流血倒地不起,或潰敗逃跑的一方輸。但兩雞相鬥時經常難分難解,如果相鬥時間太長,還要用水噴之以使其清醒振奮,重新投入戰鬥,好的鬥雞一隻值數萬,甚至十萬錢!」

    「而旁觀的眾人,則在地上一左一右兩個樽盤中放錢,贏的一方盡得兩盤金錢,再按照所投多寡分予投對的人,剩下的就歸雞主所有。」

    所以王奉光鬥雞能輸幾十萬,這是衝動之下砸了多少萬?

    大漢朝是真沒有太多娛樂消費啊,閑錢要麼用來買地,否則只能往鬥雞斗狗和走馬上可勁的造。

    任弘輕咳道:「王兄,說重點。」

    王奉光扼腕後悔道:「那皇曾孫自己倒是養不起鬥雞,但每次圍觀,都能猜對是哪只雞贏,往往賺走不少小錢。我最初只是奇其眼光獨到,同他喝了幾頓酒,幾年下來發現他為人頗有俠義之氣,故而與之結交。」

    「可惜啊,上次皇曾孫勸我勿要與那杜穉季相鬥,說我的雞必輸,我當時喝了酒,被那遊俠兒一激便應了戰,杜穉季下注四十萬,我堂堂一個關內侯豈能輸了他,也下了四十萬。」

    原來這就是他賣地的前因後果。

    「又沒立字據,你就不裝酒醉賴賬么。」任弘笑道。

    王奉光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義正辭嚴道:「西安侯,我王奉光雖然給先祖丟人,但有些東西卻沒丟。」

    「首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敵在前敢斗者,勇也;得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時,信也。這便是真正的鬥雞,雞亦有信,何況是人?若我連信都沒了,即便頂著一個關內侯的名義,在長安京兆也再混不下去了。」

    「玩笑話,王兄勿怪。」任弘告了罪,看來這王奉光還是有個優點的,不過長安周邊的豪俠,已經囂張到敢把落魄的關內侯當豬宰了么。

    王奉光卻又說起那皇曾孫為何會跑到霸陵來。

    「他新婚不久,便帶著新婦游五陵,一游便是一個月,據說還去到了大河邊的龍門,繞了大一圈回來,下一站還要去下杜,最後才回長安,夫妻甚是親愛。」

    說起這件事王奉光就遺憾:「可惜了,先前也沒料到皇曾孫會對妻子如此好,若非吾女已早早許了人,當初就該收他做婿……」

    說好的雞友,還想做人丈人?任弘又瞥了一眼王奉光的大腦袋,不過那皇曾孫應該比自己還小些,這年齡倒也合適。

    說起來,王奉光之所以急著用錢賣地,除了還債、準備朝覲外,也要為女兒湊嫁妝,說起女兒王奉光就頭疼,只求這一次婚娶能夠順順利利,千萬別出岔子。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卻見通往霸陵縣的路上來了一騎,卻是奉王奉光之命先行回去準備宴饗的老家丞,他還沒到跟前就驚慌得滾落下馬,跌跌撞撞跑到車前,跪地哭喪著臉道:

    「君侯,出事了!淑女上次許給的那戶人家君子,又……又又卒了!」

    ……

    霸陵縣城位於狹長的漕渠和清澈的灞水之間,人煙雖不若渭北的五陵地區繁盛,卻也是一座京兆大邑,高兩丈的城牆后是整治規整的里閭,路邊是石壘的溝渠,渠外樓閣相鄰,青色的酒旗迎風而飄。

