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傲點了點頭：“我認得，這兩個字，一個是‘教’書育人的‘教’字，另一個，是造‘化’衆生的‘化’字，合在一起，就是‘教化’。 ”

褚老渾身猛然一顫，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要站立不穩，摔倒當場。

“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教化’啊！”他喃喃着，臉上一片潮紅，就跟高血壓病發了似的，整張老臉上，到處都是不正常的血色，“‘聖人傳道，教化蒼生’！‘聖人傳道，教化蒼生’！我儒門中興在即！這是天意！天意！”

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大儒，突然對着“正氣堂”的天花板仰頭咆哮了起來，頭髮、眉毛、鬍子無風飛揚，狀若瘋魔，又好像是獅王垂老之後依然能夠嘯令百獸。

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孟斯傲的腦海中，不由就想起了穿越前一部武俠小說中的經典人物——金毛獅王謝遜來了。

此時的褚老，可以說是完美詮釋了發瘋時候的謝遜。

“咳咳……那個……老夫子，要冷靜，冷靜啊。”看着褚老這幅模樣，孟斯傲還真怕這老頭兒會突然莫名其妙暴走起來。

一個大儒一旦暴走，破壞力至少也要直逼周天境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

要是像岑燦這種級別的大儒，一旦暴走，沒兩三個結丹境強者聯手鎮壓，只怕根本就不可能鎮壓得了。

孟斯傲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文曲閣的老頭兒，暴走起來，只怕也不會比岑燦遜色多少。不要多，只要一絲力量外泄出來，就連他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除了岑燦和另外一個青衣大儒，在場的其他人只怕個個都要被活活鎮死在這裡。

這就是大儒！

大儒涵養無雙，輕易不會動氣，但一旦動氣，就是雷霆之怒。

此時的褚老，雖然不是動氣，但這架勢看着，絕對比動氣還要來得嚇人。

孟斯傲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土系主宰聖法已經鋪滿了這個“正氣堂”的地面，一旦發覺這老頭兒有控制不住情緒要暴走的跡象，就立刻用土系主宰聖法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沉降到地下去。

不過，好在褚老只是情緒太過激動，並不是真的癲狂，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將情緒都內斂了起來。

“不好意思，讓小友見笑了。”褚老的臉色依然是那一片病態的潮紅，但是他整個人一旦內斂，身上那種寵辱不驚的大儒風度就再一次顯現了出來。

孟斯傲鬆了口氣，微微一笑道：“老夫子是真性情。”

說着，他話鋒一轉，問道：“看來，我這部莫名其妙凝聚出來的‘經典’，老夫子似乎是知道其來歷的？這部‘經典’誕生的實在是突然，而且我也無法從中感應到一絲一毫的力量，還請老夫子爲我解惑。”

褚老深吸了口氣，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無法從這部‘經典’之中感應到力量，那是因爲這部‘經典’，並非是你本身‘浩然正氣’所化，而是‘聖人傳道’，借冥冥天道之力，將這部‘經典’直接傳授給你。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眉心天輪穴之中，應該還有一團‘浩然正氣’存在。”

孟斯傲點了點頭：“不錯，的確如老夫子說的，我眉心天輪穴之中，除了這部‘經典’外，還有一團‘浩然正氣’。而且，這團‘浩然正氣’，我感受到了其中所蘊藏的威能。”

“這就是了。”褚老點頭之間，又深深吸了一大口氣，“這團‘浩然正氣’纔是你方纔‘念頭通達，一步得道’的收穫，只要你多將修煉的時間分到‘養氣’上，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左右，必定能夠凝聚出自己的‘經典’來，晉升爲一代大儒！”

頓了頓，他看着孟斯傲腦後的這部“經典”，又突然搖了搖頭，語氣之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羨慕來：“我剛剛說錯，你成就大儒的時間，是一般情況下。但是，你現在得到了聖人傳授的道理學問，有這部‘經典’，只要潛心苦讀，領悟其中的學問真理，只怕要不了三五年，你就能成爲一代大儒！”

“大離歷史上，也是中洲大陸各大王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儒！”他說完之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呃……這麼說來，我現在還不能算大儒？”孟斯傲指了指腦後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這部“經典”，“有着這個，也不能算？”

“拿出來蒙人的話，當然可以。”那青衣儒士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回過了神來，聽到這話，頓時哈哈一笑，“除了我們三個，因爲親眼看到了‘聖人傳道’，所以才知道這部‘經典’是聖人所授，和你本身的學問、實力無關。不過其他人可不知道，只要你亮出腦後的‘經典’來，我看一百個人裡面，至少能矇住九十九個。”

“感情是扯虎皮的玩意兒……”孟五少頓時翻了個白眼，“真是害我白白驚喜了一場。”

岑燦此時也早就回過了神來，見他如此，頓時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真不知道那位聖人爲什麼要選中你。你可知道，你腦後現在展現出來的這部‘經典’，裡面的記載只要流出去一點，立刻就要遭到所有大儒的爭搶。中州大陸上所有的書局，都會發了瘋似的印刻成冊，整個中洲大陸上的紙張價格，都會因爲你這部‘經典’中記載的內容，而漲到比黃金還珍貴！”

“臥槽！真的假的？”孟斯傲看向岑燦，“岑夫子，你不要以爲自己學問甩我幾百條大街就能忽悠我啊，少爺我也是讀過不少書的。”

褚老和青衣儒士看着他，也都一個個忍不住搖頭苦笑了起來。

“岑兄說的還算是收斂了。”這時候，又有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在這間“正氣堂”之中響了起來，“毫不誇張地說，只要你前往中央聖朝，到‘至聖閣’，把你這部‘經典’展現給裡面那幫老傢伙們看，下一刻，他們就都會把你當祖宗一樣地供起來。”

一個一身黑色長衫的儒士，突然從天而降，竟然是直接從頭頂那一片浩淼的乳白色氣雲之中一步步走下來的。

他剛剛顯現身形，就哼了一聲，瞪了孟斯傲一眼，很是不爽道：“小子，你該會去好好祭拜一下你們孟家那位‘亞聖’先祖，如果不是他，就算聖人眼瞎了，也不會把真理學問傳承到一個在‘正氣堂’裡用武力鎮壓對手的紈絝身上！”

“咳咳……這是陸離，我們文曲閣的第三位大儒，也是大離歷史上第二年輕的大儒。在他之前，也就是你們孟家那位‘亞聖’，在成就大儒時候的年紀，比他小了。”褚老向孟斯傲介紹道。