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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闕 - 第94章 千樹萬樹梨花開字體大小: A+
     

    離開注賓城,沿著孔雀河向西北西行四百里,沿途雖有河水,但皆未見人煙。

    直到急行軍四五天後,漢軍才在西域北道上遇到了第一個城。

    渠犁城呈圓形,屹立在孔雀河畔,土地廣袤。

    任弘捏起一塊泥土,掰碎后發現竟是黑色的土壤,他在鄯善跟宋力田學了點望土的本事,知道這意味著土地比較肥沃。

    「久聞渠犁地廣,饒水草,能溉田五千頃以上,地處溫和,田土肥美,可益通溝渠,種五穀,與中國同時熟,難怪孝武時派人在此屯田,而桑弘羊也對此地念念不忘。」

    任弘拍拍手裡的土站起來,看到不遠處還有一片林子,應該是梨樹。

    那些梨樹,便是當年的屯田將士從中原帶來種子種下的,已經長高成林。交流是相互的,不止是中原在吸納西域蔬果,亦有許多中原作物被引入西域啊,後世庫爾勒的香梨可是很出名的。

    想到這,任弘嘴有點酸了。

    梨樹作證,渠犁已成了正兒八經的大漢疆土,但輪台詔后,漢軍在渠犁的屯田,便徹底放棄了。

    終於,時隔十二年,土德黃旗,還有一群愛吃梨的人,終於回到了此地。

    但渠犁城的大門依然對城外列陣的漢軍士卒關閉,這麼肥美的一片土地,漢人放棄后,自然會有人立刻過來佔據。

    位於渠犁北面的尉犁國鳩佔鵲巢,在渠犁任命了一位城主,那城主此刻正站在城頭,驚慌失措地看著忽然叩門的漢軍。

    這是一場閃擊戰,傅介子讓步卒和民夫輜重後行,親帶七百騎兵先至,打的就是匈奴及其僕從國措手不及——他們以為傅介子奪取注賓城便已滿足,萬萬沒料到漢軍不按常理出牌,冬日行軍,直取渠犁!

    眼下四百騎已在城外列陣多時,另外三百騎,則被傅介子派去北面十餘裡外群山處,扼守隘口,遠遠望見一騎飛馬奔回,卻是孫十萬……不,是孫百萬來報:

    「義陽侯、使者校尉!奚侍郎已截斷鐵門,尉犁國和匈奴人的援兵過不來了!」

    「善。」

    傅介子頷首,眯眼看著依然閉門不開的渠犁城:「既然渠犁城主久久不降,吾等也不必廢話,攻城罷!」

    「義陽侯且慢!」

    與傅介子並排的使者校尉賴丹卻拱手道:「下吏與渠犁城主卡熱汗有舊,不如讓我入城勸說他。」

    這位使者校尉雖然穿著漢式衣冠,但其容貌卻不似漢人,反而是個深目的西域胡人,留著微卷泛黃的濃髯,鼻樑高挺!

    任弘知道,賴丹確實不是漢人,他本是西域南道小邦扜彌國太子,二十年前,西域城郭諸邦中,以龜茲國最為強盛,加上舞樂文化繁榮,其影響力甚至越過沙漠,影響到了南道。

    所以扜彌等小國都臣屬於龜茲,賴丹便在龜茲國做人質。

    但漢軍進入西域后,徹底改變了這的格局,太初年間,李廣利伐大宛,還軍經過扜彌時,聽聞扜彌太子賴丹質於龜茲,便派人責問龜茲:

    「外國皆臣屬於漢,龜茲何以得受扜彌質?」

    你敢收我小弟做小弟,不想活了!?