    當今日霸陵縣的熱鬧卻不在酒肆里,而在城東甲第里閭中。

    富人聚居的甲第里此刻有些混亂,一眾人等堵著巷子,奴僕持棍棒,領頭的幾個男子則披著麻布衣,指著一座緊閉的大門叫罵不已。

    「關內侯王氏的獨女便是不祥之人,許給誰家,誰家好兒郎便會殞命!我家已是受害的第三戶了!」

    鄰里們大多都在看熱鬧,交頭接耳議論不已。

    這關內侯王奉光的女兒確實很邪門,雖然才十七八歲,但從三年前及笄之後,卻已經許了三戶人家,每每在婚娶前出意外。

    「第一戶是長陵的關內侯鄭氏,成婚前夜那鄭君子飲酒太過,與伴當鬧著玩時頭磕在地上,當場就死了。」

    「第二戶是陽陵呂氏,本就是病著,想要娶過去沖喜,結果聘書才下完就死了。」

    「莫非是日子定了庚寅日,犯了忌諱?」

    在漢人的禮俗里,庚寅日乃是「妰婦之日」,不宜娶妻,否則夫恐死。

    「都是挑了良辰吉日,可每每都是剛定下日子就出事。」

    「難怪王氏在長陵待不下去,非得跑到渭南來定親!」

    「第三戶便是這霸陵城東徐氏,身體健壯,本是個好男兒,豈料今早卻與人鬥雞起了口角,被一刀捅死了,兇犯也跑了,徐氏抓不住人,便將氣撒在王氏頭上。」

    這比漢初時的丞相陳平還誇張,陳平之妻張氏,五嫁而夫輒死,人莫敢娶,這王氏更加恐怖,只定親還沒娶過門就出事。

    一次還好,兩次也罷,連著三次都出事,王奉光的女兒已是公認的克夫,如今整個霸陵縣都傳開了,所有人都認為此女不祥。

    「要禍害回長陵禍害去,何苦待在霸陵。」

    里正怕事躲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大量輕俠涌了進來,有好事者已跟著徐氏死者的兄弟們起鬨,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或是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開始幫他們推攮大門。

    王氏的奴僕驚懼之下沒擋住,容得這些人破門而入,外頭的人叫囂著,說要將王氏女趕出霸陵去!

    然而在天井中,卻有一位青年仗劍而立。

    他年約十六七,唇上有微微的絨毛,穿著一身黃色劍士服,頭上戴赤幘,垂冠,結曼胡之纓,看上去與普通的遊俠兒並無區別,與退縮的王氏家僕一起,構成了王氏內院的最後一道防線。

    「徐氏兄弟,諸位霸陵父老,請聽我一言。」

    青年還在試圖講理,握劍抱拳道:「於理,徐家季子乃是鬥雞與輕俠惡少年起了爭執,被一刀捅死的,事情有因有果,與今天從未出過門的王氏淑女何干?」

    「於情,我聞詩中有言:庶見素冠兮,棘人欒欒兮,勞心摶摶兮。意思是看見亡夫戴白帽,未亡人亦憔悴消瘦,焦灼不安。王氏淑女得知這驚變后,已在裡面哭暈了過去。」

    「現在霸陵縣人最應該做的,是坐下來商量死者喪事,請官府追捕懲戒兇手,而不是遷怒到一無辜女子身上!」

    但他這理性的聲音,卻被一陣陣憤怒的叫囂壓住了。

    有好心人勸他:「後生,你不是王奉光子侄親眷,也非其奴婢門客,讓開,吾等只是將那王氏女趕出成去,省得她給霸陵帶來不幸事。」

    「恕難從命!」

    青年目光堅定,王家淑女素來待人和善,更何況,妻子也在裡頭陪著她,豈能容外人驚嚇?

    他的妻子許平君,也曾有過許給他人,準新郎卻忽然暴死的事,為此平君沒少被掖庭眾人無端數落,可這又干她何事?也虧得那人死了,否則自己豈不是錯過了佳婦。

    青年甚至在心中暗暗道:「高祖時的陳丞相曾娶連續死了五任丈夫的張氏女,不也好好的么,還最終封侯拜相,分明是德薄無福消受,何須怪到女子頭上?」

    眼看勸說無果,眾人就要往前沖,畢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青年,關鍵時刻心裡那股狹義之氣上了頭,非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亮出了手中的三尺寒芒。

    「劉病已客居王兄家中,承蒙照拂,今日王兄有難,自是有難同當,若誰要硬闖,這院中,恐怕就要伏屍二人,流血五步了!」

    不管是一時氣憤的死者家屬,還是來趁火打劫的遊俠兒,眾人倒也沒人想挨劍,見其亮了劍,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有些遲疑,只仗著人多,仍緩緩向前逼近。

    正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一聲震得人耳膜都顫的大喝:

    「繡衣直指使者任君在此,誰敢械鬥鬧事!」

    ……

    PS:第二章在下午,第三章在晚上。



    上一頁 ←    → 下一頁

    重生落魄農村媳金手指販賣商都市最強裝逼系統修羅武神史上最牛輪迴
    超能小農夫我的合租老婆絕色毒醫:腹黑蛇王溺寵辰少的霸道專寵:強婚8陰間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