    龜茲請罪,李廣利遂將賴丹帶到長安,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和鄯善王的經歷有點像,但賴丹顯然厲害多了,他認為做漢朝的官吏,比區區扜彌小邦的「王」有前途,遂放棄了王位,死心塌地地留在漢朝,在典屬國任職。

    他先是被桑弘羊賞識,後來又改換門庭,抱上了大將軍霍光的大腿,時常作為副使、正使出使西域。

    任弘與其初見,是夏天時,賴丹以中郎之職持節出玉門,途經鄯善,出使南道且末、精絕、扜彌等邦,成功說服他們歸附漢朝。

    回國后,因為差事辦得漂亮,遂得加秩至比千石,賴丹被朝廷認為精於西域事務,擢為使者校尉,此番便隨傅介子一同出兵。

    使者校尉,乃是漢朝在西域設置的新官職,主持西域屯田事務。這也意味著,往後傅介子回了玉門,大漢在西域管事的人,便是賴丹了。

    對這朝廷的安排,任弘心裡是有點不解的。設使者校尉有必要,畢竟西域地大,與玉門關通訊不便,考慮到未來的長久經營,當地還得常駐大吏才行。

    但為何偏偏是賴丹,任弘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若不論身份,光從個人能力看,賴丹確實挑不出毛病,對西域也十分熟悉。

    聽說賴丹跟渠犁城主竟還是熟人,傅介子揚起眉:「哦?倒是未聽使者校尉提及。」

    「也是方才城頭望見,才知道卡熱汗做了渠犁城主。」

    賴丹回憶道:「那還是二十多年前,我當時為質龜茲,卡熱汗作為尉犁小王子,亦是人質,我與他居所相鄰,一起學龜茲樂舞,乃是好友。對了,吾等甚至還一同愛上了龜茲公主。」

    「只是龜茲公主後來嫁給了匈奴右谷蠡王。」提起這事,賴丹笑得有些苦澀。

    「不過也幸虧如此,我與卡熱汗依然親如兄弟。」

    傅介子搖頭道:「渠犁小城,人不過千餘,兵不足兩百,一漢能當五胡,若彼輩敢頑抗,不過半日可破,使者校尉何必犯險?」

    賴丹卻有自己的看法:「義陽侯,在鐵門以北,焉耆、危須、尉犁三國附從匈奴已久,與之聯姻,常奉僮僕都尉之命出兵相助。」

    「焉耆大國也,口三萬餘,勝兵數千人。在西域城郭諸國中,人口僅次於龜茲。三邦合兵,加上匈奴日逐王部,有近萬之眾。而我大漢兵卒民夫加起來,只有千餘,一邊要重新開始屯田,一面又要與之對敵,實在不易。」

    「若能說降渠犁,讓渠犁城主與百姓幫助吾等,屯田士卒便能在此站穩腳跟!」

    「是有道理,但還是太犯險。」傅介子有些猶豫了。

    賴丹下馬長拜:「以賴丹一人犯險,換取一城百姓周全,值。只要我進去說以貳師屠輪台之事,城主定會做出抉擇。」

    最終,傅介子還是答應了讓賴丹入城,等他進去后,才瞥向一言不發的任弘:

    「你覺得這位使者校尉如何?」

    「有膽有識,只是,太喜歡以身犯險了,還有……」

    任弘低聲道:「我還是不太明白,朝廷為何要以賴丹作為第一任使者校尉,他雖熟悉西域情形,但畢竟是胡國王子,宜為副,而不宜為正。此外,對昔日屬國人質凌駕到自己頭上,龜茲國是否會有想法?」

    「收起你的想法。」

    傅介子搖頭:「以賴丹為使者校尉屯田西域,這是朝中的選擇,你可知,朝堂上為今年是否要重返渠犁,吵了多少次架?「

    「賴丹是助我說服大將軍派兵重回渠犁的功臣,朝中許多人相信,他就是西域的金日磾!朝議已決,哪怕覺得不妥,留在西域的吏士,聽命便是。」

    「諾。」

    任弘心裡卻嘀咕,反正幹完這一趟就要走了,傅介子總不能又不帶自己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下已是十一月上旬,天氣十分寒冷,野外萬物寂寥,只見枯黃的草和葉子落得光溜溜的森林,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就算下起雪來任弘也不覺得奇怪。

    冷風吹來,士卒們在城外待久了,都有點哆嗦。

    穿了一身厚鐵甲韓敢當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大概是鐵甲里穿的衣裳少了,扭了脖子半天後抱怨道:

    「任君,那使者校尉賴丹已經進去一刻了,還沒音訊,莫不是遭了尉犁人的毒手?」

    話音剛落,渠犁城門便轟然打開。

    賴丹輕騎而出,意氣風發:

    「天佑大漢,渠犁,降了!」

    ……

    「渠犁城中有戶百三十,口千四百八十,勝兵百五十人,義陽侯,渠犁城主願意讓出他的院子給義陽侯居住,是否要……」

    傅介子卻打斷了賴丹的話:「不必了,城中之事交給使者校尉,任弘,汝等隨我去鐵門看看。」

    言罷帶著任弘等一行人,輕騎向北疾馳,越過因天氣寒冷而有點硬的撂荒田地,沿著孔雀河走十餘里后,抵達了一道狹窄的山隘,奚充國與數百漢卒便持弓弩守在兩側。

    「這就是鐵門天險么。」

    任弘一抬頭,能看到北方霍拉山的皚皚雪峰,向東亦有火紅色的庫魯克山。兩道山系在渠犁城以北匯合,只留下一道狹窄的隘口,山石黝黑如鐵,故名鐵門。

    他朝里看去,卻見幽深的峽谷是如此之深,孔雀河水由博斯騰淖爾滋出后西流,入峽口轉西南流,兩岸岩石壁立,中顯通衙,河水流貫其間,清波蕩漾。時值寒冬,草木枯萎,一片寂寥

    和水流相反,寒風不斷從外面往裡涌,靠近隘口的路面上,亦有十多個倒霉的尉犁人被射死,這是聽聞漢軍來襲后,匆匆趕來支援的,卻被奚充國堵住,過不了鐵門。

    傅介子往來西域多年,自然清楚這邊的地理,指點著道:

    「進了鐵門,有數十里峽谷深澗,裡面便是尉犁、焉耆、危須三國所在的盆地,與近海(博斯騰湖)一同被群山環繞,而日逐王庭,更在焉耆之北。」

    傅介子打了個比方:「便如同四隻碩鼠擠在穴里,洞穴只有三個洞口通向外面。」

    「一洞在西北,沿著開都水,通往日逐王部的夏秋牧場大草原(巴音布魯克),但之後便是死路,與烏孫之間隔著天山。」

    「一洞在東,要走上千里,翻山越嶺,方能抵達車師國(吐魯番)。」

    「一洞在南,便是這鐵門。」

    任弘瞭然:「所以說,我軍重返渠犁,便攔住了日逐王去往樓蘭的通道,匈奴將徹底失去西域南道!假以時日,北道也岌岌可危。」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老傅真是得寸進尺啊,在匈奴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便跑到別人家門口撒潑了。

    不過只佔了渠犁城,只算遠遠盯住了洞口,而且漢軍將士也不可能在這隘口一直守著啊,老鼠想跑還是能跑出來的。

    於是任弘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傅公,何不在此直接修一座關隘,堵死鼠洞,叫匈奴人再也出不來?」

    一旁的奚充國卻搖頭:「匈奴主力雖在山窩中的冬牧場,但僮僕都尉依然帶著上千騎駐守焉耆、危須間。別看隘口狹小,但以吾等的人手,關城亦要五六日方可建成。」

    「我派出斥候去試探,山谷中已有胡虜身影,一旦吾等在此築城,必將帶著三邦兵卒來襲,我軍人少,恐怕不等城築好,便被拆了燒了。」

    任弘沉吟,抬起頭,發現天更陰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場景,不日將至。

    他又哈了口氣,看著面前立刻生出的白呼呼水汽,竟哈哈大笑起來。

    奚充國皺起眉來:「任侍郎何故發笑?」

    「吾不笑別人,只笑那……唔,只笑天厭匈奴!」

    任弘朝傅介子拱手,誇下了海口:「傅公,只要撥給我五百人手,做好準備,一夜之內,任弘便可在這鐵門隘口,建起一座堅不可摧的『鐵城』!」

    ……

    PS:改文有點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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